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真是太见外了,我是李泽,我们去年才在陈董的生日舞会上见过面的。”
李泽拨了拨他那头油亮的的头发,平板五官接着摆出一副自以为万人迷的笑容,可惜的是……满口黄牙,扣六十分,他已经不及格了。
“是……是吗?你好。”她尴尬地挤出微笑。
李泽?这个人到底是谁?陈苡真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号人物,他说的陈董是她老爹吗?去年那场生日舞会来参加的人那么多,她怎么可能记得谁是谁啊!
“陈小姐一个人北上是来玩的吗?”
“没有,我住在台北。”这个人问这么多干嘛?明明就跟他不熟……暨高怎么还不赶快出现嘛!
“住在台北哪里啊?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谢谢……如果有机会的话。”永远没有机会的啦!一回头,就见到熟悉的身形走了过来:“暨高,你终于来了!”
“苡真?你怎么没有先进去?”
“我在等你啊。”
看见救星来到,陈苡真飞快地躲到他的身后,远离那个可怕的陌生人。
“这位是……”
眼前这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竟然直呼陈小姐的名字!难不成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不行,他李大少怎么可以输?他也要跟着直呼陈苡真的名字。
“你好,我是李泽,苡真的朋友。”他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袁暨高。”听见他直呼陈苡真的名字,袁暨高没来由地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回握李泽的手加重了些许力气,只见李泽手掌吃疼,一副急欲甩开手的模样,他只觉得好笑。
袁暨高回头用着耐人寻味的眼神问陈苡真:“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朋友啊?他还直呼你的名字呢!”
陈苡真躲着他凌厉的眼神,只有摇头,小小声地说:“是他自己跑来跟我打招呼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松开手,袁暨高礼貌性地问一下眼前这个不识相的家伙:“请问你是怎么认识苡真的?”
骄傲的李小开,输人不输阵,硬是抬起他那有着三层肥肉的下巴,眼高于顶地说着:“李氏的总裁是我父亲,李氏跟浚霖集团有生意上的来往,我是在陈董一次生日舞会上认识苡……不,陈小姐的。”
只是刚刚的一握,让他没胆子再次直呼陈苡真的名字。
“浚霖集团?陈董?”袁暨高心头一震,陈苡真从来没说过她父亲就是陈万霖!浚霖集团在南部的规模甚大,是台湾目前几个极具发展力的大公司。
糟了,这个什么李泽的竟然泄了她的底!这下来不及自首就被抓到,陈苡真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袁暨高会气成什么样子……
“袁先生在哪里高就?”李泽心想,这个嚣张的男人不知道是哪个集团的小开?
“我是律师,我在佑德国际法律事务所服务,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机会为你服务。”从怀中掏出名片递给他。“李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先订位,就先进去用餐了,改天有机会再聊。”不理会李泽的反应,袁暨高牵起陈苡真走入餐厅里。
从服务生带位到点餐,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陈苡真很害怕,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任何责怪她的言语。
直到服务生上完菜,陈苡真再也忍不住地问:“暨高,你……在生气?”
他依旧没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吃着盘中的食物。
“你好歹也说说话嘛!”
“你要我说什么?陈小姐!”他特意加重了“陈小姐”三个字的音量。
“我……”他真的生气了。
“说起来还要谢谢李泽,如果不是那位李小开,我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这件事的。”陈苡真放下餐具,不安地绞动着手指。“我只是……”
“只是什么?因为我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所以你羞于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吗?”
“我没有!”陈苡真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看着她蓄满眼泪的双瞳,袁暨高满腔的怒火也消失了大半,他刚刚说的话是有些过份。
陈苡真吸了吸鼻子,她用手背擦去不小心溢出的泪水,别过头,她倔强地说:“我也不想。”
“我们走吧。”
袁暨高招来服务生埋单,直到他们坐上他的座车,期间他们一句话也没有交谈,就连车子行进途中,也是异常安静,只有陈苡真的低声啜泣环绕在车子里。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泛白,什么也说不出口,就这样僵持不下,良久,他把车子停在路旁,拿出车上的面纸盒递给她,轻叹口气:“你就别哭了。”
“人家……人家没……没有故意要瞒你的,只不过……你都没有问,我……当然没有机会说,家境富裕又……不是我能自己挑选的,我从来……就没有歧视过你,也不认为……你的家境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陈苡真抽抽噎噎地说。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那样骂我?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没有!”
袁暨高无言,刚刚被妒意冲昏头,说了什么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他走下车,到陈苡真这边开了车门,他问她:“要不要下来走走?”
她摇头。
袁暨高蹲下他颀长的身躯,在陈苡真身边轻声地安抚她:“苡真,你别再哭了,我只是……只是不高兴有人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罢了。”
说穿了他只是吃醋罢了。
她不解地抬起头看着袁暨高别扭的表情,哭得无法自拔的陈苡真,眼前的他看起来是模糊的,但是她感觉得到——袁暨高脸色潮红!
“你……”
“别哭了,我们回去再谈好吗?”叫他这样蹲在路边怪不好意思的。
她点头。
袁暨高站起身,只觉得隐约有东西拉着他的衣角。
陈苡真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眼。“我……什么都跟你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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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街景一直快速地往后退,陈苡真惊觉这不是熟悉的路线,至少不是往她家的方向。
“你不送我回家吗?”这个方向是往袁暨高家。
“我有点事要处理,今晚先住我那,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家。”
半晌,袁暨高在停车场里停妥爱车,长腿跨出车外,陈苡真则是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走出电梯,他熟练地从西装外套里掏出钥匙开门。这里陈苡真来过几次,虽然他一个人住,但是屋子里总是有条不紊的,跟他的个性很像;学过一点设计的他,屋内的摆设和装潢都是自己来。
“我房间的浴室里有干净的毛巾,你先去洗个澡吧,顺便把脸上糊了大半的彩妆卸干净,我帮你准备衣服。”
她点头。
洗完澡,走出浴室,就看到袁暨高替她准备的衣服整齐地平放在床上,穿上他宽大的休闲服,摺起稍稍过长的裤管和袖子,衣服上面充满熊宝贝的香味综合上袁暨高衣橱里淡淡的薰衣草香。
从他房间出来,只见袁暨高已经换下西装,一身轻便地坐在沙发上看书,陈苡真漫步到他身旁坐下,袁暨高空下左手,轻轻搂上她的肩头。
“心情平静下来了?”袁暨高轻声地问着。
“嗯。”陈苡真的头轻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依恋着他身上的体温,这样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