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只有成为明星一途了,因为我知道你们家的产品总是要拍广告的。
我知道我不够漂亮,身材也不够标准,想改变这一切需要一点助力,而手术,则是必要的途径。
我兼了三份工,努力赚取手术费,一天只吃一餐,而且是吃店家提供的,如此可以节省伙食费,还能顺便减肥,当时,复仇成了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记得我房间墙壁上的那幅画吗?那幅有金黄色海水的画,夕阳西沉、微风轻扫,前景的椰子树全成了暗影,希望你记得,因为那是你叫人帮我画上去的。
他当然记得,他们曾经在那个房间恩爱过无数次.他怎会不记得!
当年我告诉你,我是南投人,因为家乡不临海,所以,从小时海有份特殊的向往,后来你带我去海边玩,送我许多有关海的东西,还有那整面墙的壁画。
五个月后的某一天,我站在壁画的前面,傻傻的瞪着它看,然后,我发现我流产了。
万子棋不敢相信的用力眨眨眼,还将信纸拿得更近些,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怀孕了!
而他不知道……
难怪,那天早上她会问他有没有回头找过以前的女朋友、外面有没有私生子!
如果当初他有回头找她,就会发现她不愿离开他,而且还怀着身孕,没命的工作着,要是他知道他一定会负责照顾她的,因为他一直都很喜欢她笑眯了的眼睛,也喜欢她圆圆的小脸蛋。
也许他不会爱上当时的她,但他会照顾她,这点他可以肯定。
鲜红的血液沿着我的大腿流下,流到了地面,流到了椰子树的暗影里,就好像是它吃掉了我的小孩一样。
好笑的是,我到那一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是说,我根本没发现自己怀孕了,连一秒钟的喜悦和烦恼都没有,就这么和我们的孩子说拜拜了。
写到这里,你看清楚了吗?
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下雨天,我因为临时取消外景,所以在外面闲晃,经过一个玻璃窗时,看见了一幅和那幅壁画一模一样的相框,可想而知我有多么的震撼,只能呆愣在那儿、想着你,想着我们无缘的孩子。
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接着信纸上多了两滴湿湿的印记。
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们两人为了这段短暂的恋曲,所付出的代价何其大呀!
接下来,让我告诉你一些肮脏下流的事吧!
一年前,我带着百万现金去找整形医生,想知道手术可以改变的部分有哪些,因为我不想让你认出来,所以工程得更加浩大。
想当明星,长得高是最佳条件,所以我必须打断腿,拿半年拐杖,好让我的骨头多长出八公分的长度来。
我还动了声带手术、双眼皮手术、修整鼻翼的手术、修整发线的手术,其他的地方,因为我减掉了十五公斤,想必你也认不太出来了吧!
真是个笨蛋!
受这么多苦就为了要报复他,何苦来哉。
半年前,我跟踪一名导演,希望他能提拔我当明星,导演看我漂亮,答应让我试镜,我高兴之余,却想不到他包藏祸心,在红茶里下了药,对我进行迷奸,事后还不认账,那副嘴脸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万子棋怒不可遏的站起身,看着信纸上浮动的字眼,就好像它们会跳出来咬住他一样。
“天啊!我的天啊——”
他像是失控了般,双手捧着像要爆裂的脑袋,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前方的半身镜映着他扭曲的面容,他随手抓起一旁的木椅砸向它,镜子应声而碎,就像他的心一样。
现在他只想紧紧抱着他的小悠柔声安慰她,想掐住那个该死的导演扭断他的脖子。
他紧握着拳、咬着牙,趴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等那阵恐怖的巨痛过去了,才能再继续读信。
我的父母困为我做下这么丢脸的事,又整形整到他们都认不得,便决定和我断绝关系。
我很不甘心,于是又去找那名导演理论,而他原本不予理会,直到我威胁要提出告诉,他还满心以为我没有证据告不成,也没那个胆子。
他没想到我已经不是十几岁单纯的小女孩了,我有验伤单,还偷了那天犯罪现场的保险套,让他想赖也赖不掉。
在我的胁迫之下,他终于屈服了,于是我成了明星,成了现在的样子。
他知道,也彻底的明白了,他就是那个无情的人!
而她所受的痛苦正一件件的贯穿过他,他完全能体会她的痛苦。
当我再一次遇见你,我发觉我所有复仇的计划即将成为泡影了,因为我无法看着你痛苦,看着你经历我曾有的痛苦。
我说过我这次会原谅你,这句话是真的。
心中充满仇恨的日子并不好过,我有段日子变得很麻木。父母不要我了没关系,路边看见乞丐跟我没关系,火灾、地震死了多少人也不关我的事?
最可怕的是,就连我被迷奸了,我都觉得没什么,甚至认为那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别人还没有我的好运。
我就这样麻木不仁,这样堕落的折磨自己。
当我再次回到你的怀抱,我感到好满足,即使,那只是短暂的幸福。
我不想再过黑暗的日子了,虽然忘了你要好久好久,但我会学习忍耐,学习再爱。
因为爱你,我变坚强了,所以我原谅你。
希望有一天,你也学会爱人,学会原谅。
祝快乐
新生的小悠
写信的日期是在他们决裂的第二天。
读完信,万子棋完全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瘫在那里,任由椎心的巨痛蚕食他的心。
LYT LYT LYT
凌晨三点钟,万子棋去敲万子峰的房门,这时老三早已经就寝,根本不想理他。
但他很坚持,过了十分钟仍不停的敲,万子峰无奈的只好起来开门了。
万子峰睡眼惺松的开了房门,靠着门栏,无奈的道:“兄弟,我是快娶老婆了才大发慈悲,否则早打电话给柜台叫人把你架走了,你有什么事非要打扰我睡觉不可?”
“老二要娶小悠的事,你是骗我的吧!”
看过小悠的信,经过反复思考,他发现她是个非常死心眼的女孩,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才一年就决定要嫁给别人。
这其中一定有诈!
“是老大吩咐我这么说的,”万子峰为了能早点上床睡觉,什么都招了,“你这么容易受骗,怎能怪我?”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整我?”
他们四兄弟因为都不算什么多有道德伦理或有礼貌的人,偏偏感情又好,所以常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互称,至于那个么弟万子廉不与他们同类,也就不这么叫了。
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他现在既没钱又失恋,为什么兄弟们还要对他落井下石?
“好玩而已嘛!你不觉得等你老了回想起这一切,会觉得超可笑的吗?”万子峰想到他稍早的反应,不觉又笑了出来。
“我是当事人,一点也不觉得有可笑之处!”不信,角色对调试试?
万子棋推开他,径自进人豪华套房内。
看见他走向小吧台,万子峰尾随在后,并对着他的背影道: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玩完了吗?老大的游戏何时变得这么简单了?他老人家还要我非架你回去不可,到时候把你看到新娘不是小悠的表情拍下来存证,我已经准备好国际通缉犯的假通缉令,必要时借用警力解押你回去。怎样?有没有觉得很荣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