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札原本和颜悦色的圆脸修地阴沉下来。“没用的家伙!”他冷哼一声,轻甩宽大的衣袖,扬出一撮银白色的粉末撒向银辙与翩翩两人。
银辙闻到那股淡淡的花香味,便暗感不妙,大喊一声:“小心——”他直觉地将翩翩推向右侧,但是就因为多了这个动作,使他自己要闪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银辙的脚步一个踉跄,便软趴趴地跌在红毯上,一层氤氲的青气染上他的印堂,腹中剧烈的绞痛使他冷汗直流。
“端木大哥——”
翩翩见状,浑身一震,盈盈粉泪顿时蒙上美瞳,整个娇躯着急地飞奔到银辙身边,将他扶进自己的怀里。“你怎么了?”
“我中毒了。”银辙低哑地道。
惊人的痛楚在他体内翻腾,他的神智逐渐模糊,但即使如此,银辙用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努力攫紧飘浮的意志。
翩翩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跺在那里。
“哈哈哈……没错!你中了我‘七日断魂散’,为了避免你无谓的抵抗,我在‘七日断魂散’中又掺加了‘迷魂粉’,以你的功力,一个时辰后你自然会清醒过来,但你体内的剧毒若没有我独门的解药,七日之内你必死无疑!哈哈……”
桑札丧心病狂地狂笑着,眉宇之间迸射出疯狂的光彩,整身肥肉不停地颤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银辙的神情虚弱昏沉,但他仍不解桑札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反而对他下慢性剧毒,难道他别有企图?
桑札止住狂笑声。
“哼!像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留下来只会扯我的后腿,坏了我称霸武林的大计而已。”桑札凶狠毒辣地继续说下去。“等五日后我的旷世奇功‘摄魂大法’练成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正义的师兄弟就成了我统一江湖的杀人工具,姑且当作我养育你们二十年所得到的一点报酬好了。”
“摄魂大法”乃是西域地区特有的武功,可以藉由此法控制人的神智,使此人听命于施法者的命令。
由于“摄魂大法”过于勤辛难练,需费时十五年才小有成就,二十五年才算大功告成,所以,西域地区的人已渐渐不练此法了;没想到,因为地缘接近的关系,让桑札无意中学得“摄魂大法”,更加强了他称霸武林的决心。
于是,桑札经常到中原寻找根骨纯良的小孩,将他们或偷或买地带回“璇玑门”,传授他们高强的武功。待时机一成熟,桑札便用“摄魂大法”迷昏他们的心智,便他们变成无情无欲,只听从桑札命令的“忠狗”。如此一来,他的统一大计就指日可待了。
银辙的眼眸在听到“撮魂大法”时曾怒睁了好一下落,但当药性发作后,便昏迷过去了。
“端木大哥……”
翩翩害怕地低喊他的名字,清丽的俏容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看起来相当脆弱无助,但她仍谨记银辙的吩咐——不能泄露他的身份。
桑札不哼一声,轻拍手掌三下。
两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倏地出现在大厅前,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
“把他们两人关进地牢。”
“是!”
于是,翩翩这只可怜的小喜鹊尝到了第一次蹲苦窑的滋味。
???
幽暗苦闷的地牢位处于“璇玑门”最北端,是由数个天然洞穴予以加工凿成的。
“银大哥……”翩翩确定身边的人是银辙的师弟们,并对他们无害后,便直呼银辙的本姓。而那些师弟们以为“银大哥”是她对大师兄的昵称,也不以为意。
“大师兄醒了……”
一堆叽叽呱呱的声音在银辙的耳边响起,他缓缓睁开眼睛一瞧,才发现翩翩和他四位师弟全围在他身边,而他们正处于“璇玑门”固若金汤的牢房内。
银辙从翩翩软柔的怀中坐起来,对着他的师弟道:“原来你们都被关进牢房了,你们还好吧?”
“大师兄,我们很好,只是中了桑札的‘七日断魂散’,浑身怪难受的。”银辙的二师兄道。
“大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师父的‘摄魂大法’就快练成了。”四师弟着急地道,年轻稚气的脸充满惶恐害怕。
“别叫他师父。”三师弟突然怒喝道:“他那种可怕的人不值得我们尊称他师父!”
四师弟嘴巴一扁,正要争辩时,被银辙给制止了。
“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解开我们身上的‘七日断魂散’,然后设法逃离‘璇玑门’。”银辙条理分明地道。
坐在他身边的翩翩听了这番话,相当“捧场”地猛点头,明瞳闪烁着崇拜的火花。
银辙的四位师弟见到这名小姑娘好笑的举动,不禁笑开了嘴,暂时把身边的烦恼给忘了。
“这位姑娘是谁?大师兄。”
银辙的五师弟被推派出来询问,只见他微红着脸道。
因为“璇玑门”深处于大漠之中,除了门下几名女门徒外,其余皆是男子,所以,他们平常甚少与姑娘接触,难怪他们个个都觉得不自在。
银辙温柔地瞥了翩翩一眼,含笑道:“她是我在中原认识的一名姑娘,现在是——”
“对!我是你们的师嫂。”翩翩再也按捺不住地插嘴道。“以后你们叫我翩翩就行了。”她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嘻!又多了四名师弟,好威风喔!
众人惊呼一声。当然,银辙例外,他早已习惯这只小喜鹊自称是他的娘子。
“大师兄,真的吗?”他们讶异得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银辙颇为无奈地点头。
“好了,这些事我以手再告诉你们。”银辙朝他们招手,示意他们靠紧过来。“我现在先替咱们解开身上的毒素。”他低声地道。
银辙的师弟全凑了过去,连翩翩也好奇地找个缝硬挤进去,打算看看她的银大哥在玩什么花样。
“可是,大师兄,‘七日断魂散’非比寻常,除了桑札的独家解药外,并无药可解呀!师兄打算如何解去我们身上的毒?”银辙的二师弟心思向来缜密,所以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是啊!银大哥,你可别‘漏气’啊!”翩翩坏心的说着,清澄的美眸因这种可能性而笑眯了眼。
银辙摸摸翩翩的小头颅,心里哪会不明白这只小喜鹊的鬼心眼,谁叫她的心思全写在一张俏脸上。啧!实在单纯得很。
“翩翩,你把那只白玉盒拿出来。”银辙的口吻有些神秘。
他为了怕桑札对他起疑心,进而搜他的身,所以把贵重物品全交由翩翩保管,虽然这么做同样不保险——如果桑札怀疑他的话,翩翩照样难逃搜身之举——但是,在别无选择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
所幸桑札在“毒”计得逞后,一时得意欣喜交加,忘了搜查他们身上所带之物,便直接叫人把他们关进牢房,否则,他们现在可得尝尝什么叫做“坐以待毙”了。
“噢!”翩翩满脸狐疑地从腰上的荷包内拿出一只白玉盒,轻轻递给银辙。“你要这盒子干嘛?”
此时,银辙的二师弟见状惊呼出声:“白玉冰蝉!?”
银辙点头。“没错,这正是‘璇玑门’的镇教至宝‘白玉冰蝉’。四师弟,麻烦你端一碗清水来。”
“好!”银辙的四师弟起身离开。
银辙在翩翩好奇的注视下打开了白玉盒,只见盒中端放着一只纯白晶莹的冰蝉,隐隐泛着森冷的寒气。
“哇!好可爱喔!”翩翩的美眸灿亮得可疑,她露出一抹自认为最乖巧的甜笑,撒娇地道:“银大哥,借我玩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