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婷嬷起下唇。“可是那个茶店在哪儿?”
“小姐和汤姆会带你去。”她们到每个地方都会由汤姆护送;蓝棋不打算让茱莉带仙的孩子离开这屋子。“你们不准单独出去。没得到允许,甚至不准走下这些阶梯。泰恩是个繁忙的城市,这里有坏人和流浪汉。”
“治安官可能抓走我们。”玛丽说。
可是蓝棋知道他必须担心的是家中迷人的金发女贼。“没人会抓你,我要求你们保证不乱跑。”
莎拉把手放在他手臂上,以天使般的态度说:“我答应你,爸爸。”
玛丽说:“我也是。”
雅妮说:“我们可以抽口和平烟斗做为保证吗?”
若婷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我保证。一位小姐绝不会像雅妮那样在没人陪伴时出门。这是华小姐告诉我的。”
“她也教你吃东西不要出声音。”雅妮说。
若婷的睑转红。“我讨厌你,孟雅妮。”
“别吵了,”蓝棋叫道。“我们就此约定。”他严厉地瞪着她们每”个。“如果你们哪个不守信,我会卖掉你们的小马,拿走你们的弓箭。”
玛丽惊喘一声,雅妮低声咒骂,若婷生气。莎拉说:“我们会听话的,爸爸。”
“很好,我们进去好吗?”
一小队人进入,蓝棋殿后。当他进入昏暗的屋里时,发现自己屏息着,然后长长吁出”口震惊、愤怒和难过的长气。他不敢台头看吊灯。
他期待屋子或许并未修茸,但绝没想到他发现的是破坏。
前厅和客厅都已没有家具;来自希腊的巨瓮、还有金框的家族肖像都不见了。原来挂着家族纹章的墙上只留下一个印子。
楼梯的栏杆奇怪地松斜,悲哀令蓝棋语塞。他记得母亲由楼梯姗姗而下,她华丽的礼服闪着珠宝,纤纤玉手拂过栏杆。泪水梗在他喉中。
“爵爷。”
痛苦的海洋上飘来茱莉温柔的声音,她眼中闪着同情。他想要将脸埋入她颈窝中,为失去灵魂的家哭泣。然后地恢复神智。
“我要带女孩们去厨房。”她说。
“很好,可是你们不要离开屋子。一个也不许。”
她轻推女孩们走出房间。她们一定感觉到他的心情,因为若婷伸伸舌头。
蓝棋鼓起勇气台起眼看向扇形的圆顶。他看到吊灯,以为自己会当场崩溃。几千颗高级的苏格兰水晶曾形成”朵盛开的玫瑰,现在却到处结着蜘蛛网。
仆人每年清洗吊灯两次。蓝棋曾看他们花几个小时用肥皂清洗擦亮,然后魔法发生。管家转开墙上一条齿轮链子,在一阵像清脆铃响的叮当声中,巨大的玻璃花再度升至空中。他母亲脸上闪着骄傲的光彩。
他想到家中的舞会,其他族长的来访。男士们给他喝几口威士忌,女士们亲他的香味。
衣着华丽的男女相拥,翩翩起舞。他想到逝去的生活方式,想到他此刻的工作,以不流血的方式,使苏格兰和英格兰的文化融合在一起。他看到茱莉由右边的楼梯下来,她的手撑着墙。“卧房检查过了,还可以用,可是后面的楼梯已腐壤。”她注视着吊灯。“我们会弄好它,爵爷。”
“它无法降下来。”他指着水晶灯。“看那条由底下吊着的链子,它必须要穿过天 花板上的另”个环。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可以用梯子和另一条链子。既然有人能把灯吊上去,我们就一定能想出法子把那条链子穿过环。”她平静地说。
修理吊灯比起整修这座城堡和整个东罗斯地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爬上去太危险,一盏灯不值得这么麻烦”
“它是很值得的。”
她知道什么?“它不值得。”
她提高声音。“它值得。”然后她笑起来。“我们真像小孩子,居然这样争吵。”
她应该毕嘴。她的唇应该像莉安需要某件东西时般的颤抖,她应该表现得无助而非要整修他的屋子。他应该送她坐上返回殖民地的第一班船。“你似乎忘了谁是这儿的主人,柏小姐。”
她不悦地说:“我当然没忘,我做了一辈子的仆人。”她一根手指指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何放弃,但我不会赞成。”
“你敢这样指着我。”他咆哮道。
她缩回手。“对不起。或许我们该再收拾行李坐上篷车,返回船上,夹着尾巴逃回金拜尔。”
他气得挖苦道:“我知道你喜欢回去。别假装你不愿意。”她想要孟家族谱。
她叹口气,仿佛他在试探她的耐性。“维吉尼亚人不会夹着尾巴逃走上 “知道这点真好。我的孩子在哪儿?”
“她们和厨子在一起。我会叫她们帮忙,使你的城堡可以住人。”
他想要勒死她,想要她的贞操,想要结束这段交谈。自从知道柏茱莉的真面目以后,蓝棋就在各种强烈的情绪间挣扎。愤怒常常战胜。“不要玛丽帮忙,她还太虚弱。”
一抹得意的微笑照亮茱莉的脸。“玛丽的工作不会花很多力气。我建议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能使链子穿过那个环,你就要告诉我何事令你心烦。”
这是最安全的赌注。他的奖品会是什么呢?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一个有爱心、有同情心和诚实的女人。可是他不会在她身上找到。他将退而求其次:性。“很好。如果你没法把吊灯弄下来,你要自愿到我的床上来。”她惊喘一声,他继续说:“你要到我的房间来,睡在我的床上,履行所有情妇─译注:Mistress有女主人。女教师。情妇等意思一的职责。”
她明亮的眸子眯了起来。“你真卑鄙。”
他将重心换至另一只脚上,双臂交叉抱胸。“失去信心了吗,柏小姐?”
“你为何不再叫我茱莉?”
老天!她真大胆。之坦是你自己的要求。”
她的嘴角掀起讽刺的一笑。“对不起,但是就我所知,你的体内最近并没有一根合作的骨头。”
他倒有根骨头给她。“你曾虐待我的孩子吗?你曾说过诺吗?你伪装身分到这里来吗?美丽的茱莉,你可曾做什么令我生气吗?”
“我什么也没做,我爱你的孩子。”
她真会说谎,无疑的是,得自莉安的真传。可是怎么会?莉安离开时,茱莉可能只有十二、三岁。
“爵爷,我没有做错什么事。”
“那么你的想像力有误。你到底赌不赌?”
“你并不想要我,为何要做此提议?”
他不动声色的说:二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无异。不过,你比较方便。”
她出手打了过去。一拳使他失去平衡,头撞到墙。老天!她的勇气令任何男人嫉妒。他两眼冒金星,脸颊如针刺痛。他站稳揉着下颚。“要赌吗?”
“我不该打你的,对不起。”她揉着手心,眼中充满悔意。
他今晚会讨回来。“那么回答我,要赌吗?”
她自满地微笑说:“要,我接受挑战。晚餐后的一个小时,在此碰面”
第十一章
午餐是在厨房地上野餐。公爵、茱莉和女孩们围坐在炉子附近。厨子在地上铺了块布,上面摆着一盘炖肉、几条褐面包、芦笋汤和新鲜的橘子。
公爵盘腿而坐。他已脱掉外套、背心,解松领结,卷起袖子。他的发带解开,红褐色头发披在肩上。他的一只拇指绑着绷带,那工整的蝴蝶结一看即可知是莎拉的成绩。茱莉希望他的伤口和他带给她的折磨一样痛苦。以甜言蜜语和迷人的微笑,他就使她相信他没有引诱并抛弃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