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什么意思?”她一惊,顾不得自己的伤心难过。
“何必那么紧张?琴心,我是很认真的,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更不会冷落你。”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爹有什么计划?”她着急地抓着他的臂膀。
“灏熙在你面前说了不少我和爹的坏话吧?其实不怕告诉你,只是……”他心怀不轨地凝睇那张紧张的俏脸。
“只是什么,你快说呀!”她没耐性地催促着。
“只要你收拾东西,离开竹峰阁,到我的长泓阁来,我就告诉你。”他轻佻地捏住她的下颚。
“休想!”
“琴心,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跟着我,凭我关二少的身价,犯不着为了一个已不是黄花闺女的女人费尽心机。灏熙玩过的女人,就算长得再倾城倾国,一般男子仍无法接受。”他的口气轻蔑,若不是她的美色真的教人垂涎,每天让他想到心痒痒,要他低声下气哄着她,她想都别想。
“别把每个男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下流,我和灏熙是清白的。”她完全看清楚了,关笑缘表面功夫做得真好,人人夸他是君子,私底下却是一个轻浮男子,若不是跟他相处过,很少人看得出来他的伪善。
关笑缘忽然仰头大笑,“你说什么?清白?!你撒谎也得打个草稿,谁相信?”
“我管你信不信,你只要把你爹的阴谋说出来,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关笑缘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他笑着摩挲她细滑的脸蛋。
洛琴心紧蹙柳眉,却没有躲开他,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关二少,人人都说你是正派君子,我也一直认为你是,那么你怎能眼睁睁看你爹残害一条人命?”
“什么残害人命?我爹顶多是让灏熙滚出扬文府,过他应过的生活,如此而已。”到时候关大少爷的位置又是他的了,不用老是得忍受关灏熙喧宾夺主的气焰。
“不,你爹不会那么简单放过灏熙,他……灏熙!”她眼睛一亮,听见灏熙的脚步声,忙不迭地走到前厅。“你回来了?”
关灏熙淡然地回应一声,神情煞是疲倦地坐在椅子上。
“灏熙,喝口茶。”她端了一杯荼给他,局促地问:“你待会儿还会出门吗?”
啜一口茶,鹰眸冷冷地抬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的背不痛了。”她微笑地说,尽管玉背已是一片汗水,她仍是咧嘴而笑。
“那又如何?”
那陌生的口气教她心底一阵酸涩。
“我看你最近很忙,也许我能帮得上什么,如果你要出门,带我一块去,好吗?”
深沉的眼睛越过她,看到带笑的关笑缘走近,自她背后亲密地抱着,一股怒火自胸臆狂烧,但他又掩饰得很好,冷淡的眼眸依旧冷淡。
洛琴心惊呼一声,又不敢叫痛,关笑缘碰到她背部的鞭痕了。
“灏熙,你今天比较早回来喔,要不然我和琴心可以多聊一会儿呢!”
“笑缘,什么时候开始你会尊重我的存在了?我在或不在,你们仍然可以聊得十分开心,不是吗?聊天,可以,只要不吵到我。”关灏熙不正眼瞧琴心,冷漠无情地说,黑眸一闭,逃避琴心讶异的目光。
“琴心,听见没?灏熙愈来愈识趣,咱们也别妨碍他休息,一块儿用晚膳去吧!”关笑缘眼神净是得意的笑。
洛琴心愈想愈不可原谅,即使关灏熙的心已不在她的身上,也不该将她视为外人,他的陌生疏离已经使她心碎难当了。
“关灏熙,你这几天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我惹到你了吗?”她气愤地将连日来的委屈咆哮出来,一激动,背部的伤似乎又觉醒,默默地折磨她,她只能冒着冷汗,咬牙忍受。
关灏熙使力地一拍桌面,怒气腾腾地站起,眼神凶恶地瞪着她。
她竟敢厚颜无耻地问他怎么了?这几天他不在不是反倒称了她的心,可以多多亲近关笑缘?关笑缘已经为她着迷万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是惹到我了,我要休息,不要任何人打扰,你没听见吗?”他咬牙说道。
“你可以休息,我不会吵你,但有必要说得好像我和关二少很亲昵似的吗?我和关二少——”
“我眼见为凭。”他讥笑一声,扫过放在她腰上的手。“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们哪里不亲密?”
气愤的洛琴心无暇去理会关笑缘占有性的宣誓,她全心全意的想让关灏熙正眼看看她,恢复他之前的温柔。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我能行动自如,我才不愿意独自留在竹峰阁,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为什么你眼中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我?”她激愤得红了眼眶。
“幸好你没跟着我,这几天我不知道玩得有多快活,带着你只会绊手绊脚!”
“你……”她的眼泪决堤而出,止也止不住,好痛!她的心好痛,远远胜过几乎要了她的命的鞭打之痛。
洛琴心推开关笑缘,伤心地跑进房里,闷在被子底下哭泣。
前厅,关笑缘眼看形势对自己愈来愈有利,暗喜在心,故作大方地说道:“灏熙,你也真是的,怎么把琴心给弄哭了?快去安慰她。”
“她不会哭。”他沉声回道,区区的几句话就能把她弄哭,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份能耐。
“她明明哭成泪人儿了。”关笑缘没注意到这话让关灏熙愀然变色,继续说教,“女人要哄,而你不懂,你只能在那些歌技面前耍你的公子脾气,她们当然不敢反抗,若换作平常的姑娘,你这种人是不会受欢迎的。你好自为之吧!”
关笑缘大笑地离开竹峰阁,关笑缘青筋暴凸地将门甩上,在厅里来回踱步,目光不时往房里瞟,俊脸尽是犹豫之色。
“大少爷,洛姑娘该上药了。”张淙轻声提醒。
“不用你说。”关灏熙拿了药粉,又踌躇了半天才来到房门口,推门欲入,却发现门被锁住了,他烦躁地叫:“开门!”
锦被中钻出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一边抽噎一边说:“你走开啦!”
关灏熙怒叫:“你该上药了。”
“关你什么事?我只是一个讨人厌的外人而已。”
他听得出来她的鼻音甚重,有再大的怒气,一思及她泪汪汪的样子,气也消了一半,心疼倒是占据更多的情绪。
“你不开门我要破门而入了。”
“你撞啊,反正房子是你的,撞坏了又不是我的损失。”
“大少爷,让我来。”张淙拿了一根细铁,钻进门缝中往上一提,门便打开了。
“你下去吧。”待张淙退下,关灏熙走进房内,盯着哭得眼睛红肿、一看见他就往被里钻的泪人儿。“把衣服脱下来。”等了半晌,锦被中的人依旧没有回应,他气得掀开被子。“琴心,别跟我耍大小姐脾气。”
“明明是你在耍脾气,怎么怪到我头上来?”她扁着嘴,眼泪扑簌簌直掉。
“衣服脱下。”他再次命令。
“不要。”
“那我就亲手帮你。”反正能看的全看光了,而且他动手帮她,也可以减轻她的疼痛。
“你转过身去,我自己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不甘愿地叫他转过身来。
盯着凝脂雪背上的鞭痕,他的眼眸更深黯了。原以为她一日日地在复元,至少不会再沁出血液,怎料鞭痕上又凝着一颗颗小血珠。
他心疼地大皱眉头,细心地为她上药,听见她亟欲忍耐却控制不住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