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庆、艳霓,大家都是好朋友。”思鴒想劝架。
向艳霓不领情,骂道:“我才要说你呢!小怪物,你不会是故意打电话来我家,好制造我和刘庆处的机会吧!我和刘庆不对盘,你别想我们会来电。”这点的确可疑。
思钨失踪了三天,没有只字片语,首次联络,,她大可以打刘庆的手机。可是他目前为止,仍没有接到思鴒的任何电话。思鴒为什么先打给她而不是刘庆?
“庆就只会怪我,刚才你也听到了。”
“你做事不顾后果,活该挨骂!”
思鴒再次默不作声,也许是在反省吧!
“好了、好了,你在外面也苦过了,怎样?三天还不够你想清楚吗?还是需要朋友吧?还是需要老公吧?还是需要工作、需要家吧?想清楚就快回来!”
“思鴒。回家吧!”刘庆难得正经的说,“我不知道你隐瞒了什么,如果你不说,我一辈子无法释怀。”
几番挣扎后,当天深夜,思鴒还是乖乖回到刘庆身边。
她一直以为自己离开庆是对的,她不想继续耽误他,因为照顾病人是艰辛的事,癌症不是一两个月就会结束的。
可是失踪了三天,思鴒还是没有勇气再次上医院查病况。事上自从她得知自己罹患卵巢癌后,就没有再去过医院;光烦恼要如何安排刘庆日后的生活就够她思前想后好几回,哪有空去她害怕逃避的医院。
等她一个人时,也该是关心自己病情的时候了,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胆小到这种步地,就算到了医院门口,站上一小时,来回走上一百趟,结果她还是害怕的逃回住处。
今夜思鴒决定坦承真相,她还是需要刘庆帮她渡过难关,她像只动物园里关久了的动物,已经跑不久、跑不远了。
生死攸关,思鴒也不知何启齿,于是约了他隔天上医院,让医生去说比较楚。
夜已深,人声静,一切答案留待明日揭晓。
隔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思鴒特别煮了清粥,煎了蛋,加上刚腌好的菜心及豆腐乳,正当两人低头喝着清粥时,何田打了通电话给刘庆,问他今天上不上班,有位蔡董已经打了几天电话找他,要和他谈采购轮胎橡胶的问题。
刘庆看了思鴒一眼,觉得她还是比较重要,他可不要她又胡思乱想,于是请何田联络蔡董,如果他急的话,让他到医院跟他谈。反正他讨厌医院,多个人分散注意力也好。
到了医院,还没踏进大门,排斥心理又来了,思鴒开始紧张的抓紧刘庆的手臂,其用力的程度连指关节都泛白了。
“庆。”她停下脚步,抬头哀求般的看着刘庆。
“什么?”刘庆立刻停下脚步,反正晚一秒进去他也无所谓。
“我们两个都这么讨厌医院,将来要是有一个住院了,怎么办?难道要请陌生人来看护吗?”
这对宝贝夫妻,大概也只有真的生了病,才会想到这个问题吧!
“那就不要生病好了,反正又死不了,在家休养就行了。”刘庆理所当然的回答。
“如果真要急救,还能待在家里吗?”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也许她很快会遇上。
“开完刀就回家唆!器材能有多贵?顶多我买一套在家里便是了,医生也可以出诊啊!”刘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
必要时,他可以请人打探各方名医的电话,若有需要就可以请医生到家里出诊,不用再上讨厌的医院。
刘庆还在洋洋得意,思鴒就没了他一桶冷水,“你老是爱搬家,哪有办法买器材?到时候还不是全部丢掉。”恶!迎面而来的又是那股刺鼻的消毒药水味,真希望能暂时停止呼吸。
“这些等碰上了再说吧!”刘庆鸵鸟心态的不去想它。
“这样吧!庆,我们约定,如果我发生了任何需要住院急救的状况、你就签署不急救同意书,以免我死在最讨厌的医院里。”
刘庆深深的看着她,努力的安抚她的紧张。“放心吧!思鴒,如果需要做人工受孕,也只是简单的小手术而已,你会很安全的。”
刘庆一直以为思鴒只是因为不孕才紧张,反正挨针的是她,他当然一副勇敢的男子汉模样,要是他自己碰上了,不第一个逃跑才怪。
思鴒叹口气,不了。一切还是让医生来说明吧!
妇产科的等候椅上满满的都是人,而且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孕妇。
奇怪,这年头不是说越来越多人不肯生孩子了吗?政府还大力在宣导国人增产报国呢!怎么这下子放眼望去全是大肚婆?
等了半个钟头还没轮到她,这时何田所说的蔡董来了,刘庆请他出去外面谈,思鴒则去了趟洗手间,两人约好轮到她时再打行动电话通知他。
在洗手间里,思鴒碰到一位浓妆艳抹的妇人,她戴着深褐色的太阳眼镜,穿着束腰皮风衣,一脸神气的揽镜自照,好像地球是以她为轴心在转,全世界都该以服务她为目的似的。
诡异的是,思鴒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她的,于是多看了她一眼。
洗完手,正想往外走时,这妇人却叫住她——
“小姐,能不能帮我看看外面走道上有没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麻烦你了。”妇人挥挥手,要她快去,回头又继续照镜子。
怎么?有人用这种态度麻烦陌生人的吗?
思鴒挑挑眉,不以为然的向外看了一眼,才说:“没有。”便往外走去,不再理会妇人。
回到候诊区后不久,远处开始有些小骚动,有些人开始探头探脑的左右张望。思鴒看看灯号,竟还有五、六个才轮到她,这下非要再等半个钟头不可了!
空气很差,消毒药水味还是不散,思鴒实在等不下去,于是想出去透透气。
走到门口时,在洗手间碰到的那位妇人也在,她指尖夹着一根烟,刚才口中那位鬼鬼祟祟的男人则不停的吞云吐雾,好像在等候着什么人。
那男子约和庆同一个年纪,应是比那妇人年轻。
思鴒打了通电话问刘庆在哪里,此时,骚动的程度变大了,许多病患由里面往外冲,随即,思鴒闻到一股比消毒药水更臭更刺鼻的味道,像是腐臭的鸡蛋味。
一不小心,思鴒被仓皇逃窜的群众撞到,手中的袖珍型手机不翼而飞。她想蹲下来寻找,但怎么也挡不住鱼贯冲出的人潮,渐渐地她被推挤到后方去。
随着人群后飘出来的是淡黄色的烟雾,正时才逃出来的,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咳着出来。
最后面出来一批人,他们全是医院的高层,医生袍也来不及脱掉,就像赶鸭子似的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这些人还忙着擦眼泪清喉咙时,刚才那位鬼鬼祟祟的男人趁机抢上前,揪住其中一位医生的领口,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你可出来了,不用这招你还不肯出来于了!”
医生反握住他的手,辛苦的挣扎着。“你干什么?你这是触犯了公共危险罪,你知道吗?”
“公共危险?有什么危险?硫磺加硫酸又毒不死人!你医死人才可恶!”鬼鬼祟祟的男人张牙舞爪的说着,满脸的胡碴随着他的表情来回蠕动。
医生眼神飘忽不定的望来望去,做贼心虚的道:“哪家医院不死人?是他们自己命短,怪不得我!”
旁边另一个穿医生袍的医生看情形不对,连忙过来关切,“院长,他们是谁?要不要我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