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袭虹情瞪圆了无辜的澄瞳,青葱似的纤纤玉指惊讶地指着自己。「大哥哥,你说的是虹情吗?」
好衰哦!不说话也有事!
「你装什幺傻啊?」藏玄涛攒紧火爆的英眉。「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下凡是为了夺取我身上的命牌。」
「什幺是令牌啊?」袭虹情纳闷地啾着他俊美阴狠的脸庞,被那他深奥的用语给难倒了。
藏玄涛愤恨地咬了咬牙关,一个箭步飙到她的面前,用力攫住她那细嫩的下巴。「你别告诉我,你忘记下凡的目的了。」
他苦苦等了她数十载,为的就是要跟她把帐算清楚,做一个跨越时空的大清算,他可不准她随便说忘记就忘记的来敷衍他。
「大哥哥,你说的话好奇怪喔!你是不是生病啦?」袭虹情踮起脚尖,担忧地摸摸他的额头,虽然她的心智年龄只有九岁,但是她的同情心比谁都丰富。
「天杀的!你怎幺能忘记这幺重要的任务呢?」藏玄涛不领情地拨开她那担心的柔荑,气愤地摇晃她的肩膀。「那你下凡来做什幺?不如滚回灵界好了!」
这个笨女人什幺都不记得了,那他怎幺找她算帐啊?
「不记得就算……算了,大哥哥,你别生气嘛……」袭虹情勉强从齿缝中济出话来。
什幺下不下凡的,她根本听不懂嘛!
这时,藏玄涛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该死!你刚才叫我什幺?」
第三章
「大哥哥啊!」袭虹情又甜甜地喊了他一声。
「可恶!你怎幺会变成这副德性?」藏玄涛像是被她汤着般,诅咒连连地松开她的肩膀。
这是怎幺回事?这女人不但忘了到凡间的任务,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傻里傻气的幼稚模样。
不可能!灵王怎幺可能允许他女儿忘记这幺重要的事情呢?这可是事关天地之间的秩序与平衡啊!
「什幺意思啊?人家听不懂耶!」袭虹情吶吶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裙,不懂她这个模样有什幺不好?
藏玄涛那肃杀的黑眸怀疑地瞇了起来。「你别以为装出这副蠢蛋模样,我就会放过你。」
没错!她一定是故意在他面前装傻,等到他松懈戒心以后,再找机会查出他藏放令牌的地方。哼!灵界的人果然诡计多端。
「大哥哥,你怎幺可以随便骂人呢?」袭虹情扁起红滟滟的小嘴,被他莫名其妙的乱吼骂得有些不高兴。
藏玄涛那震怒的目光如烈火般摄人。「你还敢装下去——」
「主人,依属下看,她不像是在装傻。」白篆突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因为他再也看不下去。
他的主人已被怒火冲昏了头,才会一直固执地认为她是在装模作样,不然,他应该早就看出她的不正常了。
「多嘴!」嘴里虽是骂着属下,但是,藏玄涛总算正视袭虹情那茫然的神色,然后皱了皱眉头。「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袭虹情生气地将螓首一扭,她的模样就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你说话好奇怪喔!」
藏玄涛隐忍地怒瞪她一眼,低沉的嗓音包裹着「一触即发」的火气。「把你的头转过来。」
「不要!」袭虹情不晓得畏惧他的怒气,但是,与她一起进来的五名姑娘却跪在地上发抖,而狂风、卷雪则悄悄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他们跟在主人身边近百年了,第一次见到不害怕主人的人耶!
在魔界,他们两人虽然是年纪稚嫩的小恶魔,但是由于根骨奇佳,自小被藏玄涛带在身边训练,所以,他们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恶魔在藏玄涛的怒容下无助颤抖的模样,那些凶狠的恶魔情愿被老魔王念到耳朵生茧,也不愿目睹藏玄涛发飙咆哮,可见他发脾气时有多幺可怕。
「你竟敢说不要!」藏玄涛怒吼一声,硬将她的小脑袋扳正过来,然后把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做什幺啦?」袭虹情抗议地哇哇大叫,同时伸出小手拚命地推开他那发汤的大掌,因为,他按得她的头好痛喔!
「主人,不可以。」白豪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阻止,他已经看出他的主人打算恢复她的记忆了。
「滚到一边去。」藏玄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索性把袭虹情那挣扎不休的娇躯抓进怀里,大手继续按住她雪白的额头,执意要解开困住她的心病。
白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退了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他的主人在不满什幺?他只不过是日子过得无聊一点,不顺遂他的心意而已,他就咬牙切齿地要找人算帐,难道非得解开她的记忆,惹上麻烦才高兴吗?唉!此事若是让魔王知道了,肯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想折磨灵王的女儿,白篆不敢有异议,但是,他为什幺坚持要恢复她的记忆力才肯折磨她呢?他不敢想象当她想起下凡的任务后,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蓦地——
「呜……」袭虹情紧紧环住他的胸膛,泪如决堤地放声大哭。「呜……爹、娘……不要丢下情儿,呜……」
她想起来了!她完全想起来了。
她双亲被逼死的惨状历历在目,清晰得有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让她不由得痛哭失声。
当年,她还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时候,一群债主找上门来逼迫她父亲还债,她父亲因为经商失败还不出银两,遭到债主们的一顿拳打脚踢,后来他们还扬言要放火烧死他们全家。
为了不拖累他们三兄妹,她的父母决定以死来寻求解脱,所以他们在她面前上吊自杀了。
而她因为惊骇过度,加上眼睁睁目睹父母气绝身亡,整个人都傻掉了,等到她有感觉后,它的心里已经下意识遗忘了这件事。
所以,她今天这幺惊天动地的大哭,等于是把当年所受的苦痛全哭了出来。
「喂!很脏耶!你别哭在我身上。」藏玄涛的身躯僵了一下,把她当作汤手山芋般狠狠的推开。
然后他赶紧低头检视自己的黑衫,清俊阴沉的脸庞闪过了一抹心疼。可恶!这个笨女人竟然把眼泪沾在他的衣服上。
「呜……」像是刚睁开眼睛的小狗一样,袭虹情又跨前一步,一心只想投入「狗妈妈」的怀中寻找安慰。
「站住!」藏玄涛气急败坏地低咆,难以相信这女人居然一点都不怕他。「你不准再过来了!」
袭虹情没有被他的咆哮声吓退,仍然嚎啕大哭地投入他的怀里,将哭红的小脸埋进他那具有亲切感的胸膛上。「呜……爹、娘……你们回来啊……」
「不准哭!」
「快把你的眼泪、鼻涕收回去!」
「你这天杀的爱哭鬼!」
整个大厅内充斥着一连串纯男性的斥吼声,让人听了不禁对他的处境感到既同情又好笑。
「呜……不要骂人家……」袭虹情呜咽地粘在他身上,对于「男女授受不亲」一点概念也没有,只觉得他给人一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她是在他怀中清醍过来的关系吧!
「该死!」藏玄涛狠瞪着一双因愤怒而变色的金眸,正想要抬起手扭断她的脖子时,没想到她的身躯突然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
「主人,她昏倒了。」白篆冷眼旁观她那晕厥在地上的身子,丝毫没有将她抱离冰冷地板的打算。「现在怎幺处置她?主人。」
藏玄涛铁灰着一张俊美的面孔。「等她醒来,叫她到东楼来服侍我。」他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笼罩着要「某人」付出代价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