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同时拥有海上大贤者和光城圣院的力量,浪·涛令之上的地位将更稳定,但是你只怕错估了一点。」飞琉主动倾身逼近繁澔星,彼此相视的眸光仅有-拳之距,她笑了笑,坚定道:「我非常讨厌光城圣院,自以为除恶扶正,像个正义仲裁者,你们尽对妖魔判罪,自以为崇高,我只想告诉你,人类与神圣不等於光明,同样地,出身妖魔邪道也不等於黑暗,光又凭什么判断黑是错,只因为他生於黑暗中吗?所以对於你的提议,只能说谢谢好意。」
「太过骄傲是成不了事的,舞天飞琉!」
「我的骄傲成不了事却也败不了事,如此便可。」她起身。「等一下侍者会来带领你下西海云台,不送了,光城圣使。」
经过繁澔星身边的舞天飞琉,手腕被一道力量给攫住。
「堂堂光城圣使你不会想在西海云台撒野吧!」舞天飞琉没有挣脱,只是冷著神情道。
「若不以圣院的力量,而是以陆上最大的国家亚奈多国的力量呢。」见她侧颜不起波动也没开口,他继续道:「我繁家在亚奈多国无论权势财力都足以掌握半边天,有亚奈多国这个陆上最大的国家相助,你可愿意考虑。」
「你从来不懂放弃吗?」
「我只知道这条路最快,能达到我要的目标!」
「只知进不懂退是吗。」他与她确实有著同样的行事作风,莫怪能让风有机可趁来作怪。
「我等你的答覆,浪·涛令之主。」
「我无法与你合作,」回头看他沉下的面色,飞琉接著道:「但是,有一个折衷办法,或许能满足双方的要求。」
「请说。」
「未来十天,我把这十天的时间都给你。」
「给我十天?」
「这十天内,浪·涛令会再施放力量,届时该往哪防守是光城圣院的事,与你在一起除了证明我的清白外,另一方面也可证明我对一件事的猜测。」
见他蹙眉的模样,舞天飞琉叹道:「不是只有你对事情疑惑,我自己也是疑云满腹,心中有个想法,却还需要时间验证。」
「这是说,接下来得同进同出,共同行动了?」
「只怕是的,不知夏之圣使答覆如何?」换她问道。
「举杯敬这个提议成功吧。」改由澔星斟上茶,将杯子拿给她。
「希望这十天我们能找到答案。」
彼此会意一笑,随著双方举杯轻碰的声,交易定案。
「那么头一件事只怕得请浪,涛令之主陪我走一趟东方海岸。」
「有什么线索吗?」
「杰、润遇袭,记忆还被下手脚,我已锁定几个可疑地方,东方靠海一带的村落就是首要调查的地方……怎么了?」见她饮下茶忽呛咳出。
「没事。」飞琉用力撑著唇边微笑。
内心对某人再次下以无数诅咒;该死的风,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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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起,涛送,大海的拍涌声在海风中,一阵又一阵。
恒古不变的脉动,听在一对鱼鳍似的耳中却像一道道擂动的战鼓与摧控之音。
面庞上如鱼鳃一样的肉片开始掀动,猛禽的双眼蓦地睁开,原本浓浊死茫的眼珠也开始转动。
只要听著潮音,只要看著海面,一股熟悉的感觉,随著海潮旋律不停送来,透过浪涛告诉他,大海又即将展示它的力量了!
堆满腐烂尸体的岩洞内,腥膻的气味开始随著高涨的气绪漫弥。
「海的力量……浪涛的气息……又来了……又来了……」
每当感觉海风中的讯息时,空白的记忆总会有刹那间的鲜明--
「深海妖闇的力量四处荼毒,是否请您出马领导众人对抗?」
「对抗!对那群像沟虫一样蜕变的东西吗?」声音是明显的不屑。「用不著,见不了光的东西起不了作用!」
「但他们可比人类生存的还久……」
「在这世上能作主的是能活在阳光下的人,生存的久不代表什么。」
「很多海上国家已遭毒手,如今大海子民深受其害,请您伸出援手!」一群人恭敬的跪在眼前。
「这几年各大海域烽火多、纷争多,个个都要本上主伸出援手,每年贡献却微薄,当本上主有这么多时间吗。」
「请您别生气,连年烽烟争战,众人生活难过,实难再有余力奉献!」
见对方冷别过头,不想再理睬这些话,众人连忙全跪下磕头。「求求您,请您救救大家--救救那些水深火热的海上子民!」
「他己什么都不是,不用再求他!」清浩毫光灿然满室,打断正在进行的一切。「太久的权势、虚华腐蚀你的心智了,罗烨!」
来人的声如由顶门灌下,令人豁然一震,在场之人无不讶异对方的到来!
「你己无当初的慈心睿智,浪·涛今该让它回归大海!」
「啊--呜--」这个声音、这道清光,每每跃进脑海都令魅枭抱头哀嚎!
他疯狂挥舞,周遭遍横的尸骸随著血水溅洒,只有将自己沉浸於狂杀的快意中,没多久空白的茫然就会再度占领他,没有感觉、没有难受,能让他再次回到黑暗中。唯有沉沦在每一颗被挖出的鲜红心脏跳动的节奏中,看著尸体从挣扎到停止,他才能不受那些画面中的光与声音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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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美的赤足踢著海水,溅起浪花,看著海中央的蓝白环光,舞天飞琉似叹似笑。
「她说我们很像,或许逞强这一点尤其是吧。」
她闭上眼眸,思绪回溯,想起初次的相遇,哪怕濒死之危,意识模糊,那份倔撑到死的硬气依然。
「废物,死和求饶,想选择哪一个呀!」以脚推著那张气若游丝的苍白面容,她怀疑对方还有意识吗。
紧阖的眼帘却微颤睁开,以那放大的眼瞳,该是连眼前是谁都不知道了,但是灰白的唇瓣依然切齿的吐出话来:
「该死的……混帐东西……大胆妖……魔……」
「喔,骄傲,敢把大海之主看成妖魔,救了也是废物!」
她很乾脆的一挥手让大海送离飘在海上的人,对方痛吟却没叫出,也因这个动作,浪潮洗褪了对方大半沾了血污的面庞和头发,眉心中像有一股力量即将脱离,微弱的灵气,却不掩其本质。
「啧,这下我可发现了不得了的玩具了!」
想到这,飞琉忍不住笑出。「幸好这份倔强引起我的注意,否则这家伙大概真的成了灰化在海上的风。」若非对方即时让她认了出来,一个传言人物大概真的就此身亡。
「飞琉主子!」气急败坏的声闯进。
「亚亚,我正要找你。」舞天飞琉坐在石阶上,双足拨玩著海水,挥手道。「我打算--」
「你要离开西海云台?」亚亚气呼呼的打断主子的话。
「又是北里跟你说的,他对你可真好呀。」公文才派人送出没多久,亚亚就获报了,这私下情报也交流的太快了。
他们权、武、文三相有任何行动,除了告知西海皇帝外,也得告知另外二位,好在工作上互相协助配合。
「别管这个,你真要离开西海云台?」亚亚飞快的跪到主子身畔,恼道:「你最近神秘兮兮的,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迳自做下决定也不跟我说,身为西海云台的总管……我只能说,令人遗憾!」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