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果然聪明!」皇甫雷赞道。「我现在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只要三妹乖乖的嫁给我,而伯父也愿意把口诀说出来,那么,我们两家马上就可以化戾气为祥和,皆大欢喜,否则的话……」他脸上的笑容倏失,蓦地布满凶残之气。「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语毕,他就转身大步离开地牢了。
「该死!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警告呢?」沙少琪懊悔地咕哝着。
沙正严当然也有同样的懊悔,沙少卿则攒眉苦思。
「现在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要我嫁给他,那我宁愿死!」沙少琪断然地道。
沙正严也喃喃道:「要是让那种人称霸武林,恐怕不知会意出多少腥风血雨,那我就是万死,也不足以弥补这个大罪过了!」
三个人苦恼的面面相觑。
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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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黑夜与白日交接的那一刹那,霞光淬然打破绝对的黯黑,绚烂的七彩光芒洒满大地,唤醒了沉眠的世界,却唤不醒昏昏欲睡的守卫。
在这个时刻,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守卫最疏忽的时候,所以,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抹仿佛轻烟般的人影掠过。其实,就算注意到也没用,他们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于是,那道轻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地牢,一路上也瘫了一堆被点了睡穴的守卫。
「三姑娘、三姑娘!」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被惊醒。
「啊!濮阳南。」
「三姑娘,」濮阳南压低了嗓音。「皇甫雷和他父亲都不在山庄内,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了。」
沙少琪欣喜地猛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可刚一说完,她的脸就垮了下来。「可是……」
「我知道,」濮阳南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纸包分给三人。「这是散功粉的解药,赶快服下去吧!虽然要过一会儿才会发挥药效,但是,我们没有时间等了,守卫的交班时间就快到了,所以,让我先一个一个的把你们带出山庄外再说。」
一刻钟后,山庄后方的树林里,沙少琪和沙少卿一脚高、一脚低地跑在前头,紧跟在后头的沙正严和濮阳南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往后看向警钟大作的山庄方向。
「大庄主,你们先走,我断后!」濮阳南毅然决然地道。
沙正严颔首。「好,谢谢你了,濮阳公子。」
濮阳南一听,便立即绽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不客气,大庄主。」
而前头那两个人一听警声大作,就只顾着跑得更快,恨不得爹娘能多生两条腿给他们,哪会去注意到后面少了一个人。直到沙少琪踉跄一步,踩了个小石子摔了个狗吃屎,他们才暂停下来喘个不停。
「咦?」沙少琪紧张的东张西望。「濮阳南呢?」
「他断后。」感觉功力开始恢复的沙正严正试着运起功力。由于他功力最深厚,所以是他最先恢复。
「断后?」沙少琪似乎有些困惑地低喃,继而惊恐地尖叫,「断后?他怎么断后?他只会轻功,根本不懂拳脚功夫啊!怎么断后啊?」
「什么?」沙正严不敢置信地惊呼。「怎么可能?」
「是真的啊!爹,」沙少琪急得快哭出来了。「所以,他从不和人交手,就因为他无法和人交手啊!」
沙正严傻住了,「天哪!」随即转身飞身往来路冲去。然而,即使他的功力已恢复到可以施展轻功了,可还是不够快,几乎连他以前四分之一的速度都不到。
希望还来得及!
「小心,这小子只会点穴,大家快闭穴!」
远远的,他就听到随风飘来的隐约大叫声,沙正严不觉精神一振,更提高所有已恢复的功力拼命往前飞奔。
「妈的,这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他根本不会打嘛!干嘛不赶快逃,还死命堵在这儿干什么?」
「该死!我们挡住他,你们两个赶快去追人,要是让他们跑了,等庄主和少庄主回来,我们谁也别想活了!」
「怎……怎么追啊?我才一动,那小子就莫名其妙的跑来挡在我面前,我怎么追啊?」
「我也是……天哪!他的动作也未免快得太离谱了吧?」
「不行,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既然如此……护庄七式,我们先用护庄七式解决掉他再一起去追人!」
「可是,那要七个人,我们只有四……」
「够了!」
沙正严心头一凛,蓦地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胸口。
护庄七式是鬼刀山庄最厉害的联手赞庄招式,虽然以濮阳南的轻功而言,他要逃的话是毫无问题,可若他不想逃,只想堵住他们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天哪!濮阳南,够了,赶快逃吧!
然后,在沙正严功力完全恢复的那一刻,他也恰好来到了树林边缘,看到那令人震惊悲痛的一幕。
只见鬼刀庄四护庄有两把刀透胸穿过濮阳南的身躯,下一瞬间,威力十足的两掌同样飞劈濮阳南的胸口,狂猛地将濮阳南无力的身躯击飞出去,撞上大树干后再跌下来。
救援不及的沙正严不觉狂吼一声,仅次于狂心十九掌的狂啸十三掌立刻连绵不绝地挥洒而出,将那四个护庄劈成四瘫血肉烂泥,而后身子一旋,来到一动也不动的濮阳南身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同时连点了他胸前数个重穴,止住从他胸前伤口不停狂奔漫流的热血。
看到那张原本红润健康的圆脸此刻却如死人般灰白,鲜血不断从濮阳南口中泉涌而出,沙正严心痛、歉然的再次点了他几个穴道,这才止住从濮阳南口中冒出的鲜血。
「濮阳南、濮阳南……」
好一会儿后,濮阳南才吃力地睁开眼,微弱的呛咳几声后,他努力的蠕动着唇瓣。
「三……三……三……」
沙正严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酸楚。「琪儿没事,你放心。」
濮阳南的脸上扬起一抹飘忽的、放心的微笑,然后慢慢的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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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鬼刀山庄右方的南雁荡山区内,一座隐密的猎户临时住屋里,从前一天午时起,就不断的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和呓语。
「相信我……相信我……我……我没骗你们……鬼刀……鬼刀山庄要……要害你们啊……相信我……相信我……」
沙少琪泪流满面地压住不停挣扎翻动的濮阳南。「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对不起……」
但是,昏迷不醒的濮阳南根本听不到她的忏悔,他仍深陷在他的噩梦中清醒不过来,「相信我……相信我……」他嘶吼着,旋即剧烈地呛咳起来,且仍然不断的翻动、挣扎、嘶吼。「相……相信……我……」
沙少琪也哽咽着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一旁的沙少卿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然转身去到窗边父亲的身边站住,欲言又止地看着父亲忧虑沉肃的面容。
「爹……」
「我知道,」沙正严立刻打断他的话头,「所谓的白道耍阴谋设计我们,而豁出性命搭救我们的却是我们口中所谓的黑道……」他嘲讽地道:「我知道山庄的规矩是该改了,什么叫白道?什么叫黑道?根本无法下定论的,端在于一颗心而已,是爹的思想太狭隘了。」他喟叹。
「自从当年你娘无辜的被夺命鬼见仇狙击丧命后,爹就单方面地认定所有的黑道人物都像夺命鬼见仇那般卑鄙凶残,却不知有些白道人物比鬼见愁更可怕。」他摇摇头。「是爹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