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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匡云西咬牙瞪向四名登徒子。“是不是他们打你?”竟敢将她可爱的小脸折腾成这样,他……他要吃人了!

  印秋芙无力地颔首。

  匡云西轻轻放下她,转向四名登徒子。

  “说,是谁打的?”他要加一百倍还回去.

  除了穆天云外,其余三人一步步往后退。玩得正高兴的时候,怎记得是谁动的手,如今煞星降临,一伙人才知大事不妙。

  “不……不关我的事。”一人喊,其他两人也跟着叫冤。

  “我没打,不是我。”

  “也不是我。”

  一群胆小鬼,真是难看。匡云西冷冷一笑。“没人承认没关系,我一起打。”双拳连动,发出呼呼风声,不必打在身上,光瞧那架式就知拳劲绝对重得足以打死人。

  三名登徒子吓呆了,顿时作鸟兽散。

  匡云西岂肯放过,双脚一蹬,如苍鹰搏兔扑向郑公子。“先拿你开刀。”

  “救命啊!”叫得比猪还难听。

  匡云西从来服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道理。既然对方只是掴了印秋芙几巴掌,打肿她粉颊,他也不可以太过分,断人四肢,或要人小命以偿。

  巴掌就要还巴掌,只是那力道……嗯哼,一定得够劲。

  “哇!”郑公子受了一巴掌,满口牙都给打掉了,估计下半辈子吃饭都得用吞的了。

  “接下来是你。”匡云西转向余公子。

  他都还没动手,只把凌厉的眼神杀过去,余公子已吓得尿裤子。

  “孬种。”匡云西怒啐一声。生平最恨胆小怕事又爱欺负弱小之人,这巴掌掴得更重。

  砰!余公子在地上滚了两圈,鼻梁歪了、下巴脱臼,可能不只吃东西要出问题,连说话都成麻烦了。

  另一边,穆天云看着匡云西发飙,一身骨头抖得快散了。

  更惨的是,他的朋友杨公子还把罪过往他身上推。“大侠饶命,那位姑娘脸上的伤确实不是小人打的,是……是他。”他把手指向穆天云。

  穆天云呆了,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何这样陷害他?

  匡云西缓缓转望穆天云,狰狞的神情更胜夜叉现世。

  旁人欺负印秋芙他都没这么火,独穆天云,面对自己过去的未婚妻,认不出来也就罢了,还跟着一起动手动脚,不可饶恕。

  他全身笼罩在一圈炽烈焰火中,步步进逼穆天云,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危险。

  穆天云想逃,却发现自己双脚软得根本走不动。

  面对致命威胁时的压迫感就是如此恐怖吗?那他得佩服那位小姑娘了,她在四个大男人的威逼下,不仅没有崩溃,还能鼓起勇气逃亡。

  不若他……他几乎想下跪求饶了。若非一点世家子弟的骨气撑着,他一定会。

  匡云西越走越近。

  穆天云连瞧他一眼都不敢,闭上双目,死心地等待折磨降临。

  但——

  “不是他。”天外传来一记救命声响。“从头到尾,那位公子都没打我。”印秋芙挣扎着爬过来喊道。谁捉住她?谁打了她?谁对她动手动脚?她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而她很确定动粗的人中,不包含穆天云。

  匡云西望了她一眼,呼吸一窒。

  “站住,芙妹,别再走了。”她以为她在往前走,其实她是在往旁边移,一寸寸接近死亡深渊。

  “啊?”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右脚已一个踏空,身子失去平衡,往悬崖底下坠去。

  “云哥——”她尖叫。

  “芙妹!”

  “姑娘!”

  匡云西和穆天云同时反应,朝着印秋芙豁身扑过去。

  “快抓住我。”他们一起喊,两只手不约而同伸向她。

  也许是天意使然,也许是命运捉弄,更也许是印秋芙心中早有定数。明明是来不及思考的情况,她却硬生生在两只救援的手中,选择了匡云西,毫不犹豫地她捉住了他。

  “云哥,云哥”….”她哭喊。

  “别怕,我立刻拉你上来。”他功运右臂,开声怒喝,将她整个人如旱地拔葱般,拉了起来。

  才刚脱险,印秋芙立刻扑进他怀中。“云哥,呜……”她满腹委屈地哀泣着,紧紧搂住他。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无限爱怜地安慰她。

  郑公子和余公子、杨公子早偷偷溜走了,可这时刻谁还管他们呢?跑了就跑了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今天让他们逃过一劫,以他们的个性,早晚会再惹事,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倒是穆天云呆呆地站在崖边,凝视那落空的手。

  一直以来,他没听清楚印秋芙喊的“云哥”二字,今朝乍然一闻,顿时勾起往昔回忆。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个小女孩老用这种娇娇软软、又微带嗔意的口音叫他。

  那时,他七岁、她三岁,小小娃儿一个,却整日黏在他屁股后头,一刻也舍不得与他分离。

  曾经有段时间,他觉得她很烦,恨不能甩之而后快;但爹娘告诉他,那是他的小妻子,他得好好爱护她。

  碍于父母之命,他不得不接受她的跟随,然后数年过去,她越长越可爱,渐渐的他也习惯她的存在,不再讨厌她了。

  直到十一年前,他们举家南迁,他不得不与她别离,当时,他们两人都哭得好惨,青梅竹马的感情一朝斩断,委实伤透了两人的心。

  可随着时光流转,他日渐成长,见识了花花世界,习惯了多变生活,他忘了她,甚至在她不远千里前来依亲时,狠心拒绝施予援手。他逃跑了,因为不想承担责任,他背弃她……他的未婚妻——印秋芙。

  他痴望着眼前浓情相缠的两人。那个姑娘是秋妹吗?他已经十一年没见过她了,无法肯定确认。可她为什么喊别人云哥?她变心了吗?

  他看着,心头涌上一团迷雾。

  * * *

  匡云西从没被骂得这么惨过,活到今天,他生平第一次知晓什么叫“众怒难犯”。

  当他把饱受欺凌、伤痕累累的印秋芙送回大杂院,述说完毕他两人今日的遭遇后;不只秦冰、安伯、马大婶,连院里的三岁小儿都会指着他鼻头骂“蠢蛋”!

  怎会把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带出门,中途又将她遗忘在路上呢?真是比猪还笨了。

  匡云西被损得一颗脑袋差点点到地面,但这还不是让他最哀怨的,真正令他发疯的是,他们竟联合起来隔离他与印秋芙。

  冤枉啊,大人!他是有错,却也及时弥补啦,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一遍吗?

  好想哭天喊地,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忍住,只是……好难过啊!

  “芙妹。”大半夜里,还可以听见他凄楚的哀嚎声在黑暗里响起,岂止恐怖二字足以形容。

  只可惜大杂院里没一个人同情他,粗心大意的男人活该受处罚。他们都一致这样认为,除了某人之外。

  印秋芙坐在床上,耳听房外传来匡云西的哀鸣,一阵阵心疼涌上胸口。

  “秦姑娘,他……云哥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饶了他一回吧!”她为情郎说好话。

  “不行。”秦冰用力摇着手指。“笨男人就该给他一点教训,否则他一辈子都学不会聪明。”

  “可男人天生粗心大意啊!”印秋芙轻声细语。“他们可以勇敢地逐退强敌、努力地卖命工作、威仪十足地立于庙堂与人争斗……可谁见过男人斯文秀气地绣花织布?”

  秦冰脑海里不期然浮起匡云西坐在绣架前拈针穿线的模样,狠狠打了个寒颤。

  “印小姐,麻烦你别再提那么恶心的事,我好不容易才将它忘了。”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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