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他再次用力甩开银舞,任她无助的瘫在地上,痛得无法言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真是既聪明又残忍呵!明知她为了要救出爹爹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却仍聪明地将一切的罪过全往她身上推来。
现下若是不能救出爹爹他们,那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毕竟他的迁怒起因于她的无礼。
方银舞仰头无言问苍天,她----究竟该怎么办?
王羽一进屋内,看到银舞犹如一尊破碎娃娃般的躺在地上,脸上仍留有未干的泪痕,心下已大概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
带着同情的眼光,他不发一语的轻轻扶赶荏弱的她,让她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我真的搞砸了一切,对不对?"银舞双眼茫然地捉着他的手臂,绝望地问。"是我害死了我的父兄们,都是我的错。"
心中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地自残起来,双手泄恨似地不断捶着自己的娇弱身子。
王羽见状,连忙捶住她的双手,阻止她自残的举动。"方姑娘,你先别着急,将军其实不是真的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真的吗?"犹如捉着一块浮木,银舞带着一丝希望的问。
¨刚刚你或许真的惹怒了将军,可是依我对将军的认识,他绝对不会因为你而伤害无辜的人。"他持平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稍微平静下来的她依旧不敢相信他的话,但却又想要相信他,于是又再问了一遍。
可不待他回答,脑海中浮现鉴锋临去前那冰冷又残酷的眼神,她浑身一颤,笃定的说:"他会的,他是那样的残忍,他一定会因为我而迁怒我的父兄。。
因为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绝不能容忍别人污辱他一丝一毫。
"不会的!"王羽知道她对鉴锋的坏印象已经根生蒂固,可仍忍不住的想要替他辩驳。"将军不是这样的人。"
"他会的,他绝对会的……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冰冷¨所以他一定会这么做……"喃喃自语地,银舞失却了往昔的冷静,满脑子全是自己害死了父兄的罪恶感。
"方姑娘,你试着定下心来啊!"握着她的手,王羽大声呼喝着,对她的惊慌完全不知所措。
他的大喝让银舞稍稍平静下来,她努力的深呼吸着,直到狂乱的心境平定下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沉静的问,脑中己经开始努力的思索该如何化解这次的僵局。
"将军已经交代下来。要姑娘好好养病,关于你父兄之事,五日之后他自有定夺。"
"五日?!"重复着这个数字,银舞彻底的见识到他的残忍,不给希望亦不灭绝希望,就这样任她在惶惑之中度日。
无疑地,他相当清楚人性,知道她的弱点,他要她等五日,就是要她每分每秒记得惹怒他的后果。
王羽见她已然冷静下来,也清楚地传达将军的指示,便不好在此久留,于是说了句保重便要离去。
"公子,请稍等!"银舞突然想起自己失踪数日,娘亲一定急坏了,于是出声挽留。
¨方姑娘还有事?"王羽回过头,有礼的询问道。
对于她的美貌,他不否认自己曾经心动过,可是他更清楚自己的地位,也清楚将军的心思,所以不敢多作妄想,行为举止之间,也多了一份保留。
"可否请公子帮个忙,替我捎个口信回家,让他们别为我担心。"
¨这事姑娘大可放心,早在数日之前,将军已经交代我去捎过口信了。"
将军交代的?!银舞闻言怔了又怔,就连王羽离开都没有发现。
她也没有发现在窗外的暗处,一对精亮的眼眸正对她闪着恶意的光芒,只因她直没有羞耻心的任由别的男人握着她的双手。
第三章
桌案上整齐的排放着一篇篇的文章,鉴锋虽然怒气犹炽,但却没有让私人的情绪影响公事。
他仔细的翻看着银舞拼了命带来的文章,每一篇都是方松柏慨叹明末朝纲不振,改朝换代乃百姓之福的言论。
如果单由这些文章看来,方松柏虽然一向与吴三桂的余党之首郑耀文交好,但应该没有参与郑耀文谋逆之事。
他该放人的,可是他却不愿,不单单是为了惩罚方银舞的冒犯之罪,另一个原因则是他认为方松柏虽没有参与谋逆,但以方松柏重憎重义的个性,若在此时放山去,仍恐有暗中资助那些叛党的可能性。
所以他是不愿放,也不能放、可明知是无辜却仍囚禁他人,不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矛盾的情绪在他的脑中交相出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鉴修毅然绝然的阖上手中的文章。
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眼眸中闪过一抹恶意的光芒,他已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女人都不可能不付出代价,方银舞想要救出她的父兄可以,但得依着他的条件来。
想起她在辱骂他时的高傲脸孔,鉴锋已经下定决心要摘下她那高傲的面具,引出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既然她有求于他,他必能玩弄她于股掌之上,思绪运转至此,他一边摊开案上的宣纸振笔疾书,一边喊着守在门前的王羽。
"将军有何吩咐?"王羽恭身立于案头,心想今日已是五日之限,将军唤他想必是为了方姑娘之事吧!
"这几天她过得如何?"鉴锋头也不抬的问。
"除了前两天有些仓皇失措,食不下咽外,这三天方姑娘过得极为平静。"没有问将军问的是谁,因为他曾清楚的看见将军眼中散发出一种对方姑娘的狩猎之光。
"是吗?"那很好,因为他不需要一个病恹恹的对手,方银舞之所以吸引他,是因为她那与时下女子相异的个性。
若是她依然和那天一样,像只惊惶失措的小白兔,那这游戏玩起来就一点也不刺激了。
"是的,方姑娘的身体虽然还有些不适,但这几天显得很怡然自得。"对于银舞的转变,王羽几乎是佩服的,因为他看过她的失措,所以对她转变迅速的态度,自然感到惊讶。
他想或许有很多大男人在经过将军那样的对待之后,也很难再有这样怡然自得的心憎,而方银舞却做到了。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这几日她的眼中多了一抹笃定,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难倒她。
"这样正好。"放下手中的毫笔,鉴锋抬起头来,嘴角那抹诡笑因为王羽的回答而加大。"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你去唤她过来吧!"
"是!"王羽领命,回头便要往门外走去,但才不过迈开数步,又犹豫地回过头来。"将军……"
才刚闭目想要在战争开始前养一会神的鉴锋睁开双眼,不耐地问:"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在他闪闪精光的凝视下,王羽终究还是不敢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当他认命的欲再次迈开脚步,鉴锋却开口唤往他,沉声的问:"王羽,你对方银舞是不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鉴锋看出王羽的欲言又止,也看出他对方银舞过多的关心,这样的情况教他心中泛起不悦。
脑中亦想起那日在窗外.看到他紧握着方银舞的手安慰她的画面,心中更是光火。
"属下不敢!"王羽诚惶诚恐地否认着,他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沾染将军看上的人儿。
可……不能否认的是,他对她是有着一抹深切的同情,总忍不住地想要帮她多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