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真累得打呵欠。
小林有小林好处,不过再拖延下去不作表示,此君也很快会成为他人的乘龙快婿。
她拨电话过去:“小林||”“什么事?”
自真终于说不出口,打退堂鼓:“吝啬二字怎么写?”
“似你这般吝啬的人应该知道。”
自真忽然泪盈于睫,“就只得你一个人对我好。”
“神经病,我对每个写作人都似保母。”
“可是||”“自己去查字典。”
“告诉你一个秘密,小林,我读英文学校,我从来没学会过查中文字典。”
“似你这般不学好的蠢材会红起来,天无眼。”
“小林,你结婚后,我可否如往日般打电话给你?”
“你说呢?”声音充满揶榆。
当然没可能,小林太太会把整座电话抛到街上去。
“作家也会老,老了又无节蓄怎么办?”
“被人讥为老稿匠罗。”
“多残忍。”
连小林也沉默了。
“所以,我想趁年经勤力创作,把事业当作归宿,暂时不谈其他。”
小林叹口气,“那么,把你最好的作品给我的副刊。”
“一定。”
“这可是盟约。”
“你放心,我讲得出就做得到。”
小林苦涩地说:“那也好,得不到你的人,可是得到你的思维。”
自真忽然饮泣。
“你若食言,我同你拚命。”
电话轻轻挂上。
总算交待清楚了。
自真却惆怅得不得了。
将来,即使名成利就,也总会恍然若失吧。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
今日,她可得收拾闲情,出版社约好她到书展签名售书。
她打开衣柜,不能穿得太鲜,可是也不能太素,得化个淡,需精神奕奕,面对读者。
要走的路长又长。
起码有一百本书那么远,而且,写到第三十本的时候,恐怕要转变风格,否则读者会对任自真这名字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