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跳臭着俏脸忖道,天杀的!如果这五个臭小子她都解决不了,以后,她如何在江湖上露脸?小跳无视于香汗涔涔的疲惫身躯,硬着头皮催动全身的真气,手中的长剑嗡然长吟,森冷如银的光束随着长剑的翻飞迸溅出来。
五名黑衣人被她交织的剑影给笼罩住,但仍强悍地挥刀反击。
尧臣看她如此玩命,心头猛然一跳,惊喊着:“不可——”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后,小跳与五名黑衣人像爆竹般朝四方炸了开来。
尧臣与“衡山三英”看到小跳那娇小的身形喷向半空,不禁脸色大变,尤其尧臣赤红着双眼,狂吼声更是凄厉,只见他神情骇人地劈开围攻他的四名黑衣人,以最诡异的角度飞身到半空中,接住划着弧线往下坠落的小跳。
落地之后,尧臣因为强劲的冲力,连连退了两、三步才告站稳。
“这小姑娘的伤严不严重?”
伯伦毫不留情地解决三名对手,赶紧冲到尧臣身边询问小跳的伤势,连身受重伤的叔伦也都由仲伦扶着,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他们相似的俊脸上都带着无庸置疑的担忧。
“没事!”小跳娇喘吁吁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整个人虚脱地瘫软在尧臣健壮的手臂上,原本红润如梅的俏脸成雪白一片,嘴角挂了一条血丝。
尧臣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一手支撑她的娇躯,一手急切地替她把脉,嘴里不忘凶她几句。
“没事?你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啊!你不但全身严重虚脱,而且五脏六腑也震伤了,我看你得躺在床上休息半个月,内伤才会痊愈;最好在三个月以内都不要妄动真气,否则,你的武功就算废了。”
他唠叨之余,顺手取出一粒色泽雪白的大补丸喂入她嘴中。
小跳一边咕噜咽下清香四溢的药丸,一边以她最严厉的谴责目光瞪向尧臣。
她扁扁小嘴抱怨道:“都是你害的啦!要不是刚才你在那里鸡猫子鬼叫,使我稍稍分神,我就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了。”
尧臣忍不住翻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小没良心的。而小跳因吃了药的关系,渐渐闭上眼。
至于“衡山三英”则送给他六道同情的目光——有这种强词夺理的红粉知已,满“辛苦”的。
“哼!你们废话说完了吧?本座急得想送你们上路。”一名为首的高大黑衣人冷冷地道。
尧臣听了不怒反笑,露出一抹轻松淡适的笑容,其实,他根本不把这仅存九名的跳梁小丑看在眼里,方才他是心存一念之仁,所以,没有夺去他们的性命,现在他们竟敢打伤小跳,他心中的恼火已燃烧起来,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麻烦你们兄弟替我照顾小跳。”尧臣有些不舍地将已昏睡的小跳交给伯伦。
“你小心一点。”伯伦他们全退回林边,他们看得出来这位俊挺的公子功力莫测高深——从他鼻息的呼吸次数可知,通常功力愈深厚的人,所呼吸的间隔愈长——所以,伯伦三人没有与他客气,毕竟以他们伤重的身躯下场,只会妨碍他而已。
为首的黑衣人待伯伦他们退开来,才大喝道:“把他围起来,拿下他首级的人有重赏。”
由于他先前已跟他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比他们四名银级杀手所加起来还高,否则,就举以空掌来跟他们拼斗了,所以,他打算再加五名铜级杀手一起歼灭他,到时,还怕那伤势严重的四人逃跑不成。哼!
尧臣取下腰间的“银旋剑”,运起“驭剑神功”,将它催长成锋利无比的宝剑,静待他们的攻势。
“是‘银旋剑’!”其中一名黑衣蒙面人惊愕地大喊出声。
连林边的伯伦三兄弟都忍不住轻呼一声。
九名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虽然看不见他们脸部的表情,但可以猜想此时他们的脸上必定充满惧怕与不安。
“银旋剑”,是江湖第一神秘门派“凤篁门”的镇门之宝,任谁都不敢公开与“凤篁门”作对,只因他们底下的探子无数,随时都有可能潜伏在自己身边,而且握有全国最多也最重要的秘密,如果得罪了“凤篁门”,他们随便公布一项对方的机密,就足以毁灭该组织了。
“退!”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飞掠退走,连躺在地上的尸体及受伤的同伴,也都被抬走了。
刹那间,整座竹林静得吓人。
一场恶战就这样莫明其妙结束了。
第五章
在赊旗镇最大的客栈的后厢房时,小跳病恹恹地半躺在床铺上,但她大半的娇躯全倚在尧臣舒服的怀中。
屋内正中摆有一张檀木大圆桌和四张鼓凳,伯伦、仲伦及叔伦三兄弟便是坐在鼓凳之上。
他们全身上下的伤口全被尧臣包扎好了,连“散功粉”的毒也解了。
此时,小跳睁大圆眸,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会遭黑衣人的追杀?又怎么会中毒散功呢?”
伯伦叹口气道:“只怪我们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才会引来杀手的穷追不舍。”
“怎么说?”尧臣轻挑起右眉。
说话向来有条理的叔伦接下去道:“五日前,我们兄弟三人在南阳‘白玉楼’作客,接受‘赛孟尝’莫海宁楼主的款待,第一天晚上,由于二哥喝醉了酒,跑到后花园呕吐时,发现了假山附近好像另有机关,而且有人声从里头传了出来,因为声音太小,二哥断断续续大约只听到几个奇怪的字眼,好像是躲在里头的人要展开某种掳人的行动。”
“所以,你们就将这件事告知莫海宁了。”尧臣推测道。
“别吵!”小跳没啥好气地捏了尧臣的大腿一把。“叔伦哥在讲好听的故事,你没事不要乱插嘴。讨厌!”
尧臣苦笑,觉得自己完全被小跳吃得死死的。
倒是伯伦他们看了瞠目结舌。
小跳到底知不知道她捏的人是谁啊?她竟敢对堂堂“凤篁门”少门主摆脸色!真是太有胆量了!难道她不知道刘尧臣是何许人物吗?
据说他智慧奇高,文武全才,且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与机关阵式皆精通,称得上是当代最厉害的奇男子,瞧他把“凤篁门”的江湖味给淡化,改头换面成商业性的组织,就可见一斑了。
“没错,隔日我们把此事告诉莫伯伯,要他多加小心提防,同时向他告辞,我们打算回衡山。莫伯伯见我们去意坚定,于是办了一桌酒席给我们饯别。哪知我们离开‘白玉楼’后,发现体内的功力正急剧地流失,尤其以我流失的速度最快,我们心里也明白必定是中了敌人的‘散功粉’,所以,我们日夜赶路,想在功力全部消失前回到衡山,没想到竟然引来蒙面杀手的追杀,若不是遇到两位恩人,只怕我们兄弟连命都没了。”
叔伦讲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热茶润喉。
“好奇怪的事故喔!”小跳搔着脑袋瓜子,下了一个结论。“一点都不有趣。”
尧臣轻拍抚着怀中佳人的优雅颈背,犹如安抚着一只爱的小猫咪。
“或许问题是出在‘白玉楼’那边,因为你们所中的‘散功粉’需要两日的时间才能完全发挥毒效,而照你们刚才的讲法,你们大约是在‘白玉楼’中毒的。”尧臣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不可能!”叔伦倏地暴喊一声,三张俊脸上带着不同程度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尧臣。
小跳被“暴雷”吓了一跳,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呆滞地望向窗外,喃喃地道:“怎么打雷了?”然后在尧臣的胸怀里翻个身,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