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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柱华轻声问:“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栋材温和地说:“你说得对,已无地方可去,我送你回家吧。”

  柱华问:“不是说可玩到天亮吗?”

  栋材低下头,“我一直假装不是追你,可是瞎子也看得出我的确是在迫你,我也想放过弃是次升职机会,避免与你正面冲突,可是又预料你必看不起比你无能的男子,我手足无措,十分傍徨,你明白吗?”

  柱华不语。

  他叹口气,“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柱华听见自己这样说:“公归公,私归私,大家还是朋友。”

  “那我就放心了。”

  “我送你回去吧。”

  “今天玩得很高兴。”

  “我也是。”

  关上门,柱华脸上仍挂着一个微笑。

  随即她吁出一口气,她同他,真的可以做朋友?

  电话铃响,柱华以为又是栋材,可是不,那边传来采访主任的声音。

  “柱华,方才你出去了?”

  “嗳是,你找我?”

  “想提早把好消息告诉你,你升了。”

  柱华一怔,却没有预期高兴,“多谢主任栽培。”

  主任笑,“咦,怎么你也油腔滑调起来?告诉你,我们结果不能在两人中选一个,因为你与刘栋材都是人才,升不成那个势必会转投另一家报馆,那多可惜,白白成全他报。”

  “呵,”柱华大奇,“结果怎么样?”

  “叫经理部多开一个职位呀。”

  “他也升了?”

  “是,柱华,那小子也升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放心,座位会完全改过,你不会坐他对面,我会把他调到角落去面壁。”

  呵,两个人都升了,这真是个意外的结局。

  “那小子机灵、活络,有一套。”

  “是是是。”

  “柱华,你休息吧,明天见。”

  柱华这才慢慢从心底笑出来。

  刘栋材,刘栋材,原来这一仗尚未打完,看样子,两人还要再斗升主任级呢。

  可是不知怎地,周柱华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躺在长沙发上,立刻睡着了。

  明天还要上班嘛。

  出卖

  王日权、刘艺夫与伍蓓莉是宇宙机构最有前途的三个年轻经理,年纪差不多,工作能力不相仲伯,还有,他们都来自普通清贫家庭,换句话说,栽培他们的是社会,不是家庭。

  三个人很谈得来,工余时常在一起聚会。

  开头,同事以为王日权追求伍蓓莉,后来,又觉得刘艺夫也在追求伍蓓莉,到最后,认为他们二人同时对蓓莉有意思。

  王日权为着避免误会,已经及早声明:“自己还养不起,还追求女孩子呢,总得先安置了父母弟妹再说吧,”他是长子,有一定的责任。

  刘艺夫也举手,“我是独子,可是父亲早逝,婆婆及母亲需要住得舒服点。”

  蓓莉笑了,“那多好,都有奋斗的目标。”

  艺夫问:“蓓莉,你呢,你的目标是什么?”

  蓓莉毫不犹疑,“生活得更好。”

  她自幼家贫,母亲持家态度十分刻薄,对男孩子还不敢怎么样,对唯一的女儿就不甚客气,蓓莉记得她多吃一罐罐头汤就会捱骂。

  自从找到工作后她搬了出来住,希望终于有一日可以拥有背山面海的白色小洋房。

  如不,至少也可以自力更生,衣食不忧,喜欢买什么就什么。

  在宇宙工作的三两年间,三个年轻人的愿望几乎已达成一半有多。

  不约而同,他们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视工作为生活全部,每早八时上班,晚上八九点才走,照顾全场,周末随时应召,中国节令自愿当更,当然,这样还是不够的,可是偏偏他们又还聪明,反应迅速,好几次替公司赚了大钱。

  升得快是应该的。

  谈到事业,蓓莉感慨至多。

  “本来于金山与关志英也很有希望,可是身体不好,终日进出医院,公司未能托以重任,病且到了末期,家人已在办后事了,唉。”

  日权说:“李春明结婚后成日陪岳母搓麻将,”有点揶揄的意思。

  “他岳家家财逾亿,他才不介意。”

  “可是一共五兄弟姐妹,都结了婚有两个以上的孩子,能分得了多少,求人不如求已。”

  蓓莉说:“我除出靠自己双手,真不敢作任何非份之想。”

  “许贤是与我们同期的吧,可惜一年多前移了民。”

  “他家是上海人,觉得有移民需要。”

  “开心吗?”

  “在温哥华当房屋经纪,听说混得不错,像许贸那样人才,卖菜也自有作为。”

  “新进的师妹师弟都蠢蠢欲动呢。”

  “你我快马加鞭,共勉之。”

  他们三人本来不属于同一部门,可是宇宙是近有计划推广一项新概念,经过会议决定,把他们三人调到一组,由洋人史密逊统领。

  消息出来以后伍蓓莉第一个沉哦。这可是一个非同小可的计划,否则何必集中人力马力,她知道史密逊这个人,洋人中算是好的,已婚,不好色,脾气也过得去。

  只是,把王日权与刘艺夫也调到一组,竞争就很激烈了,只怕以后连朋友都不好做。

  不过,蓓莉只惋惜了一分钟。

  朋友,名成利就后要多少有多少,蓓莉牵牵嘴角,现在,家人看见她,不是已经都客客气气了吗?

  那边王日权也在担心,他约了刘艺夫喝啤酒。

  “有什么事,蓓莉可以哭,你我行吗?”

  刘艺夫摇摇头,“你错,蓓莉从来不哭。”

  王日权马上答:“是,你说得对,我承认错误,蓓莉办事能力与我们无异。”

  刘艺夫抬头想一想,“或更细致,一千样事一千样她都照顾齐全,金睛火眼,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王日权不出声。

  刘艺夫说下去:“有好几次,我发觉不是我不会做,而是我根本没想到可以那样做,蓓莉绝对聪明过你我。”

  王日权笑道:“幸亏她为人正派。”

  刘艺夫抬起头,“嗯。”

  “怎么,有商确的余地吗?”

  “她十分心急要出人头地。”

  “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出人意表的新发现,这不算毛病,否则我同你也已病入膏肓,这是大都会年轻人正常心态。”

  两位男生笑了。

  稍后蓓莉单独约了王日权出来吃饭。

  “我们好似从来没有约会过。”王日权开玩笑。

  这是真的,单对单,真还是第一次。

  今天是蓓莉请客,叫了香槟,配新鲜竹笋吃。

  王日权说:“看,”叹口气,“我们也算人上人了。”

  蓓莉笑笑,“你们男生可以时时约会而不引起疑意。”

  “我与艺夫的确时常出去喝啤酒。”

  “几时也叫我一起。”

  “我们通常穿个短裤就出门了。”

  蓓莉笑,“我也有短裤。”

  王日权也笑。

  不该公事时的伍蓓莉十分娇俏,她同他说起童年时不偷快回忆:“同兄弟争执,家母老是叫我去与他们认错,到了如今,经济担子统落我头上,又不见她叫他们来同我致谢。”

  “你在乎吗?”王日权问。

  “不,我不在乎,今日我做一件事,是因为我觉得必需那样做,我并不希祈得到报酬,不过相信我,也没有什么人打算感激我。”苦笑。

  王日权忽然说:“你渴望家人爱你吧。”

  蓓莉点点头。

  “不怕,你还有一次机会,将来有了自己的家庭,彼此相爱,一定可以弥补少年时不足。”

  “哪里去找对象?都不愿意结婚了。”

  “不是不愿,”日权感慨,“而是没有能力。”

  蓓莉把题目叉开去,“吃不吃甜品?”

  “我不嗜甜。”

  “我也不吃了,今朝看到吴秀美,她胖了二十公斤不止,怎么会搞成那样,不是她先叫我,我都不认得是她,吓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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