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锋高高的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惊的看着跪在大厅里不断颤抖的小红好一会,突地大喝一声,"你还不快说实话!
在确定银舞的病情稳定下来后。他才有心思询问小梅,银舞的病是怎么来的,孩子又是怎么掉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梅给他的答案竟是银舞被丽夫人手下的女婢给推下冰冷的溪水中,就这么冻掉肚中的孩子,也差点冻掉她的一条小命。
要不是他刚巧有九转还魂丹,那么银舞肯定是活不了。
想到这儿,鉴锋的怒气简直要与天齐高,准备要小红付出害死他孩子的代价。
"爷儿,小红并没有做错事啊!要说什么实话。"小红镇定的应答着,仿佛早就想好一些应对之词。
¨你还敢说你没有做错事,那么你将银舞推落溪中的事又怎么说?"鉴锋微眯起双眼,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小红脸色忽地乍青乍白,但仍硬气的否认,"奴婢并设有推银舞那丫头落水。"
¨银舞是你叫的吗?"他蓦地斥喝一磬,连一个小小的丫髻都可以用这样不屑的语气直呼银舞的名讳,可见这些时日以来,她是受到多少排挤,也受了不少委屈。
¨她是婢女,我也是婢女,奴婢不懂为什么不能叫她的名字?"她不服气的问首。她是丽夫人身边的红牌婢女,而银舞只是一个贝勒爷玩腻了的贱货,怎么说她的身分也高过银舞一大截啊!
¨银舞的身分岂是你这贱婢比得上的?"鉴锋的怒气奔腾,什么时候将军府里竟养出这等仗势欺人的婢女。
"爷儿怎么这么说呢?小红又没做错事,更何况她说的也没错,银舞不过是个婢女,并没有比别人高尚。"坐在一旁 的丽夫人仗着平日贝勒爷对她的疼爱,胆子大的帮着小红说话。
"你闭嘴,你没有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婢女,任她为非作歹,害死了我的孩子,这笔帐我自会和你算。"他怒瞪了丽夫人一眼,见她被吓得噤声之后,才又将眼光询向跪在地上的小红。"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原来那贱货已经有了贝勒爷的种,难怪这会儿他会这样生气,若是真让他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她的小命看是保不住了。
她该怎么办?小红不停的在脑海里思索着保命的方法,倏地一道灵光闪过,想起过去别人谈论银舞的流言,连忙在脑海中编造了一个谎言。
"就算你是爷儿,也不能冤枉奴婢啊!"小红先是哭天抢地一番,然后朝鉴锋问道:"敢问爷儿,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人是奴婢推落水的?"
"放肆!"他大掌往桌上一拍,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震摄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也让他的怒气直达每个人的心中。
"奴婢是有什么说什么,若是没有证据,爷儿就要定小红的罪,小红是死也不甘心。"小红嘴硬的说下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他一拼。
¨好,你要证据是不是?"鉴锋的眼中发出精光,笔直的射进她眸中。"小梅今天下午看到你去过溪边,还匆匆忙忙的跑回主屋。"
"是!"她硬着头皮答道,双眼还含恨的瞪了立在鉴锋身边的小梅一眼。"可道并不能证明她是我推落水的。"
¨那她是怎么落水的?"好一个刁蛮丫头,做错了事竟还敢理直气壮。
小红听他这么问,连忙将脑中那个谎言说出,"今天下午奴婢本来是要拿丽夫人的衣服让银舞姑娘洗,怎知道奴婶才一靠近溪边,就见她一步步的往溪里走去,还直嚷着不要爷儿的孩子,要用溪水冻死他,奴婢本要去拉她,可是她怎么也不肯上来,还威胁奴婢要是敢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要告诉爷儿是奴婢推她下水的,奴婢顿时心生害怕,才会匆匆忙忙的跑回主屋。"
¨真的是这样吗?"鉴锋闻言心一帜,知道银舞的倔性子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恨他?竟然恨到连他的孩子都不要,那也是她的亲骨肉呵!
见鉴锋脸上忽明忽黯,好像已被小红的谎言欺骗的样子,小梅连忙站出来,指着她说道:"你说谎!明明就是你推小姐下水的,更何况小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方式伤害自己?"
"小梅,你别胡说,你又没有亲眼看到我推银舞姑娘下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起事实?"小红势力的撇清自己和这件事情的关系。
¨小姐明明就有告诉我是你做的,你不要再否认了。"小梅不服气地说道。
¨或许是银舞姑娘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这么残忍的女人,才将所有的罪过加在我身上。"小红的谎言愈扯愈顺口,就连小梅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好了!"鉴锋出声阻止她们之间的针锋相对,然后对底下的人吩咐道:"来人!先把小红关到柴房,是不是她做的,等银舞清醒自然就清楚明白了。"
小红本想趁银舞那贱女人还没醒来,先撑过这一关,再乘机逃跑,可是他的命令却硬生生的打破她的希望,连忙道:"爷儿,你要明察秋毫呵!小红真的没有推银舞姑娘下水,是她自己走下去的,她还说她恨你,不可能要你的小孩。"
¨住嘴!把她拖下去,其他人也都下去吧!"鉴锋强硬地斥喝着。
他的心己被小红的话刺得一阵一阵揪痛起来。
她恨他,他一直知道,可是真的会恨到不想要他的孩子吗7
不,不可能的!她是那么善良,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节,也要挽救家人,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想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鉴锋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心底却仍隐隐的泛着一股不安。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恐惧的滋味,害怕银舞会不原谅他以前的所做所为。
第八章
鉴锋日以继夜的守在银舞榻前,任谁劝都不肯离开半步,他为她亲侍汤药、换衣擦身,恍若赎罪似的,只要任何有关她的事情,他都不假他人之手。
当银舞恶梦连连时,他会爬上床褥将她搂在怀中,轻声的抚慰,为她驱去梦中的黑暗。
当她高烧不退时,他会守在她身旁,以果决的言语鼓励着她,不让她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在鉴锋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银舞的病渐渐有了起色,不再恶梦连连,亦不再高烧不退。
只是她的迟迟未醒仍是让他忧心不已,数度派人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向二阿哥请求召来官里最好的太医为她医病。
这一切都是为了要让她再睁开双眼,让他能够留住最心爱的人,使人生不会再因自己的狂霸而有所遗憾。
“为什么你还不醒?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一次吗?"
一如往常的,鉴锋握着银舞的手,对着昏迷中的她说话。只要你醒来,我愿意改的。"
一向都没有反应的银舞,这次却微微的眨动睫毛,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鉴锋却没有发现。
直到她发出一个微弱的呻吟,他的视线才连忙扫向她细致的脸蛋,和她刚醒过来的迷茫眼神对个正着。
无言的,他们任由彼此视线交缠了好一会,银舞这才别过双眼,哑着嗓子问:"这是哪里?"
环视着房间豪气的布置,她微微地皱起眉,一时之间压根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会在这间陌生的屋子里?她为什么会觉得全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