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要和那些一神经质的英格兰士兵一起回去,如果凯尔得逞的话。「很遗憾你这麽快就要走了。」
「哦,我不走。」
他吃惊的将双手伸到胸口上。「但是我们这里不能招待小姐。我们的确提供住宿给每一位旅行者,但是我有我的工作,你会妨碍我的工作。」
「我保证不会太打扰您。」
厚厚的镜片将她的胸脯在他眼前放大,完美无瑕的柔嫩肌肤诱人的起伏。视力不良倒也有好处。此刻地自己说出她的目的则更有好处。「那麽谁要护送你回去?单独旅行太危险了。」他说道。
「我知道,」她的笑容太甜了。「我看到被焚毁的农庄……和坟墓。」
她到底知道多少?那双盘算的眼睛盯住他的,但凯尔不会流露出对那些佃农的哀伤的。羊可以递补,」并且得到复仇。「我的管家会处理这件事。」
她优美的眉毛高耸。「您在那些坟墓中埋葬的是羊?啊,我懂了,然後你因为做了这个而手上长水泡。」
他感觉像在荆棘丛中找路一样。一失神,就会被她刺到。他发誓和她斗智。「它们是温驯、勤劳的动物,但是不如鱼那麽聪明。当你要钓苏格兰鲑鱼时,你不能轻易的诱骗它们,但是一日五们吃了饵……」他对她展示他受伤的手掌。「它们就使你付出代价。」
她注视他的双手。「你一向在死羊坟上插十字架吗?」
她以为她逮住他了。他搔著假发说道:「我不确定。真要猜的话,我会说它们是珍贵的动物,就像鱼一样。我曾告诉你去年五朔节我抓到的梭鱼吗?几乎重达两石。人们还从大老远跑来看。」
「不,你没有告诉我,但是如果你愿意,」她字正腔圆的说道。「为了我的安全著想,请告诉我谁烧了农庄?」
安全?她郑重其事的说谎不打草稿。「是我南边的邻居。他真是个坏蛋,两星期前他偷猎我最好的孔雀。离他远一点。」
「那应该是汤雅柏。」
如果她知道名字,她就知道细节。她为什麽不乾脆说出她的目的?他不打算问她。
让她以为他是傻瓜。
「我相信,」她说道。「他又叫辛克莱男爵。」
凯尔不由自主厌恶的撤嘴。「在这一带他又叫做没良心男爵,二位像你这样的淑女不应该靠近他。所以,你最好和骑兵队一起回去。」
她的目光笔直。「他们叫你什麽?」
他压抑、心虚的蠕动,露出甜甜的笑容。「他们通常叫我「爵爷」。当然,如果他们是来要我的鱼饵,就会叫我天才。我做的钓饵是苏格兰最棒的。」
「我相信,爵爷。」她的双臂在胸前交叉,将她诱人的胸脯往上推。她所戴的那条红宝石坠子金链消失在乳沟之间。「你会报仇吗?会惩罚辛克莱男爵吗?」她问道。
凯尔的体温上升。「我?」他心猿意马的尖声道。「你能想像我手握著剑越过边的样子吗?」
「当然可以。」她可爱的脸蛋上露出怀疑。
他想要把她像时钟似的拆开来一探究竟,但他无法冒这种有趣的险。他必须在她面前佯装无辜,然後她得直截了当的离开。而他也同样该走了。
他假装打呵欠、伸懒腰的起身。「抱歉,我休息的时间已经过了。我磨鱼钩和写日记已经累了一天,还有猫头鹰羽毛呢。」
她起身。「请原谅我耽搁您,爵爷。来日方长。」
凯尔蓦然住脚,差点跌倒。「我不明白。」
「您会的,我保证。」
凯尔震惊的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手。辛克莱男爵向女王陈情,女王派了一位协调高手过来。这位聪明的红发小姐打算遣回侍卫,自己留下来不容分说的。「那些骑兵呢?你不能没有人保护。」
「不用担心,都安排好了。你去整理猫头鹰羽毛而我,呃,我不会烦你的。」
他一动也不动,她伸出手。「我们可以一起上去,你带我到我的房间去。」
他托起她的手,同时却恨不得掐她的脖子。整个基督教区再也没有比马若兰更狡猾,更执拗的女人了。她为何不像其他使者一样接受贿赂?杜凯尔必须对付她,但今晚的行程已满。边地勋爵得赶去复仇。
一进入房间,若兰便靠在沉重的橡木门上。门上的凹凸抵著她的背脊,她仍敏锐的察觉伯爵回房的脚步声。
和他谈话一小时使她筋疲力竭,俨然像是花一整个晚上构思一场犹太教和基督教的辩论似的。
「暂且放手吧,若兰,否则你、水远甭上床了。」艾琳已经换上睡袍,黑发披在肩上。她将若兰的睡袍放在床上。「来,我帮你换衣服。」
经过两个星期的跋山涉水,那张床显得诱人。若兰不自禁的抚摸那柔软的羽毛床垫。「你说得对。」
她脱下帽子、外套和上衣。艾琳走到她背後,开始解开她胸衣的蕾丝。
「双胞胎在哪里?」若兰拉下发簪问道。
「在隔壁。」她指著一扇敞开的门。「和这里相通。」
门的左边是一座巨型的桃、心木梳妆抬,上面有」支可以点亮十二个小时的腊烛。门的右边,壁炉旁立著一面无瑕的穿衣镜和一只装满芬芳乾燥花的篮子。
对面是两座巨大的衣橱和一座盥洗抬,天鹅绒窗帘遮盖外墙的窗户。岩石地板上点缀著立体百柄地毯,每一片上面都绣著杜氏族徽一颗燃烧的太阳。
若兰上次的任务是出使尊贵的欧洲,而这次她拥抱这座舒适怡人的苏格兰城堡。
摆脱内衣和袜子的束缚之後,她从头上套下睡袍,坐在梳妆治的凳子上。艾琳展开每夜梳理若兰秀发的仪式。
「感觉真好。」在梳子的拉扯下,她的头皮刺痛。
「嗯,洗个澡更棒,但是时间太晚了。」艾琳边打呵欠边分开若兰的头发,开始编辫子。
若兰注视腊烛,疲惫一扫而空。
「怎麽了?」艾琳问道。
若兰挪近腊烛。她的目光与艾琳在镜中相遇。之坦根腊烛已经烧了两个小时,我们一个小时前才到达。这不是有点蹊跷吗?看看房间。香皂、毛巾一应俱全。他早知道升们要来的。怎么回事?他却只当我们是过路人。」
艾琳紧紧闭上双眼,呻吟道:「我想今晚已经够了。而且,乡下城堡随时提供住宿给旅人。你没有听说过苏格兰人的好客精神吗?」
若兰盯著那根泄密的腊烛。「当然有,但是未免太凑巧了。记得那位管家说她才刚整理好房间的。」
「哦,若兰二艾琳摇动梳子。「你简直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若兰不为所动的说道:「我知道一此一关於伯爵的事,他的家庭并不像我们看到的这样。」
「好,」艾琳丢下梳子。「如果一定要追根究柢,我坚持咱们到火炉边去进行。」
若兰歉然的说道:「对不起。我们互道晚安吧!你又冷又累,而我」
「错了。」艾琳正色微笑。「我清醒得很,也很焦急。」她将若兰拉近。她虽然比若兰矮半个头、年纪几乎是她的两倍,却拥有钢铁般的意志。「但是如果我哪天不坚持要你休息,你绝对是头不沾枕的。」她脸上充满母爱和了解的微笑。
若兰拥抱她,吻她的脸颊,然後将她拉到壁炉旁。她们相对盘腿坐在毯子上。若兰重述城墙上突然出现武装士兵的事。
「我才奇怪你为何跑出去,以为你是去牵「福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