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吗?”
端木野坚决地抬起她的头,大手轻触她雪白的额头,因她正常的体温松了一口气。
翩翩在接受他的关心后,又闷闷地把脸塞回原位。“你杀了他们。”颤抖嗓音中隐含指责。
喔!她模糊的声音让端木野恍然大悟。“他们只是被我打晕而已,并没有死。”他淡淡地道。
这只喜鹊还满善良的嘛!
“嗄?”翩翩猛然抬起头,不确定地看向他。“真的吗?”
端木野颔首。他只是心情坏到想扁人而已,还没恶劣到要杀人的地步。
“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喜鹊姑娘。”
翩翩不好意思地羞红双颊,有些惭愧自己误会了端木大哥。她离开他温暖的怀抱,嘿嘿干笑几声。“端木大哥,我们走吧!”
端木野握住她自动塞进他手中的青葱柔荑,带着她欲走出酒楼之际——
“等等!这位大爷。”
那名畏畏缩缩的掌柜惶恐地叫住他们,一步一哈腰地走到他们身后。
“有事吗?”端木野回身问道。
肥胖的老掌柜抖着一身肥肉,皱着一张苦瓜脸害怕地道:“公子,你这么一闹,不但把客人都吓走了,又将敝店弄得一团糟,你叫小老儿怎么做生意啊?”
他的心里虽然怕得发慌,但仍忍不住为眼前这对璧人感到惋惜——这么俊俏的男女怎么会误入歧途,沦落到魔教呢!
端木野了解地点点头,放开翩翩的玉手,直接走入酒楼中央,从昏迷不醒的“大虎”身上掏出一袋银子,交给胖嘟嘟的掌柜。
“这些银子补偿你。”
“这……”胖掌柜双眼发亮地盯着手上的褐色钱袋,但圆脸上却带着些许的迟疑。此时,他心中早已把对“璇玑门”的恐惧给忘光了。
端木野眸中闪过了然的精光,撇起不屑的嘴角道:“那四只狗熊醒过来,你就告诉他们银两是我拿的。”
掌柜一听,忙不迭地猛点头,“是的!大爷,一切照你的吩咐。”
眼前掌柜的那副贪财的嘴脸,让端木野厌烦地蹙起双眉,头也不回地走向翩翩。
至今他才感觉到她的单纯善良是多么清新可人。
“解决了吗?”翩翩睁着一双晶莹的笑眸望向他,巧笑倩兮。
“嗯!走吧!”端木野搂着她的小蛮腰,跨出酒楼。
翩翩闻言嘟高嘴,轻声抱怨道:“又要骑‘毛毛’啦?很累人的耶!”“毛毛”是她替端木野那匹塞外神驹所取的大名,因为它身上长满了滑软的黑色短毛,本来翩翩是要叫它一个更符合事实的名字——“黑毛”。
可是,被端木野嫌难听给否决掉了,害她只好折衷的取了“毛毛”这个马名。哼!一个懒得替爱马取名字的男人,会有多好的“审美观”她才不信呢!
从前端木野连牵她的小手都不太愿意,还要她使诡计将手塞到他的手中,他才勉为其难地牵她一下下,现在端木野都主动搂住她的腰了,她还没发觉不对劲。啧!迟钝的小喜鹊。
端木野暗暗偷笑。“反正你一上马,就睡瘫在我怀里,根本没差嘛!”端木野把明显的事实分析给她听。
翩翩只要一坐在马背上,便会开始昏昏欲睡地猛打瞌睡,最后就干脆睡倒在他怀中。据她振振有辞地说,是因为她晚上变成喜鹊后,就会睡得不安稳,所以,白天闲闲地只好随便睡一下!
“我哪有!”翩翩娇嗔的抗议声传进酒楼。“人家只是小小的补一下眠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清甜的嗓音愈来愈远。
第五章
“未厌居”是江陵最大的客栈,它坐落在江陵城最热闹的地段,楼内不但古色古香,而且清静幽雅,使得外地人到江陵住宿的第一选择便是“未厌居”况且,它的价格平实,服务亲切,让旅客有一种回到家的舒服感觉。
像这样的“未厌居”在全国各地共有五十处之多,全位在较大城市的昂贵地区上。
“未厌居”是由一名颇具远见的男子银耕农一手建立起来的,他把祖传的一间破旧小客栈全面改建革新,变成今日在长安的第一家“未厌居”,然后慢慢建立起良好的口碑,所以,生意自然滚滚而来,于是,他又在各地收购经营不善的客栈,将它们大费周章地改建成风格特殊的“未厌居”。
这也就是说,各地的“未厌居”全都长成一个模样,颇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味道,难怪旅客趋之若鹜。
这日,端木野与翩翩牵着“毛毛”来到美轮美奂的“未厌居”。
他们已艰苦地在野外餐风宿露好几天了,所以决定到有名的“未厌居”好好犒赏奖励自己一番,才不会太对不起自己。
这明智的决定是由快受不了翩翩厨艺的端木野所提出的,他一直很纳闷,翩翩不是曾经嫁为人妇吗?怎么烹饪技术那么烂呀?
他们把马匹交给负责的伙计后便走进大门,就在翩翩正要开金口赞美这家美华的客栈之际——
“啊——”
一名招呼客人的伙计看见端木野的俊颜,蓦地大叫出声,像见了鬼似的冲进客栈。
端木野与翩翩同时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互望一眼。
翩翩甚至踮起脚尖好奇地轻扯他的脸颊,专心研究他有何能耐竟吓得伙计落荒而逃。
“啊!我知道了,那名伙计一定是知道你是‘璇玑门’的人,所以赶紧跑近去叫人拿扫帚把我们赶走。”翩翩紧张兮兮地凑进他的耳朵低语道。
“不可能的。”端木野为她丰富的想像力感到好笑。“他们没见过我的面。”
这些日子来,他已经把“璇玑门”所有的大小事情全告诉翩翩,免得她一个“不小心”又替他惹了麻烦。
端木野不希望随便就暴露他的行踪,一来不想让斐骐听到消息跑了;二来不愿无端惹来所谓正义之士的追杀。倒不是他怕那些人,而是他的行程排的满满的——不但得追寻斐骐,还得寻找那日在成都听到的颜天宇,请他想办法医治翩翩的“怪病”。
所以,他根本没时间与他们罗唆。
此时,一名掌柜打扮,年约五旬的老者急忙地迎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五、六名伙计。
“请问公子可是姓银?”江掌柜满脸兴奋的笑容,异常恭敬地问道。
端木野若有所思地摇头。“不是,我复姓端木。有事吗?”
翩翩将手悄悄地伸进他的手中,仿佛寻求某种安全感一样。
“没事!没事!只是见你跟敝东家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开口询问一下。”江掌柜清瘦的脸上多了一丝丝的失望,但仍客客气气地道。“小伍,你来招呼这位公子与姑娘入内。”
刚才那名慌张失措的伙计已恢复冷静,只见他态度镇定慎重地道:“两位客倌请随我入内。”小伍引手让客。
端木野与一头雾水的翩翩随着伙计小伍走进“未厌居”。她已迫不及待想要追问端木大哥,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端木大哥又有一些他认为“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告诉她。嗯!有趣!
江掌柜沉思地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直觉告诉他,那名深不可测的黑衣男子必定与他的东家银耕农有关。
虽然这位端木公子比银耕农老爷高半个头,但是,两人的相貌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连那股威严的气势都同样吓人。
端木公子会不会是东家银耕农失踪多年的长子银辙呢?
江掌柜突然急步走向后院,觉得有必要飞鸽传书到长安告诉银老爷这件消息。
???
隔天一早,端木野就在伙计热心的说明下,走到江陵城外的东郊。
接着,刚变回人形的翩翩,又在伙计热心的指引下,呵欠连连地追在端木野身后,也来到偏远的东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