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夕照之光,随时日薄西山,我怎么会跟抹余辉出气呢!”微笑的温雅,闲闲扯淡,话意可毒。
“大国师确实过气,但还能策动得了一些老臣,别忘了那些注重传统的老臣向来反对你,再说他的女儿可还是西海皇陛下的宠妃之一,还是别多树立敌人较好。”
“有圆融擅于手腕的文相殊北里在,这种事交给你去烦。”她可懒得多理。
“好,这种烂摊子、倒楣事交给我,你想怎么解决眼前这一桩麻烦呢?”他看着水幕上僵持不下的战况。
“是呀,真是场麻烦,这西、南双方的武相个个善良好修养,对战至今,都不出狠手,真不知是打战还是交谊。”从来不知有人喜欢把战打得不上不下。
“这场战事源起,错本就在我西海皇,俱珈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自然不好出重手,而南海皇的武相安诃远只怕从来也不想事情演变至此,毕竟轻启战端,徒增伤亡……喂,你要去哪?”文相叫住了伸个懒腰转身要离去的人。
“既然都没意思要打仗,找我来干什么!”无聊。“要他们双方自己喊停,大家握个手意思一下可以回去了。”
“不要开玩笑了,有这么简单,就不会来这第三场战役了。”
“对我而言就这么简单。”勾起的唇,在海光中映灿。“要我出手也行。”她伸出一根手指。“限你一句话给我必须出手的动力。”
“和平解决这场战役,那抹夕阳余辉会少扎你的眼。”
“那抹余辉还扎不到我的眼,碍眼倒是真的!”掠过飘缎长发,食指放到红唇上,飞吻抛给殊北里。“既然有你文相承诺,我权相岂能不卖人情。”
她深知北里在西海皇帝心中的重要性,还有宫庭权臣中他那游刃有余的手腕,既然他敢开口这样的事,大国师只怕是完蛋了。
“飞琉。”殊北里叮咛的声道。“适可而止,别忘了,西海皇陛下要你出马,就是以适当的方式解决,否则西南过度激战,只怕要引光城圣院出面干预了。”
光城圣院。美目眯起。“自以为世界和平的仲裁者,真令人厌恶。”
她扬首傲然一哼。“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去仲裁对方。”
“仲裁对方?”哪个对方?看着她消失的身形,北里一时诧然。“光城圣院吗?你想仲裁光城圣院!”真是令人佩服也摇头。“不愧是你呀,舞天飞琉,只是不知该说你勇气还是嚣张。”
“唉,话说回来,这场战役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荒谬!”文相喟叹。
事件最早的导火线,是一连串乌龙的组成,演变成现在颇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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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史威巡视西南海域的领域,遇上了同样在巡逻的南海皇兵队,对方因不小心越过了边境领域,史威仗势欺人的以武力威吓驱赶对方,还抓走对方一名士兵要他们找队长过来理论,不甘受辱的南海皇兵队,找了一整团巡逻队伍,两方对峙在边境要人,双方冲突渐起,正好由陆地回来经过西南边境的二皇子,连忙想调停,却反在混乱中遭对方挟持而去,慌得史威竟命人回报南海皇领军入侵,掳走二皇子为人质!
公文才到朝庭,提早获得消息的大国师,已运用影响力私自下达命令,要西南的边境军队先集结,由史威领军救回二皇子。
而南海皇的巡逻军根本不晓得掳到的是西海皇的二皇子,他们原本以为掳到的只是队长之类的军官,直到有人认出人质的身份时,才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派人想护送二皇子回去,却发现西海皇军队压境,万般无奈下,只好以军情急报传回南海皇朝,迫使南海皇派遣大军备战。
这场边境战火,就这样从最初的意气之争,演变成两国交战。
第一场战役原本还有挽回两国邦交的余地,奈何史威一心想表现,更想拥有救回二皇子的功绩,再加上当时无重臣在场第一场战役在大国师私自下令边境集结的军队,史威蓄意开战下,战火燃起,只凭莽夫之勇的领导者,怎么可能打得过素来精练强悍的南海皇军队,西海皇的临时军队就这样一击溃散,史威也成了阶下囚,西南海域的领地也遭南海皇军队盘踞!
领土被占,这下事情的严重性已不言可喻,况且大国师的煽风点火,更让一帮老臣子皆倾向出兵迎击,于是第二场战火再起!
这次西海皇派出训练精良的军队迎战,这一战打的热烈却不激烈,因为镇守后方的王牌主帅都未真正出手,甚至这西、南双方的帝王都像在盘算什么,以致这第二场战役只呈拉锯战,未有真正的输赢变化,而南海皇军也终不动如山的继续盘踞西南领土。
就在西海皇武相俱珈领命出击时,私下又接到另一道密令:牵制即可,不准出重手!同时,向来神秘极少现身的权相舞天飞琉,也被临危授命,出使西南海域,让这场战事和平落幕。
文相环胸看着水幕,两军依旧交战中,只是俱珈面色更沉重了,只有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他在沉重什么,如飞琉所说,要把战故意打得不上不下,呈现僵持样,真是比直接打赢或打输还要困难。
“哎,只怕飞琉早已知道,这场战局根本是双方皇帝打算趁机铲除朝中老臣势力,干脆借力使力的发展,难怪她心情不爽到极点,她最恨做无聊的事。”
就因双方皇帝有这样的默契打算,才会都不派遣使者往来,却又都不愿意以哪一方的战败为句点收场,没人愿意让战败国的屈辱上身。目前,南海皇已占了二次优势,就看飞琉的出场能否让双方和平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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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上,西、南双方大军依旧战的如火如荼,却没哪一方赢得优势。
汗珠从俱珈额上延着发鬓边洒下,这一战,是他有生以来最闷的一战,深怕左右前锋太勇猛冲过头,又怕对方进逼过度,反被得了优势,进退不得便罢,还被西海皇陛下特别叮嘱,身为武相的他,绝不能亲自下战场,敢打赢会以抗旨办他,敢打输就以有辱国格办他,所以输赢都不行……俱珈炯炯的目光死盯着战场,汗珠滚了更多颗下来。
“他妈的——左前锋,对方跑你追个什么劲呀,是不懂得让敌人喘口气再打吗——谁你要当军人当到连同情心都没有——”
俱珈火得怒咆,左前锋前方的海波顿升,禁止他们再前进,搅得战斗心正高昂的座下驹蛇长嘶号叫,甩动它们圆长的尾巴。
“去他家的——安黎——身为队长你敢再后退,让敌人进逼,我马上让你英勇战死沙场——”俱珈挥手,迅即地,远方海波窜升化成雷光劈向进逼的敌人,吓阻了他们的威势。
“来了,武相大人。”见他们的主帅抬手,一旁的属下马上提着大圆桶驱前。
“撒、快撒!”他叱喊,青筋同时暴突在额和手上。
“是、是。”属下赶紧把圆桶里的冰块从他头上倒下。
一接触到凉意,俱珈深呼吸,双手掌心交叠,运出吸力的气芒,随即这些冰块化成数道带着青蓝的光芒,没入他体内,冰凉顿时又让他冷静下来,暴浮的怒火青筋也再次压下,若不以此镇定精神,他怕自己随时有放手一搏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