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死?」佟云惊吓得连说话都给巴起来了。「怎么我……我都不知道?」
「这事只有爹和我们几兄妹知道而已,我们没说,你当然不晓得罗!」
「那……那……现在怎么办?」佟云已经被沙少琪曾经意图寻求解脱之事,和目前的状况搞得脑筋有点烂糊了。「这样……这样就跟计画不合了呀!」他喃喃自语道。当然,他只是在问自己,并不是要讲给任何人听的。
但是,沙少卿听到了,而且大大一愣。
计画?
什么计画?
他正想问,佟云却不打自招了。「这样他装死有什么用?」自然,依旧是隶属于自问的话。「我见不到表妹也没辙呀!」
装死?!
难不成……
不假思索的,沙少卿立刻拎着佟云的衣领就往沁园飞奔而去。
「大……大表哥,干什么呀?」
「少罗唆,见了三妹后,你最好说老实话,否则……哼哼!」
佟云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什……什么老实话?」
「你自己心里有数!」
果然,还是让沙少琪自己来审问比较快些,因为沙少琪一碰到濮阳南的事,就很容易发疯,而她要是一发疯,恐怕连沙正严都要畏惧几分。
「装死?他居然给我装死?」沙少琪既震惊又愤怒地尖叫道:「而且还让我亲眼看到我的夫婿『死』在我面前!」
胸脯剧烈的起伏,沙少琪脸色铁青,这是她发飙的前兆。
「好、好、好,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杀了我的夫婿,那我就要追缉你!你这个该死的杀夫仇人!」
第七章
「……为什么他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他的呢?为什么他不能像你们那样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不能稍微替他自己设想一点呢?为什么他……」
皇甫雷突然一个大旋身避开老远,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满脸悲愤之色的沙少琪踉跄一步收回七掌,始终呆立在一旁听着沙少琪哀诉心声的濮阳南这才回过神来,飘身过去扶住她,神情满是苦恼无助。
而四周那些看热闹的女人们有的是满头雾水、有的是若有所思、有的则是一知半解,可是,她们都有共同的默契——这件恩怨她们只能旁观,不能插手。不过,千万不能叫她们避开就是了,这么有趣的事,怎能不让她们分享呢?太残忍了吧?
皇甫雷眯着眼瞧了沙少琪片刻。
「告诉我,三妹,你成亲了吗?」
「是的,我成亲了,」在濮阳南的安抚下,心情渐趋平静的沙少琪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嫁给了一块牌位。」
几声女人惊呼倏地响起。
「那么……」皇甫雷面无表情地淡淡道:「又是哪一位值得三妹委屈家给他的牌位呢?」
沙少琪眨了眨眼,大拇指突然往后一比。「他就是『先夫』!」指的正是一脸尴尬的濮阳南。「不过,他也杀了我的夫婿,所以,他也是我的仇人!」她顽皮地又多加了两句,也不管是不是会搞得人家一头雾水。
嘎?啥米?周围那些女人面面相觑,不太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皇甫雷双目暴睁。「他?你居然嫁给了他?」
「没错!」沙少琪说着,恶意地眯了眯眼。「而且,他也领悟了狂天十一剑和狂心十八掌喔!」最好能就这样气死你!
差一点点!
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内心真正情绪的皇甫雷,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在刹那间便突然化为厉鬼般狰狞。「你是说,他不但得到了你,也得到了狂天剑法和狂心掌法?」他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
四周那些女人全都惊讶得张开了嘴。难道……难道沙少琪所说的那些关于皇甫雷的话都是真的吗?她们开始面面相觑,而后窃窃私语,适才若有所思的人现在全都一副肯定的神情。
至于沙少琪,她一见皇甫雷气得鸟都歪了,不由得乐开了嘴,适才的愤慨早被抛到九天云外去了。
「你很聪明嘛!」
皇甫雷又看了沙少琪一会儿,沙少琪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然后,他又缓缓地将狂暴的视线拉到濮阳南脸上,阴沉狠酷地盯住他半晌,濮阳南则回以一贯亲切和善的笑容。
「你不但坏了我的事,而且还抢了属于我的东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濮阳南连嘴巴都还没张开,沙少琪的嘲讽便抢先讥了出去。
「喂、喂!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就属你了,什么叫属于你的东西?别人家的东西请别乱点名行不行?你要属于你的东西也没问题,鬼刀山庄里所有的茅坑都是属于你的,请你别搞混了好不好?」
「那么告诉我,他凭什么得到你?」皇甫雷仍然紧盯着濮阳南,嘴里问的却是沙少琪。「因为他帮过你们沙家吗?」
沙少琪哈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哼了哼。「他凭什么得到我?告诉你,就凭他爱我,而我也爱他,就这么简单!而且,走到哪里我都敢大声的这么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嫁给他,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因素,明白了吗?」
也不晓得他究竟明白了没有,皇甫雷只是又盯着濮阳南好半天后:
「你领悟了狂天剑和狂心掌是吗?」
濮阳南先瞥了沙少琪一眼,而后才颔首。「是。」
「好!」皇甫雷猛」点头。「那我们现在就来比一场,如果你赢了,皇甫雷就此对三妹死心,往后绝不再打她的主意;但是,如果我嬴了,你就要跟我走,随我处置!」
沙少琪一惊,正想反对,濮阳南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她回首,他点头;她皱眉,他回以灿烂的笑容。她对他那带点稚气的笑容最没辙了,但是,这回攸关他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必须硬起心肠来视若无睹。
她依然坚决的摇头。
所以,他动作迅速的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只能看、不能动,连出声都不行。他知道有峨媚派和神凤帮的人在,皇甫雷是不敢对沙少琪乱来的。
「可以。」濮阳南答应了。他在赌,为了沙少琪往后不再受皇甫雷骚扰,他愿意拿自己去赌,他不在乎自己会如何,只希望沙少琪能平平安安的无灾无难。
于是,在沙少琪焦急愤怒的眼光下,濮阳南和皇甫雷一上手,就用最厉害的招式对上了,双方都有意以最快的速度分出胜负来,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常常必须使用险招,甚至同归于尽的招式。
最后,他们果真以硬碰硬的方式结束了这场争斗。
皇甫雷输了,他多挨了十七掌,而且,他的内伤比濮阳南严重。
他会输的原因在于他无法完全领悟鬼刀绝掌的口诀,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想要狂剑、狂掌的口诀,而濮阳南却是完全领会了狂掌的精髓。另外,濮阳南所习的内功也比他上乘,轻功更是傲夸当世。
因此,皇甫雷输了,他踉踉跄跄地回山庄去了。
濮阳南抹去自唇角溢出来的血,这才过去点开了沙少琪的穴道。沙少琪一声不吭的直接搭上他的腕脉,而后娇躯一转,来到凤九菁面前,低声下气地要求道:「凤帮主,可以借匹马吗?他受了内伤,不方便施展轻功。」
濮阳南的伤势虽然没有皇甫雷那么重,却也不轻。
面冷心热的凤九菁立刻点了头,沙少琪道声谢后,马上把濮阳南抓上马,朝城镇方向奔驰而去。
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峨媚派和神凤帮的女孩子们心中皆不约而同地都想着同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