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岚指着车头,“你知道你撞了我的车吗?”她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的口气好像犯错的人是她。这男孩给她的感觉除了天真,还有种熟悉。
“对不起,我一定负责维修的费用。”余寒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截,却毫无畏惧、双眸闪亮有神的女人。一种忽远忽近的熟悉记忆在他脑中鞭策着。
“算了。”叶岚边说边骂着自己:这不像平常的你呀!“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的。”她知道自已被他脸上那股充满青春气息和轻柔的声音收服了。
“不行的,我一定要负责到底。”余寒的口气像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叶岚浑身罪恶感,她想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很凶恶,大概吓着他了。她仔细看着他,想找出哪一点让她认为自己认识他。
“叶岚。”
“余寒。”
他们几乎同时说出口,叶岚的兴奋难以形容,两人楼着又笑又叫。
余寒是小叶岚一届的高中学弟,同是校刊社的成员之一。以前在学校,余寒就常逗得他们一群人开心极了,她只是不明白为何余寒的名字与人是这样的极端,他给人的感觉永远如此灿烂,如阳光般。现在她知道自己如何认得他了,因为他那种特有的笑容。
编辑校刊时,余寒和她的默契好得没话说,他们两人常会想一些突如其来的坏点子,让老师忙得乱成一团,只是从毕业后,她就没再和余寒联络上。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在童绍华那儿的不愉快。
“好好庆视,如何?,”余寒夸张地作个邀请的手势,叶岚差点笑岔了气,她也夸张的回礼。
余寒帮叶岚开了车门。
“保时捷。”叶岚扬眉问,余寒应该才服完役回来。
“别忘了,我有个宠我宠得像我永远长不大的父亲。”余寒的话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与无奈。叶岚暂时不想去探讨,余寒愿意让她了解时,会主动告诉她的。她也发现虽然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余寒的脸却有点异常苍白,只是很容易被脸上动人的笑容掩饰,她赶紧上车,怕余寒是真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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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文生拿给她的照片,一脸愤怒在她心中燃烧着,滞留不去,她会力的撕着照片,仿佛这样做,她心中的怒气便得以消除。
陈文生在一旁邪笑,幸灾乐祸,他清楚知道以林薇妮狡猾多诈、极富心机的个性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看来郑子由的日子将不会好过。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林薇妮再如何精明,也还是栽在自己手里,任他予取予求。陈文生从没发现自己的照相技术不同凡响。相片中的男女主角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他都不由自主的认为他们是真心相爱,而不只是基于利害关系,作作样子。
陈文生绕到林薇妮身后,拥着她磨蹭着,她没有推开他,反而迅速的反应他,陈文生得意在心里,林薇妮比起他现在交往的其他贵夫人,要容易对付得多了。
“看来我们得想想如何对付郑子由,不能让他过得那么称心如意。”林薇妮在陈文生身边说着。她的话夹在呻吟声中,显得极为可笑。
“那当然。”陈文生边说,抱若林薇妮滚到床上,更渴切的探索,两人热烈的交缠着。至少她在这方面的能力,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甚至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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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解除警报一般,开完高级主管会议,每个人显得轻松多了,连走路的步伐都显得愉快。不再像以往这几个月来,每个人做事都战战兢兢,连走动都小心异常,深怕稍有差地,让总裁捉到辫子。消息在办公室传开,原本笼罩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大家都说老板又恢复了往常的和蔼可亲。
方宇中跟在郑子由身后,走进郑子由的办公室。他迳自拉张椅子坐下,一抹怪异的笑始终挂在脸上。
郑子由不解的看着方宇中,不明白自己有何不同,方宇中要这样打量他,他不喜欢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供人观赏的那种感觉。
“算我拜托你,麻烦你直截了当告诉我,我几时成了博物馆的史迹,你要这样仔细研究。”郑子由没好气的说。
方宇中叹了口气,看来郑子由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造成的低气压及令人揣测的话题。两个星期前的他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原本个个愁相的主管,现在都雨过天晴般地笑逐颜开。
“你再不说,把我闷死,可就要少了一个好朋友了。”郑子由着着方宇中更深不可测的表情,猛瞪着他。
“你真的不清楚自己在办公室造成的影响?前一阵子每个主管兴高采烈的拿着提案走进你的办公室,却个个垂头丧气挫败的走出来,几乎没人敢再接近你,而你现在却突然良心发现,大赦一番,他们简直对你感激得无以复加。你真该听听他们怎么说你的低气压,哈!”方宇中爆笑的声音大得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郑子由的讶异刻画在脸上,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只记得每次秘书进来时,不是红着眼,便是一副惧怕万分的样子,他还一直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的关系。原来倪伊寒这一阵子对自己的影响,也间接影响了员工,看来她的威力确实不小,如果倪伊寒知道她的影响,必定会内疚上好一段日子,他一定得告诉她,想着他也笑出声来。郑子由和方宇中的举动,让外面偷听的人莫名所以。但他们都放心多了,因为总裁又开始有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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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母亲艳光逼人、依旧雍容华贵的姿影,童绍华心中有股难言的情绪。他从没感觉和他母亲距离如此遥远过。印象中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总是在他睡着后才回家,而当他吃完早餐上学时,他们却又尚未起床,他少有机会向他爸妈说晚安。可是国小四年级作文,老师要他写“我的家庭”时,他还是拿了最高分,因为他把他想像中的爸妈——陪他画昼,晚上为他请故事——写了上去。虽然老师说不可以撒谎,也虽然这些事从来都是佣人做的。
童绍华走到他母亲身边,亲吻他母亲的脸颊后,才坐回位置上,他清楚他母亲为何而来。
“钱对我们家来说,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能多放点心思在交女朋友上?”童夫人开门见山的说。
“钱是爸爸的,并不是我的。”童绍华批改着签呈,不经心的说。他太了解他母亲这套迂回的作法,她尚未说出她的目的。
“那天你和黛娜怎么回事?唐妈妈气得打电话告诉我,黛娜是哭着回家的。平常人家唐家夫妇可是连说都舍不得说她两句,你竟然能把她给气哭?多少人急着巴结她、追求她,我好不容易帮你找到机会,你却不懂得把握。”童夫人激动的说着,几乎为之气结,她千方百计想替儿子找个好对象,儿子却处处破坏她的苦心。
“妈,难道那就是你心目中的好女孩?你知不知道她那天什么行为举止?穿着比基尼上装,一件裙子短得连臀部都快见光,活像个小太妹,我怎能忍受得了?你不明白,和她走进饭店时,我几乎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童绍华起身踱到窗前,外面晴空万里,他心里却极度阴霾,像隐藏着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口。
“你就不能多考虑我和你爸爸的感受?我们这样处心积虑安排,还不是为了你。”童夫人为了让儿子听清楚一点,也起身站到他身后,因此当童绍华猛地转身时她几乎撞了他,也同时吓了一跳。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