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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我不怕。"

  "好得不得了。"

  宦楣蹲到母亲身边,"妈妈,许小姐要替我找工作呢,我快要加入上班族了。"

  宦太太只是"呵"的一声,并无下文。

  许绮年有点担心。

  宦楣已经看惯,解释道:"她精神不好。"

  许绮年告辞:"明天我起程去度假,要找我的话,请打这个电话。"

  宦楣一直送她到楼下。

  以前,宦楣只是不讨厌许绮年,有时还觉得她太会做人,不知真假,难探虚实,经过这一次,宦楣才知道许绮年胸前有一个忠字,真是个热情念旧的好人。

  宦楣说:"祝你旅途愉快,莫忘制造艳遇。"

  许绮年笑了。

  第九章

  那天上,宦楣躺在陌生的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她似乎不必担心会不会适应新生活,生话已经找上门来,她只要打开大门,便会听见它对她说:"逼迫!"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呜呜声。

  宦楣并不在意,自由在她房门口出现。

  "是那具手提电话响。"

  宦楣心头灵光一闪,连忙跳起来,奔到客厅,把那具电话抢在手中,一时不知按哪一个掣,急得手足无措,那边厢自由伸手过来,轻轻一按。

  她俩立刻听到了宦晖的声音:"眉豆,眉豆。"

  宦楣一时忍不住,泪如泉涌。

  "自由,自由。"

  自由取过电话,"是,是,好,听明白了,没有问题,我会照做,要不要我带什么?好,我都懂得。"她转过头来,同宦楣说:"他要跟你说几句。"

  宦楣问:"身体好吗,有无父亲的消息?"

  问了只觉多余,他自身难保,焉有余暇兼顾别人。

  "眉豆,镇定一点,父亲进了医院。"

  宦楣几乎想尖叫泄愤,正当她认为事情不可以更坏的时候,它转为漆黑。

  "有极好的大夫看着他,情况稳定。"

  "是什么病?"

  "心脏病。"

  "父亲从来没有心脏病。"那是从前,可见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宦晖沉默一会儿,"母亲怎么样?"

  "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不要刺激她,你们搬家没有?"

  "今天才搬好。"

  "眉豆,我不便多说,请你照顾母亲。"

  "你几时再与我们联络?"

  "我不知道。"

  电话就此中止。

  宦楣伤心莫名,走到露台,仰头狂叫。

  自由跟出来,"别把伯母吵醒。"

  电话又响,这次是聂上游,宦楣并不意外。

  "要不要喝杯茶谈谈?"他问。

  "我怎么见你?"

  "十分钟后有车在楼下接。"

  宦楣看着自由,"你今晚走?"

  自由低头答:"又被你猜到。"

  "这样浅易的调虎离山计,谁会看不出来。"

  "我会想念你的。"

  "好好看着宦晖。"

  自由点点头。

  "我要下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她取过外套出门。

  车子的司机并不是聂上游,这也在宦楣意料之中,她不闻不问,闭目假寐,车子在市区中只绕了半小时,就抵达目的地。

  宦楣下车前问司机:"甩掉他们了?"

  司机愉快的答:"十分钟前已经甩掉。"

  宦楣点点头。

  "官小姐,十六楼,请你自己上去。"

  "谢谢你。"

  聂上游在等她。

  她向他表示感激,不做特别安排,她听不到宦晖声音。

  "你也搬了家?"

  聂上游答:"住腻了郊外。"

  "你们会不会保证宦晖安全?"

  聂君摇摇头,"我们只负责出入口。"

  宦楣悲怆地笑。

  "我们像是生疏了。"

  "我却觉得自己仿佛再世为人,并且已失去前生的记忆。"

  "你可愿意从头开始?"

  宦楣抬起头来,"从哪一方面说?"

  "与我一起走,眉豆,到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城市长住,我们会得到快乐。"

  宦楣微笑,"带着我可怜的母亲?"

  "这不过是细节问题,必定可以解决。"

  "我不想跟一个做出入口生意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对生意没有兴趣,听说你对父兄的本行全无认识。"

  "眼不见为净,不知者不罪,可惜你让我知道了。"

  "这是邓宗平灌输你的正义感吧?"

  "你不用提他的名字。"

  "我并看不起那个自以为是的人。"

  "他也不喜欢你,你俩扯平了。"

  "眉豆,你考虑一下,让我照顾你,你会幸福。"

  "上游,你们都没有想到,也许这也是我照顾自己的时候了。"

  "你这个倔强的女子。"

  "这点,你与邓宗平的意见相仿。"

  "是吗,余不敢苟同,照我看他从来没有爱过你。"

  宦楣低下头,"我不再关心这些问题,上游,我想见一见家父,他病了。"

  聂上游没有回答。

  过一会儿他说:"你总是出难题给我。"

  真的,除了求他,宦楣没有办法,这件事上,邓宗平帮不了忙,她低下头,"我十分疲倦,请送我回去。"

  车子就在楼下。

  到达祖屋,宦楣用锁匙启门,她听得母亲问:"毛豆,可是你回来了?"

  "是我。"

  "三更半夜,你同自由到什么地方去?"

  宦楣走到自由的房间一看,灯还亮着,人去楼空。

  她转头说:"宦晖已把自由接走,她不回来了。"

  宦太太像是很明白的样子,隔一会儿说:"你呢?"

  "我!"宦楣茫然反问。

  "这没有你的事,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犯不着守在家中。"

  宦楣不语。

  "你看小蓉到处有得去。"

  "小蓉比我勇敢。"

  "照样的出去吃喝玩乐好了,我有人陪,我有事做,不怕的。"

  宦楣只是干笑。

  "是不是因为我?宦楣,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一时间你叫我到哪里去?"

  宦太太凝视女儿半晌,"什么地方有快乐就去什么地方。"

  宦楣推母亲进房,"还没天亮,还有一觉好睡。"

  这一觉睡醒,屋里就只剩她们母女两人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宦楣只觉得左胸上如针刺般痛,猛然自梦中醒,脱声叫:"父亲!"

  她跳下床往房门走去,一头撞在墙上,咚地一声,额角上连油皮都脱去,痛得她落泪,原来她还记着大宅里房门的方位。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不知要隔多久才会习惯。

  宦楣用力揉着额角,人倒是痛醒了。

  邓宗平与她母亲在客厅谈话。现在她私人活动面积骤减,一推门出去,就可以听到客人的声音。

  邓宗平说:"……不会的,伯母。"

  "我决定陪伴宦先生,他在哪里我就去哪里,这样,眉豆就自由了。"

  宦楣听了母亲的话,不知怎地,背脊凉飕飕,只觉不安。

  宗平一抬头,看见宦楣,连忙站起来。

  宦太太说:"你们慢慢谈,我出去一会儿。"

  "母亲,你去哪儿?"

  "我出去打探打探。"

  宦楣见有女佣陪着,只得任由母亲出门。

  她转过身来,"客厅或房间,只有两个地方任择。"

  "那多好,终于同每一户人家一样了。"

  宗平声音里虽然没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宦楣听了,一样觉得难堪。

  "据我所知,艾小姐已经出去了。"

  "你知道得真不少。"

  "有人已经掌握线索,你有没有发觉,自今日起,门外已经撤消监视。"

  "宗平,你从来不肯给我一点点好消息。"

  "眉豆,事实如此。"

  "你太没有人情味。"

  邓宗平侧起耳朵,"你房内的电话在响。"

  宦楣霍地站起,奔到房内去听,一颗心几乎自喉咙里跳出来。

  聂上游的声音:"你现在马上出门,乘车到山顶缆车总站等我。"

  宦楣取过外套,对邓宗平:"请送我到山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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