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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然后消息来了。

  长途电话中她说:“孩子与保姆后天到,南孙,麻烦你去接一接。”

  “锁锁,发生什么事?”

  “回来再说,孩子先在你家住,等我回来,无论如何不可让谢家知道,可答应?”

  “你说什么就什么。”

  锁锁似乎满意了,“南孙,我信任你。”

  “你把我新公司电话写一写,这几天,我可能要搬家。”

  “南孙,回来再说。”她匆匆挂上电话。

  南孙看着电话,“开水烫脚。”她喃喃说。

  真要命,搬家与带孩子如何同时进行?

  事在人为,总有办法,南孙用一日时间搬好地方,再到飞机场把婴儿接到,抱回家中,保姆暂时睡地板,婴儿睡沙发。

  整整一个星期,利用午膳空档及下班时间,她把一个四口之家弄得井井有条。

  精神再好,劲道再足,南孙也累出两个黑眼圈。

  但是那婴儿!

  该怎么说呢,她如小小太阳,照亮整间公寓。

  浓密如丝般黑发,大眼珠,小鼻子,乖得不觉得她的存在,有时候半夜听到婴儿啼哭,还是隔壁人家那些恶小人。抱在手中,不舍得放下。

  特别认得老太太,会同她打招呼,叫她抱。

  南孙再次恋爱,这次选对了对象,婴儿肯定还她同等的爱,倘若不是更多。

  婴儿香弥漫一室,什么都以她为中心,洗澡没有,牛奶都喝光了吗,今天有没有听音乐……南孙买了一叠育婴指南回来细读,似乎要开始饲养婴儿事业。

  王永正找她几次,她只推没空。

  他学乖,再走祖母路线,这次来到新的蒋家,王永正吓个半死。

  门一打开,南孙抱着女婴儿出来。

  她笑着说:“爱玛琴,叫叔叔。”

  那女婴忽然笑了起来,王永正怔怔地看着小人,误会了,她有南孙一式一样的眼睛,他以为她们是母女,南孙有私生儿。

  震惊的王永正好不容易才定过神来,却能够豁达地想,管它呢,一于爱屋及乌,不由自主接过那个孩子。

  南孙一点也没发觉小王神色转折过程。

  蒋老太太说:“你们出去好了,这里由我照顾。”

  南孙松口气,“永正,今天我要打三千分游戏。”

  “要求太低,最高记录是十万分。”

  南孙一路上吹着口哨,王永正发觉曲子是田纳西华尔滋。

  他为她高兴,她一次比一次开朗,这是事实。

  王永正问:“最近贵厂争取到新合约?”

  “下季运出三十三万件女装。”

  “通行都知道了,成绩不错。”

  “谢谢。”

  “是你的功劳吧?”

  “怎么可能,一双手一个脑做得了?群策群力。”

  “听说你那组人长期朝九晚十二。”

  “没法子,”南孙开玩笑,“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家有老有小,多重的负担。”

  王永正回味南孙的话,不出声。

  “孩子快九个月,马上会走路说话。”南孙仍然喜孜孜。

  永正困惑之至,“她姓什么?”

  “谢。”

  “上次到府上,可没看见她。”永正从来没有问过那么多问题,这次他再也不能维持缄默,保持风度。

  南孙眨眨眼,立刻知道王永正搞错了,他焦虑的神情使她讶异,没想到他会这么关心,但他对女朋友的私生儿看法如何?南孙也好奇。

  她微笑:“你以为是我的孩子。”

  永正张大嘴,又合拢,心中大大懊恼这次误会,太不敏捷了,根本不应该发生的,或许太着急了,一下子露出真相。南孙是个敏感慎密的人,这次印象分一定大打折扣。

  南孙的声音转得有点忧郁,“但愿我有那样的女儿。”

  永正尽量放松,“将来一定会有子女。”

  “要付出很大的心血,在我的环境里,尚有其他较为重要的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王永正咳嗽一声,忽然谨慎起来,不表示意见。

  南孙看着他笑。

  隔了很久很久,永正低声说:“即使那是你的孩子,我也能爱屋及乌。”

  南孙诧异,希望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这样大的允诺,要以行动表示,不应轻口道出,她并不相信他做得到,但相信他这一刹那的诚意。

  “让我们开始比赛吧。”南孙说。

  两人在那夜都尽量忘记稍早发生过的事。

  锁锁过了两星期才回来。

  南孙去接她,她没有行李,不施脂粉,架着一副大大墨镜,一言不发,跳上街车。

  南孙问:“去哪里?”

  锁锁答:“恐怕又要到蒋府打扰几天。”

  南孙搞笑:“母女双双来,也不怕把我们拖垮。”

  锁锁伸手拍打南孙。

  不用说,南孙也知道,朱锁锁谢宏祖两夫妻出了纰漏。

  到了家,锁锁累得倒头便睡。

  南孙见一切无恙,放心回公司,直忙到深夜。

  南孙案头有一枝铜座绿色玻璃罩的台灯,光线很舒服,她就靠它挑灯夜战。

  锁锁睡醒了,摸上写字楼,女秘书替她开门,她看见办公桌后的蒋南孙,觉得有一种权威,是,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的。

  南孙当下诧异地笑:“你怎么来了。”

  锁锁打量环境,“你可身居要职了。”

  “有什么荣誉可言,人要吃饭。”

  “看上去真神气。”锁锁有点仰慕。

  南孙笑得前仰后合,“哎呀,你倒来羡慕我。”

  “出门次数多不多?”

  “不大轮到我,由二老板亲自出马,我不过打理极之琐碎的事。”

  “我看,不消一会儿就升级。”

  “不一定的,老板要办事的时候想到我,等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又是另外一批人,怨不得。”

  “你像是见了很多世面。”

  “就单准你一个人老练不成。”

  锁锁苦笑,“我简直历尽沧桑。”

  “怎么了。”

  “谢宏祖要同我分手。”

  南孙一听,头马上痛起来。

  “我的事业,便是与男人纠缠,真没出息。”

  南孙只得说:“做一行厌一行。”

  “你怎么说?”

  南孙伸手推开桌上的文件与样板。

  “小谢一直像是很爱你。”

  锁锁简单地说:“现在不爱了。”

  这倒也好,完全接受现实。

  “他要同赵小姐结婚。”

  “锁锁,那就算了。”

  “你明白吗,与我在一起一日,他父亲就把他搁在冷宫一日,最近老爷身体不好,他害怕得很。”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南孙,以前我们也都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问我,我觉得到了分手的时间,就该分手。”

  “拖一拖能够使他生活不愉快。”

  “你拿脚踩他,身子就不能高飞,划得来吗,你仔细想想。”

  “南孙,你几时看得那么开?”

  “我父去世那一天。”南孙叹口气,“你说得对,锁锁,我们都不一样了。”

  锁锁狡狯地笑,“待我找到适合的对象,才同他离婚。”

  南孙看着她,“这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说些愉快的事,明天我要卖房子了,令祖母的老本可能赚得回来。”

  “真的?但是恐怕与她五官了吧,已经卖断给你。”

  “我赚利息已经足够。”

  南孙黯然,“若不是银行逼仓,我父不至激气致死。”

  “南孙,告诉我关于你的新男友王永正。”

  南孙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再也无暇搞男女关系。”

  “老太太说他是。”

  “她误会了。”

  锁锁只是笑,老友的心情灰过炭,换了七个话题都无法令她高兴,即使是朱锁锁,也觉技穷。

  “你还不下班?回家我向你报告令堂之近况。”

  南孙终于抓起手袋。

  女秘书待她们走了才恭敬锁门,锁锁发觉南孙隐隐已有将军之风范,暗暗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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