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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本才,”又是他,“廖家打算在农历年到碧绿海岸度假,邀我们同去,自费,但有伴。”

  “杨本才小姐,我们是惠丰银行.你的支票户口超支,请尽快与我们联络。”

  “杨本才,”是罗允恭极不耐烦的声音:“你如此花费,不到二十八岁就得睡到街上去,速速复我。”

  本才笑出眼泪,忽尔觉得像是听着前生的事,不禁又悲凉起来。

  接着,是一把温柔肯定的声音:“才才,这是殷可勤,我的封面画得怎么样了,十五号是死线,书即将出版,作者想看你的设计。”

  “本才,有什么困难吗,大家可以商量,等着你交稿。”

  “本才,为何避而不见?请复。”

  然后,阿殷的声音不再出现,大概已经知道了噩耗。

  本才用手掩着脸。

  “我这就去找殷编辑。”

  “且慢,一个小孩子,独自走街上,多么危险。”

  “我欠她习作。”

  “太迟了,看到没有,凡事拖到无可再拖,一定会有遗憾,你为什么不早做妥?”

  录音带上忽然传来一把陌生的男声。

  “本才,我应该早些与你联络,现在,太迟了,我懊恼到极点。”

  这是谁?

  声音中的哀伤真实感人。

  “本才,今天我到医院看你,你不认得我,你完全没有反应。”

  本才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这时,何世坤微笑,“看样子是你某个秘密仰慕者。”

  本才脱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打这个电话,目的是再听听你在录音机上的声音:‘请留言,我会尽快复你’。”

  这人是谁?

  本才忽然想起来,会是那个留下诗集,叫执成的人吗?

  “我叫刘执成,醒来的话,请电三五四七八。”

  本才嚷:“我并不认识这个刘执成。”

  “没想到你那么粗心,身边有那么一个人,都不加以注意。”

  本才不语。

  教授咳嗽一声,“本才,我有一事与你商量。”

  本才不疑心地顺口说:“请讲。”

  “你见过罗允恭律师了。”

  “是,她认出是我。”

  “那多好,本才,我与她商量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必须你百分百同意才可行。”

  本才开始觉得事情有严重性,“是什么事?”

  “本才,我们联手做一件事可好?”

  语气刻意地温柔,一听就知道有特别要求,她是心理学家,一开口,自然有分寸。

  可是本才也有第六感,她忽然之间警惕起来,全神贯注应付。

  “本才,我与罗允恭商量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如果可以公开,可真的会震惊社会。”

  本才一听,一阵凉意自头顶传到背脊骨。

  “罗律师有足够专业知识帮你处理往后事务,我将全力证明你的个案百分百真实。”

  本才双手颤抖,连忙藏到身后。

  是要把她当怪物展览吧,像马戏班中的胡须美女、双头怪婴、侏儒矮人。

  “本才,我已有理论,一公布当可扬名国际。”

  何教授的声音开始有点激动。

  本才表面上不露声色。

  她不能再吃眼前亏。

  不久之前,还以为何与罗都是她的朋友,会陪伴着她度过难关。

  她呆着一张脸,动都不敢动。

  原来都只想伤害她来图利。

  “本才,你觉得怎么样,公开后说不定会找到医治还原的方法。”

  本才逼不得已嗯了一声。

  “女人不帮女人,那还怎么说得过去,与其静静蹲在一个幼童的身体内,不如做些新闻。”

  本才知道情况凶险,非得沉着应付不可。

  她清清喉咙说:“这件事,还需从详计议。”

  讲了这句话之后,自己都吃一惊,声线清晰,较以前进步得多。

  可是何世坤紧张过度,竟没有发觉。

  “本才,我会把计划书给你参考。”

  她想借杨本才出名,因渴望过度,唇焦舌燥。

  “我累了。”

  “明天再说吧。”她故作轻松。

  这时翁丽间推门进来,“加乐,今天怎么样?”

  本才如看到救星一般,立刻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想回家?”

  本才点点头。

  翁丽间本来就对何教授冷淡,即时带着加乐离去。

  何世坤还在身后说:“加乐,明天见。”

  走到电梯大堂,本才已经呜咽。

  翁丽间问:“加乐,是怎么一回事?”

  本才又惊又怒,号啕大哭。

  “有人欺侮你?”

  本才忙不迭点头。

  翁丽间紧紧拥抱女儿,“不怕,我们以后永远不来这个地方就是了。”

  没想到原先的头号敌人反而是她庇护神。

  本才觉得非常失望,世人完全不值得信任。

  她的神情呆滞,坐在车中,不知如何挨过这个童年。

  好不容易到了家,王振波似有预感,早站在门口等她们。

  离了婚反而比从前接近,真是异数。

  翁丽间立刻把加乐哭诉的事告诉他。

  “说,加乐,谁欺侮你,是谁欺侮你还是打你?”

  本才为着保护自己,连忙做了一个推的手势,跟着,她很害怕地钻到角落。

  是,撒了谎,可是实在是逼不得已。

  翁丽间说:“振波,你去问个究竟。”

  王振波沉吟半晌,“以后不去也就是了。”

  翁丽间怒道:“都以为护理人员至有爱心,全是误会。”

  王振波蓦然抬起头来,“也有例外。”

  “谁?”

  “我们不可忘记杨本才。”

  “呵,是。”

  本才听见他们说起她,黯然神伤。

  “杨小姐可有进展?”

  “肾脏功能正在衰退。”

  翁丽间用手掩着嘴,“那样一个好人……”

  本才回到房间,取出她惟一的工具,颜色腊笔,以及一本拍纸簿。

  她还欠殷可勤三个封面,非要做出来交稿不可。

  画好了,她自有办法交出去,是,通过打印机传真。

  她忙至深夜,王振波巡过,本才连忙收起封面。

  王振波说:“加乐,你还在画画,医院的壁画也等着你去添上颜色呢,快睡吧。”

  还没等本才钻上床就熄了灯。

  怪不得孩子们日等夜等就是等成年可以争取自主权。

  清晨是王宅最静的时刻,佣人都要到七点多才起床,整间屋子都属于本才一个人。

  她五点多就起来,把昨晚画妥封面再收拾一次,然后走到书房,静静将作品传到出版社。

  然后,她静静坐在窗前,看太阳升起来。

  那日没有下雨。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本才回头看,是王振波起来了。

  本才微笑。

  王振波站在她身后不出声,过了很久,他轻轻说:“不如趁现在,把真相告诉我。”

  本才一怔,呆呆地看着他。

  王振波已经梳洗过,穿着便服,混身散发着药水肥皂的清香味,他凝视本才。

  “你不是小加乐,你到底是谁?”

  本才十分紧张,握着拳头,“你是几时发觉的?”

  “你出院不到几天我就觉得不对。”

  “你观察入微。”

  他试探地问:“你可是杨小姐?”

  “是。”

  虽然是意料中事,王振波也忍不住双手颤抖,“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本才悲哀地说:“我也想知道。”

  “还有什么人知道真相?”

  “你的朋友何世坤教授及我的朋友罗允恭律师。”

  “啊,朋友。”

  “是,她俩正密谋出卖我的故事。”

  “我知你一向低调。”

  “王先生,自幼我被视为一个天才,惹人注目,我实在不想再出风头。”

  “加乐呢,加乐可是在杨本才的体内沉睡?”

  “可能是,可能不是。”

  “可怜的小加乐。”

  “有你那样爱护她,加乐也不算很可怜。”

  王振波看着她闪烁的大眼睛,“杨小姐,我家的事,相信你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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