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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姑爷、夫人,时间到了。”朱良川在一旁提醒。

  迟疑了一下,大掌旋即自信满满地往小手伸出──男女的两手相互牢牢交握,这才一并齐步走了出去。

  当他们出现在众人面前,再无当初成亲时的格格不入感,反而呈现独树一格的唯妙调和感,宛如一对天造地塑的金童玉女。

  依然秉持一身的孤傲,野夜龙冷冷睨了他们一眼,便迅速挪开。

  莲老夫人则安置站在野夜龙身旁,被梳妆整齐的她表情空白,双手合袖干身前。

  尽管如此,野日风全然不介意。

  重点是野夜龙来了,这代表某一程度的和解,目前为止,够了。

  三炷香点燃,鞭炮声在门外响起,水玉馆的开室典礼正式举行。

  礼不可废,典礼上由年级最长者开始,接过香炷的野日凤想了一下,仍下了决定地走到莲老夫人身前。

  “二娘──”她想把香炷递给老人家。

  莲老夫人忽地双眼一瞪,表情从空白跳到狰狞,一下子挥手格开香炷,另一手从袖摆中探出时拿着一只发簪,精准地往她右腕上动脉刺下。

  “啊!”

  尽管先前莲老夫人武功、内力被“陆离”一气废去,但招式她可没忘,这记擒拿手虽只有一般妇女的力道,却仍

  威力十足──至少对完全不懂武、完全不设防的野日风而言。

  野日凤了一步撤回手,手背上已凌厉地划了道口子。

  “不!”

  两道最先反应回神的男音一左一右响起,丹白和野夜龙都欲扑身向前,但莲老夫人已趁先前那短暂错愕的刹那,一手持簪,一边快速闪到野日风身后,一手再抓把她的青丝往下用力扯动,让她痛得不得不往上仰露颈窝,脆弱的肌肤旋即被尖锐的簪尖抵住。

  “谁敢再靠过来一步,我便当场刺下去!”

  第九章

  这……还真是谁都没料想得到的意外状况!感儿簪尖刺入肌肤一分,疼痛就更上十分,野日凤虽然没法子看见自己的伤口,但疼痛和液体正涓涓汨出的异样感,让她几乎要屏住呼吸地晕死过去。

  救我!

  莹莹水眸呈满对死亡的恐惧,野日凤正打算奋力试图挣身脱逃时,莲老夫人阴侧侧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

  “哼!你想挣扎便尽管挣扎吧!我知道你有了身孕,你再挣扎一下我便狠刺一下,你若伤了自己对孩子可没好处,或者……我该往你肚子刺看看才是?那么你便成了害你孩子小产的凶手了。”

  “二娘!”野日风骇极、惧极,果真乖乖静静地不敢乱动,但口中却仍忍不下气极,颤极的语气问道:“你……你没事吧?”

  “哼!”莲老夫人很快地往墙面贴去,挪到角落,整个人缩到野日风身后,亦等于拿她做肉盾。

  “我当然知道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巴不得我有事、疯了、死了算了,落个清静、舒服、自由。我呸!休想!只要我尚有口气在,绝对会好好活着把该有的冤仇全给讨回来!”

  “你在说什么呀?娘。”野夜龙面容锁着凝肃厉峻之色,轻慢和缓地挪动脚步,调整方位,准备伺机而动地反攻。“什么冤仇?”

  。什么冤仇?”莲老夫人立即对儿子怒目相视,“我真应该在你小时候便一把掐死你。养你这个儿子做什么用?

  什么冤仇?野家亏负我太多!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帮忙爱计,我岂会同意堂姊的安排嫁给一个可以做我爹亲的老夕人?而这老男人娶了年轻貌美的我,非但不加珍惜,甚刍视若无睹……

  “龙儿,你可知你这传宗接代的长子出生时,你爹一刚都不曾来见过你吗?他反倒宁愿守在我那老堂姊身边,,心自己女儿的安危……那我呢?我又算什么?算什左……,’

  想当年,她也是个绮年玉貌的姑娘,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纳为偏房,而且待她冷淡的相公更表明了若不是为了后嗣等压力,哪会收她入门的态度!

  好!她忍!终于忍到确定自己有了身孕,还来不及欢欣、松一口气,堂姊竟也同时传出喜讯!

  自那时起,偏激的心结就此深埋,再随着野滔尽因钟爱大夫人而异常地重女不重子,生前便宣布未来将水玉馆传给野日凤,让野夜龙母子饱受冷嘲热讽……

  深埋的心结岂会不有抽芽生长、开花结果的后续呢?

  “……那好像重重打了我一巴掌,多羞辱啊!我是为野家生下男儿的人,但到头宋,我所承受的待遇和弃妇有什么不同?我没错!是老天爷做得错了,多冤枉啊!最教我感到冤枉的,却是我亲生的好儿子居然会爱──”

  “娘!”再也顾不了其他,野夜龙情急地大吼,“住口!别说了!”万万不能说呀!

  丹白却是趁野夜龙大吼之际意欲扑身前去,莲老夫人被此一吓而不觉手下一个用力,真的当场就把簪刺往野日凤颈际深深刺人,后者莹莹水眸一突张,一口气再也转不过来,身躯瘫软倒下。

  “不!”丹白霎时悲愤当头,良善的天性不复,一掌罩头便往莲老夫人额心拍去,不管后者死活如何,只是抱着野日风的身躯发出心碎的哀鸣。

  “不──” * * *

  原本该是欢欢喜喜的好日子,登时变得愁云、惊恐密布的悲日!

  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被喊来,心急如焚的朱良川擅作主张,叫了一个大夫不够,几乎要把全城的大夫都找齐。

  大夫们一个个穿梭如流地进出房间,不同长相的脸孔却是相同的沮丧难过之色,除了摇头叹息之外还是摇头叹息,虽然没人敢张口明言,但“没救了”的神色让人一目了然。

  原来那簪刺虽然插入颈脖皮肉并不深,却卡在一处死穴,倘若硬要拔出,原本的涓涓汨血可会变得大量激喷,不拖一刻钟便必死无疑。

  但如果簪刺不拔出,如此涓涓细细的血流,再过半个时辰,也是会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被安置在床上靠墙而卧,野日凤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精力正一分分流失,原本最有精神的莹莹水眸也一点点失去光彩,蠕动白色泽的双唇,努力集中精神挤出力气,她轻喊着,“相……公……”

  急得没法子,不住在原地跳脚、打转的丹白,在野日凤喊出声时冲到床边去。

  “你……你……”谁来教教他?他该说些什么?他怎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呢?口舌结巴、迟钝当场,丹白急呼呼地伸出大掌,却又小小心地温柔碰触她那开始变冷的小手。

  他整个人索性爬上床去,谨慎地在她身旁坐下。

  野日凤似是费尽千斤之力,才能勉强微偏螓首,对上柚焕镶而慌翻,的双眼──

  那微妙的光景,教原本一旁也跟着紧张、忙碌的几个丫头,忽地同时哭了出声。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夫人死啊……”

  “呜呜──夫人,你不要死……不要死!”

  丫头们以袖捂面,泪涕齐下,哭跪了一地。

  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看见这一对情深却将生离死别的爱侣的最后相处情形,都会这么同声一恸的。

  丹白倍受人们的喜爱,而野日凤是那么倍受人们的尊敬呀?

  节哀顺变吗?朱良川实在说不出这么残忍的安抚言词,只能转过身去。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在内赶出这个房间,让他们好好共度最后一刻。

  野日凤已经难受得嘴里发不出声音,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但莹莹水眸却是那么静静地、默默地散出一句又一句的道别,对着丹白──也是对着“陆离”娓娓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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