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继母葛兰华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搬出黎家大门,可是就算父亲真心想和史上茵在一起,那个二奶的问题怎么办?谁会相信一个曾经包了三奶的男人不再花心,只守著一个长他两岁,还有个二十八岁儿子的女人?
是她的话就不会信!
“转弯的地方要轻一点,否则反而容易歪掉。包个漂亮的粽子,包你中得也漂亮。”史上茵边包粽子边说好话讨吉利。
“看起来简单,实际做起来有点难。”黎杏君看看手中的粽子,真的有点歪。
“没关系,继续包,包到你满意为止。”史上茵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为什么女人要辛苦的弯著腰在这里包粽子,男人却跷著二郎腿在看电视?”黎杏君有些不满的埋怨。
“否则你叫他们做什么呢?”史上茵反问。她手脚俐落的将一颗完成的粽子绑好,突然问,她想到了,“对了,我可以叫他们煮香茅。”
“煮香茅?”黎杏君皱著眉问。
“是啊!煮好后你可以带点回去洗澡。传说端午节这天用香茅、艾草、鸡屎藤等数种药草熬汁来洗澡,既可以去邪保平安,又可以不怕蚊虫叮咬,不生皮肤病等等。既然过去的人这么说,我们就照著做吧。”史上茵用毛巾擦擦油亮的手,预备去叫那两个不动如山的太上皇干点活。
“印象中,小时候我妈妈好像煮过这种东西。”黎杏君回忆道。
“可能后来太忙了,这些动作都省起来了。我想你妈妈也不包粽子吧?”
“是啊!过节应景,别人总会送几颗,不过通常都是摆著而已,因为也不一定有人吃。”
“你们吃惯了山珍海味,当然对粽子兴趣缺缺了。”
史上茵说完就跑去命令两个男人移动尊驾,顺便念念他们,要他们自己找事做,不要光坐著等吃。
后来粽子拿去蒸了,武翰扬被抓去洗澡,史上茵又在厨房忙,趁著父女独处的空档,黎杏君斜睨一眼父亲,小声的问:“你来干么?”
这个时间,父亲通常不是在打球就是在吃应酬饭,想不到他竟然跑到史上茵的小房子来吃粽子,家里应景的粽子,他不知道有几年没碰过了呢!
“我觉得今年的端午节特别有气氛,你不觉得吗?”他斜睨著女儿反问。
“那是因为你太久没看过家人包粽子了。你答应我的事怎样了?看来你根本没在进行。”
“杏君,你知道吗?我考虑了很久,觉得我和上茵根本不需要分手。”黎廉昌垂下眼睑,低语道,“也许我们会发展到论及婚嫁,这样错失了不是很可惜吗?她真的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你又喜欢她,不论当妻子或后母都适合。”
“不,爸,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她摇摇头,“不管你我多喜欢她,重点在于你不忠实!我想你绝对不会向上茵妈妈提那个二奶的事,但是这件事既然让我知道了,我就憋不住!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我不说,你瞒得了几年呢?你确定我妈妈去世的时候完全不知情?”
“我不想和上茵分手,你是我女儿,你应该帮我。”他沉重的道。
“即便你娶了她,你希望你的婚姻像你的恋情一样不长久?”她很现实的道。
“讨论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他嘴硬的不肯面对现实。
“既然没有意义,你又何需皱眉?”
“好啊!那由你来说,正合你意。”黎廉昌故意鼓噪。
“我来说就我来说。”黎杏君在逞强。
“我也很想知道翰扬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黎廉昌老谋深算的抚著下巴。
“他……诚实最重要。”她脸色微变。要知道翰扬有多保护他母亲,真被他知道父亲的风流,难保不会觉得他们父女俩联合欺骗他母亲的情感。
“诚实不代表能达成目的,我的合约书,没一笔是诚实的。”
“你这个奸商!”她不服气的又瞪了父亲一眼。
“谢谢夸奖。”黎廉昌气定神闲的又跷起他的二郎腿,因为他知道他赢了。
“你早晚会露馅的。”黎杏君提出最后警告。
“也许上茵和你妈妈一样,隐约知道了,但绝口不提。”他停了一下,惊奇的发现,“这么说来,上茵真的很像你妈妈,难怪我们都这么喜欢她。”
“还要你说吗?我第一天就知道了。”她一脸神气的模样。
“原来你是看母亲在选老公的。”他嘿笑一声。
“不行吗?刚好两个我都喜欢。”她再赏父亲一记卫生眼。
“虎父无犬女。”他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意思?”听起来真怪。
“意思是你对翰扬的感觉,也许只是你自己想像的。”
“胡说八道!”
“要不然来打睹啊,赌你和翰扬就算交往了十年,还是不想结婚。”
“才怪,我已经跟翰扬求过婚了。”
“哦?这么说我错喽!真难得,他怎么说?”
“他说我不害臊。”真是不解风情。不过当时的气氛,她的确大胆了点。
“呵,小孩子的恋情。”黎廉昌还在取笑她。
“别再说我是小孩子了!”她最近老是在抗议这点,因为要结婚,就必须成为大人。
“好吧!那来场大人的打赌。”黎廉昌坐正来,像个大人般对待她,“睹我在跟上茵求婚前,你都不会告诉她二奶和妹妹的事。”
“你这是变相的堵我的嘴!”她才不上当。
“被你发现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黎廉昌以傻笑带过。
“这时候用这个词就对了。”
“什么对了?”史上茵踏进客厅时刚好听到这一句,“杏君,你要不要顺便也洗个澡啊,中午洗效果更好唷!”她笑问。
“好啊。”黎杏君很开心的答应。
“中午洗澡好像是小孩子专有的特性。”黎廉昌提出很大众化的见解。
“当一天小孩子有什么关系?武翰扬也当了小孩子呀!”黎杏君善变的说。
“呿!果真是小孩子!”
第九章
在网咖闹事的那些小混混没料到这么快东窗事发,所以也没空给武翰扬下马威了,很快的他们一个个被抓,而每抓一个,黎杏君就得去警局指认一次。
然而,指认过去的伙伴实在不是件光荣的事,何况要站在一面单向镜后,那感觉甚至有点可耻。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自保,为了社会公义,为了对史上茵有个交代,再难过她也得做。
过了不久,在逃的就只剩三角眼的瘦子和简明录了。这时候,黎杏君将有点烦的保镳撤回给父亲,不过司机之职仍然保留。
这天,她从补习班下课,正待小蒋来接她过去武翰扬那儿时,突然从转角处冲出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手持铝棒,用力的朝她丢掷过来。
此时她真后悔没听父亲的话,将补习之事交给家教来代,可免去舟车劳顿之苦,也可以避开许多潜在的危机。
但是她想每天见到武翰扬嘛!有什么办法?保持原状当然是最好的。
幸好她还算敏捷,身子一蹲,躲过了一劫。
男子心有不甘,大喝一声,像个疯子一样狂奔而至,黎杏君又不是傻子,当然跑给他追喽!想不到人来人往的补习街上,歹徒竟敢公然行凶。
偏偏小蒋有点迟了,黎杏君回头看见男子捡起铝棒继续追,来不及细想,边跑边喊救命,可惜人情冷暖,众人看见狂徒手中握有凶器,皆纷纷走避。这时有人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进小巷内,仔细一看,竟是简明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