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是被苗疆的巫师诅咒成喜鹊,现在只有白日才能恢复人形,夜晚就变成喜鹊的样子了。”银辙简单地述说一遍。
颜天宇摸了摸鼻子。“怪哉!一般的巫师并没有那么大的法力,否则,天下岂不大乱了。丫头,那个巫师在诅咒你的时候,手上是否有拿什么法器?”
“我想想看。”翩翩眯着双眼,舒服地靠在银辙的胸前,一副心不在焉、明显敷衍他们的模样。
拜托!她那时候哀痛欲绝,快伤心死了,哪里还记得那臭巫师手上有没有拿东西,更何况已事隔三十年了!
唔!银大哥的胸膛软硬适中……她打了一个秀气的呵欠……
“翩翩,麻烦你想快一点!”
这严厉的口吻让翩翩逐渐呆滞的眼神“活”了过来,“叩!”一声撞到银辙坚硬的下颔。
这一撞,不但疼得她流出泪水,也让她好像回想起某些东西来。“那臭巫师手上好像拿了一个花花的铜镜……对吧?银大哥。”
她不确定地望向银辙,好像他当时在场目睹一切一样。
银辙忍不住翻个白眼,他从未见过那么迷糊的女人!
倒是颜天宇兴奋地叫出声来:“对!对!那就是上古异宝‘水月古镜’,相传它拥有莫大的奇能,如果使用得当的话,还能让死人复生;不过,据闻它最大的功效是能将人的魂魄镇锁在镜中,真是玄妙!”
“可是,那名巫师为何不直接将师嫂的魂魄镇收起来呢?这样岂不比诅咒她更简单?”斐骐发现其中不合理之处。
颜天宇得意地抚须笑道,一副很满意斐骐问出那么有深度的问题模样。“问得好!小徒儿。这‘水月古镜’是从轩辕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古物,知道它真正功用的人也愈来愈少了,所以,我猜测那个笨巫师一定不知道那古镜的用法,才会呆呆地拿它去增加自己一丁点的法力,而不知发挥它真正的用途。唉!那‘水月古镜’被他这么一糟蹋,肯定‘报废’了!”
“好可惜喔!”翩翩被他的故事吸引住,语带惋惜地道。
“是啊!太可惜了。”颜天宇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地叹息。
银辙快受不了他怀中这只笨喜鹊了,她竟然还有心情作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她到底知不知道要是那个巫师明白“水月古镜”的真正用法,她的魂魄就有可能永远被镇锁在古镜中,那么,现在她根本不可能找寻到他……慢着!他用“找寻”二字,莫非他潜意识里已接受她的身份,以她那短命的夫婿自居了?
银辙黝黑的瞳眸闪过一抹惊恐与不安,随即他认命地叹口气。好吧!反正要他放下这只迷糊的喜鹊去“荼毒”其他男人他也舍不得。唉!不管前生、今世和来生,他都要定她了。
“翩翩的诅咒到底有没有办法破除?”
颜天宇颔首。“既然知道她是如何被诅咒的,我就有办法让她恢复成常人。这办法听起来困难,实则相当简单。”他照惯例卖一下关子,耍耍他老人家神乎其技的伟大医术。
银辙丢给斐骐一个眼神,要他好好“处理”他的师父,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斐骐跟他的大师兄相处十多年,自然明白他眼神的意思,故笑吟吟地道:“师父,您老人家的医术好厉害喔!难怪能在江湖上维持如日中天的威赫声名。您老人家不过是听了师兄的只字片语,就立刻诊断出要如何破除师嫂身上的诅咒,您真不愧‘圣手鬼医’之名。”
“哪里!哪里!”颜天宇被他这么一谄媚,险些乐昏了头,差点忘了自己何名何姓。“其实,要解除‘小鸟精’的诅咒很简单,只要她将那‘素夹花’的汁液,连同她最亲爱人的血液一同服食就可以了,不过,切记要在月圆之夜服用才有效。”
“‘素夹花’?莫非是生长‘断魂洲’旁的艳丽花朵?”斐骐讶然道。
颜天宇又开心地露嘴一笑。“咦!你这小子也知道‘素夹花’?真是不简单!其实,‘断魂洲’本来是一个普通的绿洲而已,后来不知道是谁缺德的在绿洲附近种了奇毒无比的罕见毒花‘素夹花’,使得一些无知的部族与商旅饮到那绿洲的毒水,便立刻七孔流血地被毒死了。所以,后来‘断魂洲’之名在大漠间传了开来,那地方便开始杳无人烟了,就算经过的人知道那里有绿洲可供休憩,也没人敢停下来了。”
银辙、斐骐交换了一个痛恨的眼神——他们又发现“璇玑门”门主桑札的恶迹了,原来他为了不让人发现“璇玑门”的所在位置,所以在附近的绿洲栽种“素夹花”,让经过的商旅从此视之如鬼域。
这“素夹花”还是他们小时候在桑札的吩咐下种植的,他们长大后便慢慢忘了这件事,在颜天宇的解说中,他们才突然回想起“素夹花”的事来。
“可是,这‘素夹花’不是有毒吗?我一吃下去,不就死翘翘了?”
翩翩觉得这件事好像挺危险的,万一她不小心吃太多了,岂不连喜鹊都做不成了?不行!不行!她绝不会笨到去吃那“素夹花”的。
“就是因为‘素夹花’是一种剧毒,所以才叫你服用呀!你没听说过‘以毒攻毒’吗?你只要吃食一株花的汁液,我保证你依然活跳跳的;况且‘素夹花’含有珍贵的驻颜美容成分,你吃了包准你青春永驻。”颜天宇又稍稍卖弄一下他的医学知识。
“但是,我不去吃那‘素夹花’,还不是一样青春永驻。”翩翩不屑地咕哝几句。
“咦!你这‘小鸟精’很不知好歹喔!有多少人恨不得能服用‘素夹花’的汁液,你还在那里嫌东嫌西的,真是‘鸟在福中不知福’!”颜天宇没好脸色地瞪那“小鸟精’一眼。
哼!要是在平常,遇到这种不知感激的愚顽病人,他早就二话不说地掉头走了,哪还会待在这里任由这只“笨小鸟”藐视他高超神奇的医术。唉!谁叫他输给她三个条件!
说到这件事就更令他火大了,哪个病人看到他不是又谄媚又奉迎的,偏偏只有她竟然无视于他神医的身份,先怀疑他神勇的“大将军”,然后又气死人地连赢了他好几场“斗蟋蟀”,一点颜面都不留给他。难道她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颜天宇吗?就算不知道,她怎么忍心连赢一个老人家那么多场啊?
翩翩朝他扮个超级大鬼脸,然后缩在银辙怀中咯咯偷笑,故意气气他。
颜天宇一脸震惊,这……这“小鸟精”有毛病啊?竟然这样对待恩人?
第九章
湛蓝的天空,偶尔飘来几片白云,却掩不去酷热耀目的烈阳,大漠的黄沙散发着火烫的炙热。
沙漠,这个处处充满诡异和险恶的地方。
蓦地,一个充满无奈的低沉嗓音,起自一座大沙丘之后。
“翩翩,你别再跟我闹脾气了。”银辙着实不懂她哪来那么多精神毅力跟他闹那莫名其妙的别扭。“你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好歹你也吭个声嘛!”
对!打从离开饶州后,翩翩就把全副心力用在跟他耍脾气上,对他不理不睬。
初时,他还觉得耳根子能清静几天满好的,但是,等他们进入大漠后,他开始感到事态严重了,他实在怕她为了打定主意跟他赌气,而忘了怎么开口说话,成了一只“哑巴鸟”。平常已习惯她吱吱喳喳、兴奋聒噪的“鸟语”,现在突然要他接受她不肯吭声的事实,他还真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