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采玉捂着双耳,等待雷声过去之后,才慢吞吞地解释。“因为,我答应过小妹不能喜欢上你。”
唉!对他动了心,却不能厮守在一起,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既痛苦又无奈的憾事?
“什么?!你竟然背着我答应这种蠢事!”李承晔那刚毅的下颚难以置信地掉了下来。
慢着!这该不会是这女人的推托之词吧?李承晔狐疑地眯起锐利的眸子。
背着他?他的口气好像是逮到她红杏出墙的丈夫喔!“对不起……”浦采玉被他那兴师问罪的口吻逗出笑容来。
“你还笑得出来?!”李承晔闷闷地低吼,他那双炯眸目不转睛地审视她。“那个丫头为什么不准你喜欢我?”
难不成那丫头有“恋姐癖”?
浦采玉笑着摇头。“那个小懒鬼怕失去我之后,‘玲珑阁’里再也没有人代替她出任务了。”
“就这么简单?”
“嗯!”浦采玉的红唇含着笑意。“小妹讨厌外出。”
“就算那小鬼讨厌外出,你也用不着为了她葬送一生的幸福啊!”李承晔义正辞严地训示她。
“对不起。”浦采玉除了道歉,已经无话可说了。
李承晔撇了撇唇。“算了!改日我再帮你找那个小鬼理论。”
理论什么啊?浦采玉听得有些迷糊了。
雨还是下个不停。
杜月娟担心文儿会在破庙里闷坏了,所以,特地做了几个小沙包给他玩,而陪他玩的人正是躲得不够快的浦采玉。
原来,这几天大伙儿都已经尝到了苦头,根本没有人受得了陪他坐在又硬又冷的地上玩一整天。
“浦姨,不是这样啦!”文儿爬到她身边,认真地纠正她的动作。
“噢!我明白了。”浦采玉笑了笑,依照他的童言童语抛了几下沙包。“文儿,是不是这样丢?”
文儿用力地点头。“对。”
这时--
“不会吧?你这女人竟然这玩沙包都这么迟钝呆缓啊?”一个取笑的低沉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爹……”文儿兴奋地扑向李承晔。“你快来陪文儿玩。”
浦采玉站起来拍掉裙摆上的灰尘,然后朝他皱起了柳眉。“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下床来了?”
“我的骨头躺到快要生锈了,你还要我躺多久啊?”李承晔抓了抓发痒的伤口,口气有点埋怨。
“别抓了。”浦采玉走到他的身前,拨开他的衣衫,叨念地检查他胸口的伤。“反正外头下着大雨,你起来也没事做,不如躺在床上多休养。”
李承晔重重地叹了口气。“天啊!你饶了我吧!”
他的大手无意识地揉着文儿的小脑袋瓜子,敷衍的意味十分浓厚,不过,文儿还是乐得要命。
浦采玉把小巧的沙包丢给他,柔美的笑容中有一丝狡诈。“你不想休息,那你陪文儿玩沙包好了。”
“好耶……”文儿开心得又叫又跳。
李承晔先是谴责地瞪了浦采玉一眼,接着低下头安抚文儿。“文儿,爹有事跟浦姨讲,爹叫小伍来陪你玩,好不好?”
咕咚!破庙的某角传来跌倒声。
“好吧!”文儿不太情愿地点头。
“乖!”李承晔再次摸了摸他的头。
于是,文儿被分配给可怜的小伍照顾,至于浦采玉则被李承晔那恶霸拉到隐密的地方亲热去了。
过了一会儿。
“你不是……有事跟我讲吗?”浦采玉被他吻得有些意乱情迷,赶紧趁着理智还清楚的时候问他有什么事。
“你真是杀风景。”李承晔含糊地咕哝一下,将嘴巴移到她那雪白的脖子上再接再励。
浦采玉眯著迷蒙的美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我待会儿会忘记。”
李承晔这才勉强抬起头来,决定把问题速战速决地问完。“采玉,听小伍说,那些‘快刀楼’的兔崽子很久没有出现了,是吗?”
怪了!他们那么想要他的命,为什么不趁他受伤之际大举来犯呢?此时不是最佳的时机吗?
“嗯!”浦采玉烦恼地挂起双眉。
“他们为什么要错失这么好的机会呢?”李承晔实在摸不清江湖人物的脑袋在想什么,只好请教同样也是江湖中人的浦采玉。
浦采玉为了此事也苦恼了很久。“唉!我也不清楚,也许他们是损兵折将太多了,所以放弃了这项任务;又或许是他们在前方设下埋伏,打算在暗地里偷袭我们,以收到奇效。”这是她思考了好几晚,才得到的两个结论。
“放弃?!他们可能放弃吗?”李承晔却没有她那么乐观。
“一旦损失过多,‘快刀楼’确实是有可能放弃,毕竟,他们也是要赚钱的,怎么可能做赔本生意?况且,他们这回死伤那么惨重,如果我是‘快刀楼’的楼主,一定会放弃这桩买卖,因为太不值得了。”
浦采玉说话的速度虽慢,但是,分析得头头是道。
“希望如你所说的。”李承晔血腥地摩拳擦掌。
“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们赶紧出现,让我痛痛快快地宰一场。”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群小兔崽子不肯现身,让他狠狠教训他们一顿,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唉!这男人!浦采玉闻言,只有在心中偷偷叹息的份了。
这男人的伤才好了一半,就敢讲这种大话,她不敢想像在他的伤势全好之后,他会变成什么德行。
“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浦采玉委婉地劝告他。
“这我知道。”李承晔那英气逼人的漂亮眸子闪着揶揄的光芒。“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很喜欢把我当成小孩子喔!”
浦采玉呆了一下。“呃……你想太多了,承晔。”
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啊?浦采玉措手不及地忖道。
李承晔的大手轻柔地抚摸她柔嫩的脸颊,低沉地笑道:“我喜欢你这样对我,因为,这代表你关心我,我说的对不对?”
浦采玉那白玉般的双颊顿时热辣辣地红了起来,面对他那充满笑意的黑眸,她感到格外的不自在。
“好了,我们聊正事吧!”
“什么正事?”李承晔略显得意地瞅着她瞧,与她相处那么长的时日,他终于知道她的弱点了。
原来她也会怕肉麻喔!呵!呵!
浦采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记不记得那天秦三曾脱口说我是‘玲珑阁’的人?”
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干嘛笑得跟偷腥的猫儿一样啊?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记得。”李承晔眯着黑眸回想当日的对话。“咦!不对啊!那个大块头怎么会知道你的身分?!”
嗯!孺子可教也!
浦采玉赞许地轻轻颌首。“你别介意我说的话,承哗,我怀疑是你至亲的人在言谈时无意中告诉他的。”
“你是指我的亲人?!”李承晔被她的话震惊住了。
“嗯!除了你的亲人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身分了。”换句话说,那位缩头缩脑的幕后仁兄一定是他的亲人之一。
李承华难以置信地摇起头来,嘴里喃喃念着:“不可能……我不相信……”
浦采玉同情地握住他古铜色的大手,轻声地问:“承晔,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向文儿下毒手?如果只是单纯的结怨,他大可以请人暗杀你,或是一刀直接了断文儿的生命,那不是比较痛快吗?他为什么要煞费周章地对文儿下慢性毒药?”
如今-一细想,当初的盲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不要再说了!”李承晔痛苦地抱着头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