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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程真朝他点点头,“以后是邻居了。”

  “小琤来过没有?”

  “刚走,你若快车,还能追到她。”

  可是他没有上车去追,反而脱了外套,对程真说:“她来向你请教莳花之道。”

  程真笑,“我这里大部分亦由日本人园艺公司负责。”

  “我也是那么同她说。”

  程真很有深意地说:“她又让我欺瞒了。”

  孙毓川沉默一会儿,“你好像不打算原谅我。”

  “你道过歉吗?呵,我想起来了,巴黎的那束花,丽池那顿晚餐,那是恳求原谅吧?”

  谁知孙毓川说:“不,那是用来讽刺你的。”

  程真一怔,香槟与鲜花表示嘲讽?听都没听过,他们两地可能有着大不同的文化。

  程真大笑坐地,“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对我好感。”

  孙毓川忽然问:“你为何席地而坐?”

  “因为附近没有椅子。”程真意外。

  “这么说来,你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

  “可以这样说。”

  “那么,你为何斤斤计较他人的发式西装与饰物?”

  说来说去,还是不甘心程真把他丑化的那篇特写。

  程真怪叫:“太小气了。”

  孙毓川很认真,“太多人不与记者计较,形成你们放肆任性,甚至在某一程度上不负责。”

  “你打算怎么样处置我们?”

  “你听这话多无赖。”

  程真啼笑皆非,“文化自由,发表自由。”

  “拿你没折。”孙毓川叹口气。

  “来,邻居,我请你喝香槟,我也想讽刺你一下。”

  “你这个人,为什么说话每句都带着骨头?”

  “我不知道,”程真摊摊手,“因为你是攻击的好对象吧!”

  这样坦白,孙毓川更加无奈。

  她借用花园中现成乘凉用的台与椅,不过取出一方雪白台布铺好,请孙毓川上座,然后取出冰镇香槟。

  坐在荼蘼架下,十分舒适。

  孙毓川喝一口酒,问道:“这是你享受闲情的方式?”

  程真说:“是,从二十一岁始,我就同自己说,人只能活一次,千万先娱己,后娱人。”

  “你真幸运!”

  “可是,如果一个人立心要除下面具,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呢?”

  他不语。

  那时,程功回来了,见母亲有客人,含笑离远站定。

  程真伸手招她,“我女儿。”

  孙毓川并无意外,相信他已把她家庭状况打听得一清二楚。

  他站起来,“我告辞了。”

  正好这个时候,袁小琤的发拉里跑车又转回来,她在车窗里扬声,“我迷了路。”声音仍然只得一点点大。

  程真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嗤”一声笑出来。

  孙毓川看她一眼,急步向妻子走去。

  由他带路,两部车于一前一后驶下山去。

  程功问母亲:“就是他?”

  程真点点头。

  “看不出有比董则师优越的地方。”

  程真叹气,“最超越董昕之处是人家从来不讲这个钱字。”

  程功不以为然,“谈钱亦无可厚非。”

  “可是天天讲,时时讲,一日到晚就是讲钱,我想去洗耳朵,说不定洗出一堆铜板来,董昕就高兴了。”

  “我仍不赞成你这个说法。”

  “我对金钱至上那套理论已觉厌倦。”

  小小的程功问:“那,你是准备谈恋爱了?”

  程真又说:“不,我打算享受人生。”

  她把香槟一饮而尽。

  程功说:“可是你俩又不住调戏对方。”

  程真怔住,旁观者清,这是真的吗?

  “而且,他并不是弱手,你要当心。”

  程真在茶蘼架下发呆。

  “他会逮到你,你那特有豪迈爽朗气质会使他如灯蛾扑火般飞向你。”

  程真光火,“你是什么,程功,佛洛依德首徒?”

  母女俩相拥而笑。

  她俩开车出去,高速在公路上奔驶竞赛,痛快刺激。

  当年收养程功,她才那么一点点大,离开了并不善待她的生母,来到陌生人的家,晚晚哭泣,一夜噩梦惊醒,呼唤妈妈,程真不加思索奔过去拥抱她,“妈妈在这里,我是妈妈,妈妈在这里。”

  自此程功才把董宅当作是家,晃眼到了今日,亭亭玉立,成为妈妈最好的朋友。

  她们进城吃意大利菜。

  程功说:“菲腊一次见到你,说不相信我母亲那么年轻,说是养母,才恍然大悟。”

  听到减寿,总会高兴,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其实程功生母比养母还要小一点点。

  程真叫白酒。

  “你别喝大多,一会儿要开车。”

  这是真的,程真放下酒杯。

  “有女儿陪我,我也不另作他想了。”

  程功理智而温和,“可是我总有一日会离开你。”

  程真意外,“你要到什么地方去,到马达加斯加研究利马猿,抑或到秘鲁探测玛雅族人的建筑?”

  “不不不,但是有一日我会结婚。”

  “婚后就疏远母亲?没有如此必要吧!”

  “有了家庭,我不会有那么多时间。”

  “别担心,我乐意看到你有一个好归宿,我十分懂得自处。”

  程功微笑,“这是真的。”

  程真把双臂枕在脑后,“我们必须明白我们不拥有任何人,一切随缘。”

  “见你那么轻易放弃董则师,我相信你。”

  程真苦笑。

  第二天,程真在图书馆里读;日报头条新闻寻找题材,忽然有人前来低声问:“程真小姐?”

  程真抬起头,看到两名年轻华人,一表人才,穿深色西装戴墨镜,一脸关注神情。

  程真颔首,“是。”

  他俩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程小姐,有事请你帮忙。”他们坐在她对面,摘下墨镜,可是并无表露身分。

  程真好不讶异,“请说。”

  “西区发生一宗谋杀案。”他停一停,“案中主角是台湾移民。”

  程真小心聆听。

  “女死者是富商之女,引起社区恐慌,怕牵连到种族歧视,我们想作出广泛调查,”他忽然出示身份证明文件,“需要一名精通普通话及粤语翻译,程小姐至适合不过。”

  程真沉哦,“这是一件很费精神时间的事。”

  “我们愿意付出酬劳。”

  程真微笑,“不是这个问题。”

  年轻人马上说:“如果查出只是个别案件,该区侨民可以放心。”

  这是真的。

  她看清楚了他们警章,“你们怎么找得到我?”

  年轻人微笑,“有人推荐,说程小姐可保守秘密至真相大白。”

  “我可否问那保荐人是谁?”

  “孙毓川先生。”

  程真不语。

  他们之中,到底谁是扑火的灯蛾呢?

  程真听见自己说:“我愿尽绵力。”

  “工作展开前,你需了解案情,事先警告程小姐,那是一宗残酷谋杀案。”

  “我是一名记者,见惯类此场面。”

  “我们立刻可以展开工作。”

  “我准备好了。”

  “我们先去现场。”

  他们把一张身份证交给程真,程真一看,意外,小小塑胶卡上有她照片及姓名。

  他们算准了她会答应,一切已准备就绪。

  她只能解嘲地说:“这不是我最好的照片。”

  那两个年轻人笑了。

  现场是一座簇新典型售予华侨的豪华花园洋房,唯一显眼之处是屋四周围着警方黄色宽胶带。

  程真随警员人屋。

  只见家俱名贵华丽,衬搭得无懈可击,处处水晶与大理石装饰。

  “没有撬门窗现象,室内亦无挣扎打斗,凶徒是熟人。”

  不知何故,屋内有点儿阴暗,不是光线不足,而是大幅打折织锦窗幔挡去了大部分阳光,也许,屋主认为如此才够情调。

  他们走到楼上。

  “这里。”

  推开主卧室门,大家都静下来。

  程真看到床上及地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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