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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卷雪的警告教人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每当袭虹情往东楼接近一步,脑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次「干枯的死尸」这五个字。
不怕!不怕!
这两天月亮缺了那幺大的角,东楼应该很安全才对,况且,搞不好卷雪是在开她们的玩笑,吓唬她们一下而已。
自我安慰完毕后,袭虹情的胆子愈来愈大,最后已经不怕踏入这座东楼了,她反而觉得被卷雪的话吓住有点丢脸。
袭虹情捧着装水的木盆在东楼逛了一下,轻轻松松地找到藏玄涛的睡房,因为狂风、卷雪就站在门外守着。
「早啊!」袭虹情笑咪咪地与他们打招呼。
卷雪古怪地瞄了她一眼;而狂风则理都不理她,一张可爱的稚颜冷得不带一丝暖意。
袭虹情愈挫愈勇,嘴边友善的笑容甜得好象抹了一层蜜。「你们等很久了吗?」
这回连卷雪也不看她了,两人目不斜拐地盯着门板,他们从小就听说灵界的人诡计多端,他们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
「唉!我们做下人的就是这幺无奈,主人在屋内蒙头大睡,我们却得在外头吹风淋雨,真是可怜啊!」袭虹情极力博取他们的认同。
狂风、卷雪的定力毕竟不够,他们忍不住交换一个狐疑、迷惑的眼神——她对他们说这些做什幺啊?
这个灵界来的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不然,她干嘛净说一些言不及义兼古里古怪的话呢?
这时——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只见藏玄涛身着黑色的罩衣,臭着一张发黑的俊脸出现在门口。
「你知道现在是什幺时辰了吗?」
这笨女人,害他整整等了一个早上!
「现在喔……」袭虹情真以为他在问时辰,于是抬起头看看天色。「大概是辰时了吧!」
藏玄涛不发一语地紧紧抿着恼怒的双唇,凶狠的凌厉目光直直射入她那纯真无伪的双目中。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灵界来的女人要求太高了?不然,这女人怎幺会呆到这种程度呢?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啊?」
袭虹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抹净自己的小嘴。「是不是有饭粒黏在我的嘴上?」
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加上时间紧迫,所以,她只好胡乱吃了一些早膳就过来,在匆忙中,难免会有饭粒黏在脸上。
「你是吃过早膳才过来的?」一条青筋在藏玄涛的太阳穴隐隐跳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怒火。
这女人竟然无视于他的「需要」,大剌剌地吃完早膳才过来,她的眼中到底有没有他的存在啊?
「是啊!反正你又不会那幺早起床,所以人家先跑去吃早膳了。」袭虹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樱唇。
「我从没吃过那幺好吃的膳食耶!」
狂风、卷雪听到袭虹情竟然笞得那幺理所当然,同时惊愕地抽了一口冷气,下一个动作就是蹑手蹑脚地找地方避开他们主人的怒气,这个女人简直是人勇敢、太……不知死活了!
果然,一片凶恶的铁青怒颜爬上藏玄涛郱俊如冠玉的脸,他突然紧紧攫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粗嗄地威胁道:
「好!你想跟我斗是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撂下狠话后,他踩着狂怒的步伐跺进房内。
袭虹情那双水亮的美眸反省地转了几圈后,不得其解地迎上那两名小恶魔的目光。
「请问一下,是我做错了什幺?还是他平常就这幺爱计较?」
这男人的脾气似乎挺差的!
「不准悔辱主人!」狂风忠心耿耿地站在藏玄涛郱一边。
而卷雪则因为佩服袭虹情的勇气,对她的印象有些改观,所以含蓄地道:「主人不喜欢久等,你下次早点来吧!」如果两人不是处于对立的关系,她一定会更加欣赏她,没有人能在见识过她主人的怒火后还不腿软的,而她这个异类竟然办到了!真是奇怪,灵界的人不是应该很软弱吗?
「好吧!」袭虹情郑重地接受她的建议,然后端着木盆钻进房内。
她天性爱好和平,脾气又好,只要约束自己不要踩到他的「尾巴」,他应该不会再无缘无故乱骂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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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这小小的奢望在进入房间不到半个时辰后就破灭了。
「水是冷的。」藏玄涛首先发难。
「是啊!今早的水好冰喔!」袭虹情讨好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冻得我的手臂全是鸡皮疙瘩。」
「笨蛋!谁在跟你说这个。」藏玄涛傲慢地横睨她一眼,双眸带着一抹隐约可见的轻蔑。「去端一盆温水来。」
连这幺简单的话都能被她曲解,不是笨蛋是什幺?
袭虹情唇角那柔美的弧线有点僵住了。「可是,这样很麻烦耶!你不能先用这盆水吗?」
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我不习惯用冷水洗脸。」藏玄涛冷哼一声,不屑地瞄了瞄木盆内的清水,被迫藏匿在落后旳古代已经够让他不爽了,他怎幺可能委屈自己接受劣质的生活条件?
「唉!好吧!」袭虹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从没见过这幺娇生惯养的男人。「去哪里端温水?」
想当初她当千金大小姐的时候,也没有要求丫鬟送温水给她梳洗啊!
瞧见她那不服气的神情,藏玄涛克制地瞇紧双眸,一个完美无缺的计谋突然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可怕的噩梦应该是失身给她的死对头吧!虽然要他沾一个女人的身体有一点委屈,但是,只要能让他出一口鸟气,他是不介意做出这种牺牲的。
「算了,你过来帮我更衣。」藏玄涛临时改弦易辙,和颜悦色地朝她勾勾手指。
「嗄?」袭虹情狐疑地搔了搔鬓角,被他的态度给搞迷糊了,不过,她仍然抱起摆在柜上的黑衣,走到他的身边。「喏!拿去。」
藏玄涛强忍住气地咬了咬牙。「帮我穿上。」
她这是什幺口气?简直气死他了田
望着他那快要变形的笑容,袭虹情提心吊胆的,摊开手中黑色的长袍,踮起脚尖帮他套上外袍。
藏玄涛一脸容忍地任她笨拙的「上下其手」,他费尽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就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幽香闯进了他的鼻端,他皱着眉嗅了几下。「你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了。」
「什幺味道?」袭虹情抬起自己的双臂轮流嗅了一下。「哪有?我身上没有味道啊!」
「你的香味影响到我了。」藏玄涛责怪地瞪着她,一双漂亮的俊眸凝聚着诡谲的异彩。
「影响到你什幺了?」袭虹情满脸不服气地扁起红唇,她身上明明没有味道,他怎幺可以诬赖她啊?
真是太过分了!
「这个。」藏玄涛突然揪住她那秀雅的下巴,恶狠狠地嚙咬她的小嘴,像是非得啃烂她细致的唇瓣不可。
一阵让他无法忽视的热气在他的下腹形成,让他感到既嫌恶又痛恨,该死!他怎幺会对敌人的女儿产生反应呢?
袭虹情痛得眉头都打结了,她气呼呼地推开他俊硕的身躯,杏眼圆睁地质问:「你为什幺咬我的嘴啊?很痛耶!」她痛楚地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神情中带着不解。
真是搞不明白,她究竟是哪一点惹他讨厌了,不然,他怎幺老是找她的麻烦啊?
藏玄涛恶狠狠地啾着她,他本来想不带任何欲望地快速「解决」她,可是没想到她的香气竟然对他造成重大的影响,一对只有在月圆才会被茧而出的利牙,此时正抵着他上颚的牙床激烈地蠢动,那剧烈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他的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