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老实地摇头,黑眸直视前方的火堆。
「那是身体不舒服啰?」他再一次试探地问。
月儿的脾气突然爆发出来,「你烦不烦啊!人家身体已够不舒服了,你还在那里问东问西的。」语毕,还不耐地瞪他一眼。
文谦皱紧眉头,关心地伸手去触摸她雪白的额头,随即被她热烫的高温给吓到,忍不住开口严斥月儿:「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讲呢?你看,现在发高烧了,教我怎么帮你退烧?都已经那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处处为你操心!」随着嘴里的怒斥,他手边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只见他三两下便把月儿横腰抱向角落的木床,不理会她徒劳无功的挣扎与娇斥。都已经是生病的人了,力气还那么大,甚至还抓伤他的脸颊。
「你在胡闹什么?你给我乖乖躺好,不准乱动!」文谦终于对月儿一阵劈头大吼。
月儿人虽发着高烧,无法将力气发挥得十成十,藉以摆脱他坚硬的铁臂,但嘴里仍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没事乱碰我干嘛?不准再碰我了!」她躺在看起来有点脏的木床上,舒服得不想再挣扎了,只好任由文谦将湿湿的毛毯盖在她身上,虽然毛毯冷得很,但在这下着大雨的荒山野岭中,这已经是至高的享受了。想到在后头苦苦追杀他们的那群人同样被困在深山里,且没有任何挡雨的地方可窝身,就够她偷笑好几天了。
「你觉得怎么样?」文谦对她的娇斥充耳不闻,关心地蹲在木床边询问。
月儿心中那股怒气过后,开始感到一股寒意从骨子里扩散开来,尤其身上的毛毯并没有发挥保暖的功效,冷得她身体一直打颤。
「好冷!」月儿口气已不再有怒意,反倒有点可怜兮兮。
第七章
「啊……啊……」一串高亢尖锐的尖叫声从月儿口中传出。
文谦将脱下的衣袍盖在她身上,顺手给月儿头顶一记爆栗子,「吵什么吵!都已经是生病的人了,还乱吼乱叫的,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啊!」月儿实在不像发高烧的病人,除了先前有一点虚弱的可怜模样外,现在又精力旺盛地鸡猫子鬼叫,真令他「吃惊」!
「你……你……干嘛脱……脱掉衣服……」月儿结结巴巴地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来。她惊得花容失色,可见文谦的「宽衣解带」,对平常恶霸的向大姑娘而言是一项多大的冲击!
「毛毯湿成这样根本不能盖人,所以,只好牺牲我的袍子啰!你别大惊小怪的!」 文谦把毛毯从她身上抽出,放在火堆旁烤干。
月儿紧张地闭上刚才瞪得大大的圆眸,动作虽然迟了些——都已经把文谦结实的身躯看过一遍了,才后知后觉地赶紧闭上眼睛,实在是……文谦又好气又好笑地盯着她眉睫紧闭的娇颜,不知情的人看到月儿紧张的模样,还以为他不着片缕呢!这小妮子就是爱穷紧张。「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些?」他俯身关切地问。
没有回答。
「月儿,你到底觉得怎么样?」文谦无奈的嗓音响起。
还是没有回答。
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舒服得睡着了吧!文谦好笑地望着她熟睡的红润脸孔。
咦!慢着!红润脸孔?月儿这脸未免红得太过火了吧?别的姑娘家睡觉时脸孔是否红润他不知道,但月儿他可了解得很,毕竟他们在一起也有一个多月了,又常常露宿郊外,所以他对月儿的睡觉习惯异常了解,除了她睡觉时脸孔会红咚咚外,平常还非常嗜睡,就连在马背上她都能打瞌睡,最后还会不自觉地睡倒在他怀中。
文谦心惊地赶紧再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果然如他所料,月儿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因高温不省人事地昏了过去。
文谦顿时不知所措!
他该怎么办?月儿身上的高温不能再拖下去了,可是在这荒山野地的,去哪里找干燥的毛毯给她保暖?偏偏他们唯一的毛毯早就湿了,等它烤干,月儿大概也不行了。
不!他不允许月儿死在他面前。他看过太多因风寒而转为肺炎,最后不治死亡的例 子,他大嫂就是这样走的。
「好……好冷……」月儿在床上发出呓语,显然已陷入昏迷状态。
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他到哪里去找大夫替月儿医治?文谦无助地看着高烧不退的 月儿,实在找不出替她暖身的好办法,看来,唯今之计只好……即使月儿醒来后拿着刀找他「兴师问罪」,他也只有认了,只要月儿能从高烧中解脱,好转过来。
文谦猛一咬牙,毅然决然地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仅留一件单薄里裤,然后缓缓走近床边,深吸一口气才开始脱开月儿的衣衫,连肚兜也替她解掉,现在,月儿雪白娇躯全暴露在空气中。
呈现在文谦眼前的月儿,不再是女扮男装的怪模样,而是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般美丽的胴体,这玲珑细致的娇躯让文谦失神片刻,口干舌燥地傻楞在那里。
良久,他才从这诱人的美景中猛然惊醒,重重摇了一下头,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然后当机立断地上床将月儿搂在怀中——即使这举动让他心脏加速跳动、冷汗直冒,他也「义无反顾」!
佳人柔软的娇躯使文谦快速地产生男性自然的生理反应,这火热的感觉让他如同置身于火炉中,一阵昏眩与心悸紧接而来。
文谦不由自主地将月儿搂得更紧,但心中却拚命告诫自己不可胡思乱想。
想一点具有建设性的事吧!最好是那种能够让他绞尽脑汁、费费心思的麻烦事,尤其以复杂难懂、能耗尽他「丰富」想象力为优先。
想呀!他努力地想……有哪种事麻烦到能让他「熬」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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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风雨过后,这日的清晨格外美丽。
朝阳从小木屋对面的竹林子升起,原该耀眼的万丈光芒,经竹林筛过,疏落有致地照到院前。
整片竹林沐浴在一片金光中,枝头叶梢好象镶上一层薄金,未干的露珠,晶莹剔透地挂在竹叶上,经过阳光照射,一颗颗发出微弱却吸引人的光辉。
但是,在这宁谧清静、鸟语花香的清晨里,一声不协调的巴掌声划破了这个早晨的宁静,来自原本静悄悄、没有动静的木屋。
在木屋里,文谦捂住火辣的左颊,肃然一笑,轻声道:「看来,你已经痊愈大半了。」嗯!从这强而有力的巴掌推论,文谦非常肯定月儿的高烧已退,这才不负他整晚所 受的「折磨」!昨晚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撑不过去的时候,月儿才慢慢退了高烧,让他如释重负,因为这意谓着自己可以早些时候「脱离苦海」。幸哉!
月儿白晰的娇躯裹在文谦宽大的衣袍中,双手紧拉着衣袍不放,手指几乎快发白了 ,而她的瞳眸委屈得红了起来,充满着深切的指控,仿佛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一样。这仅仅是一夜之隔,但她已不再清白了……「你怎么可以趁我昏迷之际占我便宜?这太卑鄙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下三滥!」月儿气红着脸,激动地大声叫嚷着,恨不得再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不!这太便宜他了!她要将他碎尸万段,洒在花园里做花肥,然后再把他的骨头丢给路边的野狗啃,否则难消她心中的恨意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