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愤恨地道:「是你多管闲事救了行青那个贱人,害我没有机会嫁给皖尧,变成吕夫人;是你煽动陈师爷这个吃里扒外的老头儿策动内乱,使血狼帮元气大伤,欲振无力,把我与贾帮主称霸武林的美梦打破了。你说,我不该恨你吗?」她那花容月貌已被仇恨扭曲成丑恶的线条。
唯唯被她充满恨意的话吓了一跳,不禁用手拍拍胸脯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废话少说!纳命来!」她拿起剑向唯唯砍了过去。
唯唯快速地将小花儿推向窗边,希望她能爬出去求救,自己则机伶地躲过迎面而来的那一剑,嘴裹不忘大喊:「救命呀!杀人啦!」
唯唯绕著桌子跑给她追,看见小花儿还楞在那里,不禁大声嚷著:「小花儿,快跑出去求救啊!」
就在这麽一个不留神,唯唯被方月华拿剑在後背划了道伤口,伤口大概满深的,否则她怎麽会有晕眩的感觉,虽然一时之间还不会疼痛到难以忍受,但也挡不了多久了。
小花儿本来已听从唯唯的话跑了出去,但一听到唯唯的痛呼声,又转身跑了回来,用力扶住她,不让她倒下。
「你又回来干嘛?」唯唯气道。
「帮你呀!」小花儿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会被你害死。」她埋怨道。本来她想靠著小花儿的出去求救获得生机,没想到小花儿又跑了回来,唯唯头晕目眩地想著,再也跑不动了。
而这两名呆呆的主仆,只有眼睁睁地看著那把锋利的长剑住她们身上砍去呢!
「啊——」两人同时尖叫出声。
可惜剑还没来得及砍在她们身上,方月华就被制倒在地了。制住她的是一脸盛怒的卓野。幸好他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赶来。
卓野怒吼地道:「去前厅找颜前辈来,不要惊动其他人。」
小花儿虽然被他的怒吼声吓得半死,但仍快速地跑了出去。
卓野大步地跨向唯唯摇摇欲坠的娇躯,大手一横地抱起她,没想到惹来她痛得像鸭子一样「啊!啊!」叫个不停。
「你弄痛我了!洛大哥。」唯唯痛得冷汗直流,差点儿昏厥过去。
原来卓野只看到满地的血迹,还不知道她伤到哪里——唯唯穿著红色的霞帔——才会不小心弄痛了她。
他满脸懊恼地把唯唯平放在床上,让她侧躺著,自己则坐在床沿,小心翼翼解开她的衣襟。
「洛大哥,你在干嘛?」唯唯一脸惊恐地抓住自己的衣襟,虚弱地问。
卓野小心地板开她紧抓衣襟的手,眉头紧蹙地道:「替你检查伤口。」
显然他很气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她才刚嫁人洛家就受伤,也难怪他会怒不可遏。
「噢!可是你不能偷看哦!」天!这小脑袋究竟装了些什麽?都什麽时候了,她还有心倩担心这个。
卓野真想一手把她捏死!丈夫看妻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还敢警告他。一个受伤的人哪来心思「胡思乱想」!
「你放心好了。」当务之急是先骗骗她,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免得背後的伤口血流不止。
不过,她的担心实在是非常多馀,因为她的伤口在背後,就算卓野再怎麽君子,无可避免地还是会被他看光光了。
就在她东遮西掩的干扰情况下,卓野终於把她的衣服脱完了,也使得他终於看到了她背部的伤口。
一道血口由她的右肩膀处延伸到腰部上方,大约有他一个手掌的长度,伤口不但很深而且血流的速度非常快,已经染红了被褥。
他眉头深锁的表情,让唯唯以为他又要训她了,连忙开口辩解:「洛大哥,你不要骂我。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是她无缘无故跑来砍我一剑的,而且我是受伤的病人,你应该‘更’温柔地对待我才对呀!」暗示著他的表情太过严厉吓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受伤的病人,就应该乖乖地在床上,别净说些有的没的。」
这时颜天宇带著卓风匆忙地冲进来。
「让开,让开!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外头候著,等会儿小花儿送热水过来时,再让她进来,其馀的人都不准进入。」他威严十足地下命令,然後把门关上,将注意力转向唯唯。
颜天宇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嘴裹不忘笑道:「丫头,你怎麽老是闯祸啊?」
「师父,人家的背痛得要死,你还有问工夫训我。」唯唯发出微弱的抗议。
「你这伤口太深太长了,待会儿还有你痛的咧!」他高兴地咧嘴直笑,仿佛很得意唯唯终於有落入他手里的一天了。
「师父,我知道你对我的‘怨恨’很深,但千万不可以公报私仇哦!免得坏了你一代名医的头衔。」她看师父笑得跟傻子一样,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这师父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整她,所以她乾脆把话挑明了,免得遭到不明的「暗算」。
颜天宇的意图被她识破,心里还真是不高兴,只见他敲了她一记响头,道:「你当师父是那种公私不分的小人吗?真该打屁股!好了,闭上嘴乖乖地休息吧!」他从药箱拿出一个小紫玉瓶。
唯唯一看到那个瓶子,马上哇啦哇啦地大叫:「师父,你好狠哦!居然用最痛的止血散,怎麽不用‘冰心散’呢?」
「缺货。」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後把止血散住她背部的伤口均匀撤去,对她杀猪般的尖叫声充耳不闻,其实心里高兴得很。
把唯唯包扎好了以後,颜天字才眉开眼笑、神采灿然地走了出去。可惜他一踏出房门就瞧见卓野一脸怒气冲冲地瞪著他,把他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你把唯唯怎麽了?她怎麽叫得那麽凄惨?」就是太明白颜天宇和唯唯之间的明争暗斗,以整倒对方为乐,所以卓野才会这样问。
「没事,没事。只不过晕了过去而已,经由我这个超级名医的急救,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新娘子来。」颜天宇对於唯唯痛晕过去的事轻描淡写,但对於他的医术却大大的赞扬一番。
卓野不信地挑起右眉,怒气未平地道:「晕了过去?」
「是啊!」他兴高采烈地道。「这丫头平时最怕痛了,只要稍一有伤口,她就会痛得哇哇叫。真是有趣得很!」
卓风一看到他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开口阻止颜天宇:「颜前辈,你刚才不是说酒喝得不过瘾吗?走,我们到大厅去好好喝一杯。」哪有人在病患的夫婿面前宣扬他如何虐待病人的?真是呆!
「对!对!我们走吧!」颜天字显然也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所以哥俩好地搭著卓风的肩,打算顺著他说的话离开现场。
「慢著!顺便把方月华带去地牢好好关著,尽可能地找出师妹所中之蛊的解药。颜前辈,拜托你了。」卓野低沉地道。
「嗯!全交在我身上。」颜天宇满口的保证,不知怎麽的,每次一看到卓野,他的心总觉得沉甸甸的,不晓得他的宝贝徒见究竟是看上卓野哪一点,害他在这里受苦受难还兼被人管。唯唯没事找个那麽严肃正经的夫婿干嘛!简直是存心找罪受嘛!
唉!现在抱怨这些也没有用,他这徒弟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如今当务之急是把解药找出来,然後带著玉笙赶紧下盘龙岭,「逃」回他的老窝隐居起来,从此不问世事,免得他那大徒弟清醒後,开始找他的麻烦,算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