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救几颗李子,真的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雪蔷抬起眼看他,眼中那抹闪烁教人看不真切。
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他自八岁起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自从如萍跌进池塘里冷冰冰的被捞起来,而母亲也从那天就不曾再展露笑容之后,他就知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跟着一同死去了。
“你哪懂得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程牧磊冷着脸,语气不善的讽刺道。
“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雪蔷无法不难过,因为程牧磊愿意开口跟她说话竟会是在这种时刻。
“哦?你又要使出你最擅长的逃避伎俩了吗?”他铁青着脸,显然不满她丝毫不动怒的沉着。
“明天你得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尽量少起来走动,伤口才容易愈合。”她不理会他存心的挑衅,仍用对待病患的细心交代道。
她慎重的叮嘱却引来程牧磊嘲讽的一笑。
“我会听你的话才有鬼。”他故意跟她作对。
“你的伤很严重,就算你想起来也很困难。”雪蔷一点也不担心,她知道这样的伤需要多久的时间复原。
“我是个硬汉!”程牧磊傲然的宣称道。
“你……”要是脚伤不养好,留下后遗症,你就什么也不是!雪蔷想对他大吼,可是她咬着唇,没把话说出口,她知道等明天一早止痛剂的效能消退后,他会认清楚自己就跟个怕痛的孩子没两样。
无意浪费口舌跟他争辩,她包扎好伤口,再替他打了针破伤风,便准备拎着药箱离开房间。
“怎么?不说话,这么快就认输了?”程牧磊一把扯落她手上的药箱。“你以为这几块小小的绷带和药布就能弭平你的罪?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到底想怎么样?”雪蔷开始有点无法忍受他的无理取闹。
“讨回你应偿的公道!”
他一伸手便将她甩上床,紧接着整个人压到她身上。
“你……你的伤……”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与温热的气息让她结巴。
“放心,除了脚不能动,我全身上下全是好的。”他嘲讽的勾起嘴角。
“我……我可是你表妹,你别乱来!”
“表妹?”他蓦然仰头狂放的大笑起来。“我程牧磊跟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你这么称呼不是过于一厢情愿吗?”“你不——”
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程牧磊倏然噙住地冰凉的唇瓣,粗暴的蹂躏着她的柔软,一双手也毫不温柔的将她身上的棉质睡衣扯至腰际,而后欺上她柔软的酥胸,用力的揉捏着。
雪蔷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温柔与暖意,只觉得自己的尊严正被狠狠的践踏与羞辱。
她愤怒,却也害怕程牧磊在这个失去理智的时刻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她奋力的挣扎着,却只让身上的程牧磊压得更紧、贴合得更加紧密,随着他的大手扯开她的胸衣,低头噙住她的坚挺,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涌出眼眶。
“你这不只是在伤害我,同时也在伤害你自己,你会后悔的。”雪蔷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后悔?你似乎搞错了对象,此时此刻该后悔的应该是你。”他抬起头对她邪笑着,一双侵略的大手慢慢的往她下腹滑去,恣意的享受她脸上惊恐的表情。
“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她强忍着泪水拼命摇头,却发现声音早已哽咽。
“你真的很倔强!”他噙着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程牧磊双眼一眯,扯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一只手沿着地嫩白的酥胸缓缓往下滑,经过她平坦的小腹,而后蛮横的滑进她单薄的底裤内……
雪蔷绝望的闭起眸子,两道滚烫的泪水沿着她美丽却苍白的脸庞缓缓落下,几乎是同时,她身上紧压的重量消失了,只剩下一股逼人的寒冷包围着她。
她一张开眼,就发现程牧磊面无表情的站立一旁看着她。
她抓拢衣襟,试图遮掩已是青紫一片的肌肤,飞快的从床上跳起,深怕他又会突然冲过来。
“你现在该尝到何谓无助与恐惧了吧?那是才三岁的如萍临死前所承受的,我觉得也该让你尝尝。”他眯眼看着她脸上的斑斑泪痕,残忍的扯起一抹笑。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因为失去亲人而变得如此愤世嫉俗,没想到一个恨字却让你连良知都卖给魔鬼了!”她痛心的看着他嚷道。
“闭嘴!你又知道什么?我失去妹妹的苦、我母亲失去女儿的痛,这些你能体会吗?”他头一次失去理智的吼着。“我说过我很抱歉,虽然如萍的去世是因我而起,但那并不是我的错——”
“够了!光是这件意外是因你而起,就有足够的理由让我恨你。”程牧磊狂傲的大笑出声。“今晚只是第一步,慢慢的我会让你尝到‘失去’的痛苦是什么感觉,现在滚出我的房间!”他的脸蓦地一沉。
雪蔷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狼狈的逃出他的房间。
对浑身充满了仇恨的程牧磊她是该爱还是该恨?
这天晚上,擦着流了又干、干了又流的泪水,她迷惘了……
☆ ☆ ☆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蒙蒙亮,程牧磊特有的低沉嗓音就将正在梦中与无数野鼠混战的雪蔷惊醒。
她奋力的张开失眠大半夜的红血丝眼,起身下床披上外套来到大厅。
“牧磊,你脚受伤了,怎能起来?”
向来心软的雪蔷早已忘了昨晚他的羞辱,反倒大惊失色的上前拉住准备出门的程牧磊,连身上穿着不得体的睡衣也顾不得了。
“就凭这点小伤?你太看不起我了。”程牧磊轻蔑的撇了撇嘴。
“你的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要是不好好休养,恐怕是没有办法愈合的。”
雪蔷担忧的望着他套着工作靴的脚,仿佛还能看见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看来她果然是小看他的耐力了,她还以为一早起来看到的会是一个躺在床上哀号呻吟的男人。
“面对你黎大小姐如此的关心,我该感激得五体投地吗?”他嘲讽的朝她扬起了一道浓眉。“还是你至今仍把这种猫哭号子假慈悲的戏码当作生活的调剂?”
雪蔷担忧的脸庞遽然刷白。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要死咬着她心底的伤口不放,每次才稍一结痂,他就无情的狠狠揭开,非要看她痛彻心扉才甘心!
“受了伤就该休息,这是任何有点头脑的人都该知道的事。”雪蔷强咽下心底翻腾的痛楚,镇定的说。
“受伤是我的事,你未免管太多了。”程牧磊满脸不耐烦。
两人争执不下的声音,被不远处的杨玉兰听到了。
“什么受伤?谁受伤了?”杨玉兰边戴着斗笠,边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程牧磊不自在的笑了笑,敷衍道。
雪蔷眼见他已穿安工作靴准备出门,一急之下只得豁出去了。
“牧……牧磊的脚受伤了。”她几乎不敢去迎视身旁那道蓦然扫过来的凌厉目光。
“牧磊的脚受伤?怎么回事?我看看!”
“婶婶,不用了。”
“脱下!”
在杨玉兰的坚持下,程牧磊只得不情愿的脱下工作靴,让她查看伤势。
裹在他伤口上的纱布早已染满了血,一解开纱布只见伤口因他走动而裂了个大口。
“你这孩子!伤得这么严重也不说一声,还想逞强去工作,你是跟自己有仇啊?”杨玉兰气得忍不住骂道。
“婶婶,这点小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