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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在动人的轻音乐中,刘振尉忽然说:“你知道古时的中国女性穿一种叫肚兜的服饰?”

  绮绵一怔,欢喜若狂,可是外表不动声色。“是,如何?”

  “斜角菱形的一方锦缎,上绣鸳鸯戏水,用银链系在颈后,遮住胸前,我一看到,就心头狂跳。”

  绮绵笑起来,莫非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正好准备了这个,作为她今晚送给丈夫的神秘礼物。

  她兴奋起来:“振尉,这个幻想可以实现。”

  刘振尉一怔,“什么,你全不介意?”

  “当然不,我会从你。”

  刘振尉感动莫名。“真的,绮绵,你愿意实现我的梦想?”

  “我这就去准备,你等我。”

  刘振尉亲吻她的手臂,绮绵笑着挣脱。

  他说:“不要叫我等太久。”

  绮绵兴奋的回到卧室,打开抽屉,取出一只盒子,打开来,里面正是一件鲜红的缎子肚兜,正面绣着鲜明的鸳鸯戏水,这是一件古董,由一名收藏家出让给她。

  绮绵换上古装内衣,散开头发,补上胭脂,大红色衬得她肤光胜雪。

  她激动得浑身冒出细细的汗珠来。

  她拉开卧室门。“我准备好了,振尉,你可以过来。”

  可是,刘振尉不在客厅里,他的声音自书房传来,兴奋的颤抖。“我在这里,请进。”

  绮绵决定移船就磕,她缓缓走到书房门口,旋动门钮。“我来了。”

  她轻轻推开门,书房没有开灯,渐渐的她双目习惯了黑暗。

  她看到了丈夫。

  他躺在沙发里,已经脱下衬衫长裤。

  可是绮绵随即长大了嘴。头上如被淋了一盆冰水。

  刘振尉穿着一件鲜红色的肚兜,正面绣着鸳鸯戏水,面积太小了,没遮得住体毛。

  之后,年轻的刘氏夫妇停止了这种狂想游戏。

  花样太多是不健康的,不过,偶尔嬉戏,却能增加生活情趣。

  他们现在很适可而止,他们现在托人找来许多猎奇式的录影带,只做观众,不再亲自演出。

  谣言

  袁少媚与姊少琪喝茶。

  少琪劝说:“你若能摆脱这个人,就趁早。”

  少媚不出声,低着头,看着的面前的半杯咖啡。

  “已经拖了三年,你也应清楚他为人,回家来吧!”

  少媚点点头。

  少琪有点欢喜,紧紧握住妹妹的手。“我们永远爱你,爸妈在等你。”

  少媚张开嘴,像是要说什么,终于又合拢嘴。

  “再下去,名誉会坏掉,前程堪虞,我坦白告诉你,虽然快二十一世纪,这洋化的都会还不知多保守,普通人家女子,还是循规蹈矩的好。”

  “口气越来越似母亲。”

  “你有无牵挂家人?”

  “有。”

  “那就回来吧!”

  “爸妈叫你劝我?”

  “不,我自己要来,他们是老式人,除却默默忍耐等待,什么都不会。”

  少媚长长叹一口气。

  “你看你,光鲜衣裳都没有一件,这三年来,薪水都花在那个人身上去了吧!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年,榨干了你,肥了他。”

  少媚惘然。

  三年前她会说:“给他是应该的。”

  可是今日,她也多多少少看清了香梓明的真面目。

  “回家来吧!”

  话已经说尽,听不听就由她。

  下了班,已经很累,精力比三年前差足一截,心情欠佳,肯定影响至巨。

  袁少媚与香梓明同居已经三年。

  到了这种濒临分手时分,才知道同居的好处,真的立时三刻说走就走,与房东说一声,退了租,搬回家,从头开始,又是一条好汉。

  倘若一时天真,结过婚,那可烦了。

  房子由她负责租下,家具也是她置,说句实话,一进门,眼睛所看见的一切东西,均由袁少媚负责买回来。

  香梓明在这三年中,不问世呈,净是挂住画画。

  是,他自称艺术家。

  或是,正确一点,一个怀才不遇的艺术家。

  香梓明甚至不是他的真姓名,他在身分证明文件上的名字叫邓健文,他嫌不够文雅别致,故另外取了香梓明这个艺名。

  少媚开了门,走进去,看到他躺在沙发上,正在喝新上市的宾珠莉红酒。

  是,这三年的开锁,全由少媚一个人辛苦顶着。

  她放下公事包,走到桌子面前,翻一翻一叠待付的帐单。

  香梓明抬起头来。“找到新地方没有?”

  少媚摇摇头。

  他立刻抱怨。“你办事能力大不如前了,我打算作的一批画尺寸大至十北八尺,这里真的不够空间。”

  少媚看着他。

  他咕哝。“你根本不了解我。”

  少媚微微冷笑。

  “天天忙上下班,自升级之后,你更加庸俗了。”

  少媚咳嗽一声,开口道:“我今日回来,是向你说再见。”

  可是香梓明没听见,他自斟自饮。“今晚吃什么?他们说丽晶最近的蚝肥美之极,去订一张桌子。”

  少媚不由得嗤一声笑出来。

  她不单只要请他吃、请他喝,还要替他订座,开车送他去。

  她提高声音。“我要走了。”

  香梓明抬起头。“走,”他讶异地问。“走到何处去?”

  少媚温和地答:“回家去,我已决定与你分手。”

  他膛目结舌。“你要离开我?”

  少媚答:“是,我看不出我们有何前途。”

  香梓明站起来,不置信地说:“没有我,你能生活下去?”

  袁少媚忽然笑了,笑到眼泪都流下来。

  这三年来,她是他的物料供应商,她是他的秘书,她是他的情人,她是他的司机,有空她还客串厨师、工人……他现在却问她,没有了他,她如何生活。

  天下还有更好笑的笑话吗?

  “再见。”少媚站起来去开门。

  他拦住她。“说走就走,你不用收拾?”

  “我并无细软。”

  “谁来付房租水电?”这真是切身问题。

  “你呀,除非你搬走,否则,谁住这里,由谁付租,也是很应该的,一个成年人总得养活他自己。”

  香梓明忽然指着她说:“你,你贪慕虚荣!”

  这总是他们的最后控诉。

  袁少媚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

  她并没有回家,她暂搬进一间酒店式公寓。

  第二天,照常上班。

  足足一个星期,香梓明没有音讯,少媚并无因此松一口气,她知道他脾气。

  他还不大明白真实情况,他以为她不过是闹意气,若果马上求她,她会恃宠生娇,不,万万不可宠坏女人,故此,香梓明按兵不动。

  况且,他手头还有现款。

  少媚也没闲着,她忙着结束联名户口,不怕人见笑,她并没有什么资产,月头发薪水,月尾花光,不负债已经很好。

  她找到一层小小公寓房子。

  好友余碧荷说:“买下来比较牢靠点。”

  “没有钱。” “我同你一样年龄,为什么我的环境比你好得多?”

  少媚牵牵嘴角。“因为你比我聪明。”

  谁说不是,碧荷不单在本市有自置楼宇,在纽约与温哥华都有投资,且衣着光鲜。

  她曾忠告少媚。“钱用时间、精血赚来,怎么可以花光,须知人无干日好,花无百日红。”

  以前只觉碧荷庸俗,揶揄道:“你又不是寡母婆,要那么多近身钱干什么?”

  现在明白了。“原来贤的是她,愚的是我。”少媚喃喃说。

  半个月后,香梓明到处找她,电话打到公司,见她不接,索性找上门来。

  她同他清晰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问:“为什么?”

  老实说,连她也答不上来。

  他从无掩饰过他所有缺点,以前,她乐陶陶地包涵容忍,现在,她只想脱身。

  “你另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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