“我是倪伊寒,奇府的新任副总。”倪伊寒主动向他伸出手,介绍自己,她相当清楚这是主人应有的基本礼貌。
“郑子由,华奥总裁。”他也伸出手。但没有立即收回。
倪伊寒明显地松了口气,原本地还担心这个郑子由可能是芸芸的爸爸,现在她放心了,根本是不同的人。如果有人的目光足以令人不寒而栗,那么此人绝对排得上榜首。她注意到他冷冽的目光。他一定是误会了,她并不是被他脸上的疤痕吓着 ,实在是他出现得太突然,不过恐怕他并不如此想。
倪伊寒倒觉得那道疤痕反倒让他的面孔因此而多了种威严和贵族气息。但是怎么可能?她竟感觉他握手的方式,让她觉得温暖,而且来自心灵的熟悉感一直挥洒不去。
看着她表情的变化,郑子由的脸色更加阴霾,痛苦在他心中不断的扩散。他真的变得连她也认不出?或者他的残缺,使她不敢承认他们曾经热恋的事实?
“幸会。”郑子由低声一句,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酒会,倪伊寒严重的伤了他原本自卑脆弱的心。他走出会场时,一路和向他颔首的人打招呼,知道自己所能忍受的极限,已濒临发作边缘,他加快脚步离开。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太过公开做
作的场合。
但,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要求他——告诉她真相吧!她曾经那么疯狂的爱你,她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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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伊寒追到电梯前,却看到楼层的数字已经显示在一楼,她抛了抛手中的皮尔卡登烟盒---郑子由不小心掉的,只好下次见面时再还他了。她从郑子由快步离开的动作,发现他的脚有点跛,但不明显。其实他不用自卑的,他看来就像个神与恶魔的混合体,这样的男人是女人毕生的梦想。她对他就有七分的激赏。
她走回会场。紧绷了好几天的心情,终于得以轻松。
第二章
在楼下送走客户,一上楼,倪伊寒便直冲自己的办公室。这个老家伙比她想像中难缠。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老飘住她的胸部,还故意议预订的签约时间超过了两个小时。她匆促的把资料放进公事包中。
何宜珊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一册封面精美的本子递给倪伊寒。
“我从公关部门借来的。里面全是和公司有往来的客户及待开发客户的详细资料。我听前任主管说,华奥的总裁很难应付,这些资料你可以参考,或许有用处。”
倪伊寒接过来往桌上一丢,双脚顺便套上高跟鞋。
“来不及了,不过谢谢你。如果我的印象没错,他确实有点难缠。”
倪伊寒拿起公事包。
“那只有祝你好运啰!”何宜珊的声音很甜美。
倪伊寒已经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
“真的谢谢你,虽然来不及看。”
何宜珊回她一个足以令她安心的笑容。
倪伊寒放心的离开。何宜珊办事效率之高,让她减轻很多工作上的负担。
如果现在有个神仙愿意给她三个愿望,她绝对只会要求一个——不要让她拜访郑子由的约会迟到。否则那种场面连她也无法想像。当倪伊寒塞在拥挤的车阵中,她有点欺骗自己的想。
她也决定从这一刻开始痛恨台北混乱得令人无法忍受的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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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一个愿望也没有给她,她也没有准时到达。足足迟了一个小时,秘书小姐的眼神让她知道自己似乎不怎么受欢迎,倪伊寒跟在秘书背后走进郑子由的办公室。这是郑子由所盖的大楼其中的一栋顶楼,华奥集团的总公司就设在这栋大楼,整层顶楼则是郑子由的专属办公室。
郑子由原本背对着门口,面向窗外,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阳光自他背后照射进来,倪伊寒无法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可想而知,一定不是欢迎的表情。
她走近他,却看到他迅速抓起一叠纸,盖住桌上的某样东西。倪伊寒不置可否。这东西重要到不能和别人分享?
“你来迟了,或许你的时间比较值钱?”郑子由用冷漠讽刺的声音来隐藏其实波涛汹涌的感情。她比五年前那个清纯的形象更妩媚、更撩人,可是他自己却变得令人生畏、害怕。
“如果上次在酒会中,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也请明说无妨。”倪伊寒不习惯处于挨打的地位。
她从公事包中拿出捡到的烟盒放到那张摩登的黑色方桌上。
郑子由连看也没看一眼,仿佛那是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东西。
连一声谢谢也没有?被他的傲慢态度激怒,倪伊寒的音量不自觉中提高。“这只是样小东西,或许它也只是你庞大财产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样,但是请你记得,你曾利用过它,纵使……”倪伊寒激动的说着,当她意识到他站在她面前,下一刻她已被郑子由拥在怀里,而他恣意地享受她的唇,倪伊寒沉浸片刻才清醒,她努力地想挣开他,他的眼神……
“你这个怪人,当心我告你性骚扰。”她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这句话,却效果奇佳。
郑子由像被火烫着似的一旦到放开她,但是眼神却清澈地迎向她。
倪伊寒让他看得不自在,她别开脸,他看她的眼神赤裸得仿佛他清楚她的每一部分,这让她觉得可怕,甚至荒谬。
跌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郑子由痛苦的往后靠,眉心几乎全拢在一块,背对光源形成的黑暗,那道疤痕显得诡异。
倪伊寒伸出手,想去抚摸那道疤痕,她的感觉是心痛,疼得胸口发紧、沉闷。
“对不起,你走吧!我不过是一时冲动,想试试你的吻和别的女人有何不同,不过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郑子由故意冷酷的说,他提醒自己不能露出真正的感情。
他的话却让倪伊寒及时伸回一时冲动伸出的手,她拿起公事包。
“人必须懂得珍惜曾有过的东西,不管你物质上多富有。很多东西,失去的可能,往往只是一夜之间。”
倪伊寒只丢下这句话。她没有用力地甩上门,而是轻声地帮郑子由关上门。
电梯里,倪伊寒看着镜中的自己,娇艳是她此刻对自己的看法。五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唤醒她潜在的热情,而郑子由却不费吹灰之力。她甚至有种错觉,他给她的感觉像她认识的某人,不过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在心里提醒自己,少跟郑子由接触,会是唯一能保护她心灵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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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伊寒走了,郑子由就这样靠坐在沙发上,三个小时后,他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他的心空虚得就像生命与躯壳根本不存在。
外面办公室一片沉寂,他知道员工都下班了,毕竟每个人都有个迎接自己回去的温暖的窝。而他呢?
他拿开一叠纸、把在倪伊寒进来时被覆盖住的烟盒拿出来。这个烟盒外壳的皮早已脱落。一个毫不起眼的烟盒,却是他最珍爱的一样宝贝。
郑子由抓紧放在胸口,远是他和倪伊寒分开的前一年,她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不喜欢他抽烟,她还是买来送他,他知道这就是包容。六年多来,他一直用着这个烟盒几乎从不离身的。可是他也清楚知道,他更珍爱的一部分——倪伊寒,他早已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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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倪伊寒在楼下餐厅吃过饭后,还是回到了她的办公室,楼下的年轻守卫,热烈地和她打招呼,他对她有种莫名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