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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家瑾感觉敏锐,看着她,紧张地问:“你是谁?”

  那少女脸容清秀,十分谦卑地说:“我特来同姐姐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家瑾站起来,“我知道,你不是人。”

  那少女笑了,“我可不同姐姐一样。”

  “你要什么?”

  少女说:“姐姐似无意返回躯壳。”

  “这是我的事。”

  “时辰到了,姐姐如用不着这具玉体,可能转让于我?”

  “让给你?”家瑾膛目结舌。

  少女慎重的点点头。

  “这具躯壳千疮百孔,你不会愿意承受的。”

  少女微笑,“它已是我百余年来所见到最好的一具。”

  “你游荡了百余年?”家道吃惊。

  少女缓缓转过头去,对着窗户,轻轻吟道:“茜纱窗下,公子多情,黄士珑中,女儿薄命。”

  家瑾一听,十分震荡,她知道少女是什么人了。

  家瑾不置信地问:“你愿意托身为我?”

  少女背着她点点头。

  家瑾说:“你不可能适应,我们这年头,要打仗的,一边血肉横飞,一边还要讲究姿势,日久会生瘤,你看,我躺在那里,多么痛苦。”

  少女不语。

  家瑾叹口气,“我看你还是在离恨天逛逛算了,时间很容易过,在我的世界里,一天要苦干十个钟头,只怕你要放弃旧我的嗜好。”

  少女凄苦的看着家瑾。

  “况且,”家瑾说:“谁说我不回去。”

  少女失望了。

  家瑾有点不忍,“或许,”她给她一点指示,“你应当选择一个小孩子的身躯,慢慢长大适应我们的时代。”

  少女过来说:“谢谢姐姐。”她忽然来扯家瑾的手。

  家瑾被她拉住,她力气居然惊人,家瑾急了,大力挣脱,退后两步,撞在床沿上。往后一翻,恰恰落在自己的身躯里。

  还来不及说糟糕,已经感到一阵剧痛,不由得呼喊出来,头颅两边转动。

  看护在邻室的摄象传真看到,连忙赶过来。

  家瑾睁大眼睛求助:“痛……”

  “立刻替你注射。”护士笑得十分安慰。

  “痛上加痛。”家瑾抱怨。

  “你醒了。”

  家瑾点点头。

  “你昏迷了一日一夜你知道吗?”

  “一定是太痛了。”

  “是,一定是。”

  家瑾呆半晌说:“我做梦了。”

  护理人员替她注射。

  家瑾仍然满头大汗,“多奇怪的梦……”

  朱致远与林资清同时进来,看到家瑾无恙,各由各转过头松口气。

  他们髓即过来一人拉住家瑾一只手。

  家瑾略为好过点,有气无力问:“怎么没有鲜花糖果?”

  资清破涕为笑,“好了好了,还是她。”

  朱致远的手颤抖。

  “老朱,我做梦看见你哭。”

  朱致远用手背擦擦眼睛,“你才哭呢。”

  看护说:“让她休息吧。”

  家瑾闭上双眼。

  她在七天后出院。

  朱致远开车来接她,资清扶着她回家。

  坐在自己的客厅里,她看到一地文件。

  资清帮她拾起,并且说:“要关上窗户,你不能吹风。”

  家瑾怔怔的不语。

  她回来过,她又回来了。

  她不能肯定此刻的她有没有附在肉体上。

  “资清,致远,你们坐下,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朱致远走到她身边蹭下,“有话慢慢说,你先躺下,对了,我告了两星期假来服侍你,我记得你有一张折床,可以放在书房里,让我睡正好。”

  家瑾呆了,他告假,为她?

  林资清向她眨眨眼。

  家瑾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忽然发觉生活中什么人最重要。”

  家瑾微微笑了。

  没想到多年僵局一朝打破,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

  她开口:“我在医院做了很奇怪的梦──”

  资清打断她,“闲话休提,我要回家替你张罗吃的,小姐,请你好好休养。”

  “慢着。”

  咨清转过头来。

  家瑾微笑,“我无故昏迷那一昼夜,你们以为要失去我了吧。”

  资清咳嗽一声:“如今科学如此昌明,我们根本没有怕过。”

  大家都笑了。

  家瑾抱着腹部,“真痛。”

  资清说:“如今你不怕没有诉苦的人了。”眼睛看着朱致远。

  老朱扬声问:“叫我?”

  “把你的怪梦告诉他吧。”资清说。

  事情并非必定如此

  小郭双腿搁在茶几上,深深沉醉在梵哑铃声中。

  琦琦摇摇头,笑。

  她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亦不喜欢,但羡慕他人有这种修养,并不妒忌。

  小郭见她进办公室来,抬起头。

  琦琦脱口问:“是什么曲子,调子这样怪?”

  “是相当现代的一首曲,由大师海菲兹演奏,叫做IT AIN'T NECESSAILY SO。”

  琦琦诧异,“这么怪的曲名?”

  小郭点点头,“翻译出来,即是‘事情并非必定如此’。”

  “唔。”

  小郭指指脑袋,“令你深思是不是?”

  “真的,”琦琦说:“我们开侦探社尤其要把这句话视作金石良言:表面是此,不一定如此。”

  小郭笑,他伸手关上录音机。

  琦琦说:“嗳,你继续听呀。”

  小郭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楼下看。

  “琦琦,”他叫:“过来。”

  琦琦走到窗前,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只见楼下空地的长凳上,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

  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年纪,正在掩脸哭泣,那男生比她稍大一点,正劝她。

  “琦琦,单看表面,这对男女令你想起什么?”

  琦琦简单的说:“一对闹意气的情侣,许有解决不了的烦恼,男方正希望女方回心转意,继续为他牺牲。”。

  “牺牲?”

  “当然,”琦琦感喟,“在任何时间里,吃亏的总是女方。”

  “太偏激了。”

  那女子似不愿听,欲起身离开,男方拉住她,女子掩脸痛哭。

  “看,”琦琦说:“那男人多没良心。”

  小郭笑了,“来,我同你去了解真相。”

  琦琦扬起一条眉。

  “跟我来。”

  小郭拉起琦琦的手,一起离开办公室,走到楼下,走近长桥,只听得男方说:“你放心,手术不会有危险。”

  琦琦看小郭一眼,不作声。

  女子仍然不能释怀,哀哭不已。

  琦琦生气了,她最看不过妇孺遭受欺侮,她冲动地踏前一步,小郭拉住她。

  小郭缓缓走到那女子身边,很客气的问:“这位小姐,身体可是不适?”

  她看见有陌生人向她走来,又开口发言,便向身边男子的怀里靠去。

  琦琦这时才发觉这一男一女长得非常相似,心中打一个突,噫,这件事里恐怕另有乾坤。

  小郭坐在他们对面的长桥上,煞有介事地搭腔:“生死由命,富贵由天。”

  琦琦暗暗好笑。

  谁知那男子却听得非常顺耳,点点头,“这位先生说的是,”随即对那女子说:“妹妹你听到没有,母亲一定吉人天相。”

  琦琦松一口气,“你们是兄妹?”

  他们点点头。

  草坪上面,正是本市设备最完善的医院。

  琦琦说:“放心好了,有你们这样可爱的一对子女,老太太起码活到八十岁。”

  那女孩子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俩向小郭及琦琦摆摆手离开。

  小郭双手插在裤袋里,“看见没有,事情并非必定如此。”

  琦琦说:“可是人们仍然只肯相信表面现象。”

  “其实,”小郭说:“天性单纯亦是一种福气。”

  他们返回办公室去做正经事。

  已有客人在侦探社等小郭。

  郭大侦探连忙照呼,“有劳久等,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古。”他是一个风度翩翩,举止优雅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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