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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这……这种喜……我……我不要!”她结巴又恼道,忆起姐夫因怕有问题的子嗣而排斥姐姐,一时之间无法再待在这个都统府里。

   

  后门在望,守门的家仆不知到哪躲太阳了。她跑向后门,拉开门闩,直觉往外头冲——

   

  不冲还好,一冲,撞上一具可怕的肉墙,狠狠地撞痛了她的脸。

   

  “哎呀!我不请自来,你不请撞来,撞坏了你闻尸的小鼻,我可没法向金大夫交代……”话尾消失了,胤玄微微眯起眼,举起手拭去她满脸的泪痕。“你怎么哭了?”可怜又自讨苦吃的博尔济肯定不在府里,会是谁招惹她的?

   

  “我……我没有哭!”她沙哑地说道。声量压得极低,仿佛怕一大声,就忍不住哭出来声。双肩微微颤动,双拳紧握,强压抑住浑身的抽搐。

   

  “是啊,你没有哭。”他嘴里说道,捧起她的双拳用力扳开,紧紧握住她的手。“你要去哪?瞧你匆忙的,连荷袋也没带在身上。”

   

  “我……”她垂下脸,抿着唇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那,就陪着我吧。”他笑道:“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我特来邀你出游。瞧,马车就在那里等住呢,”

   

  她微微抬眼,顺着他的扇尾瞧去,一辆朴实简单又小巧的马车就停在树后头。

   

  都统府的前门与后门相差甚远,几乎要绕半个大圆,一个堂堂的多罗郡王走没有人守的后门有什么目的?

   

  他读出她的思绪,笑道:“哎,你一思考就让我头痛。以前多好,我说月儿在白日出来,你也只会点头。好吧,我是想从后门溜进去找你。”

   

  不等她疑惑,他只手就扛起了她弱小的身子,她吓了一大跳,剧烈地摇晃一下,连忙紧搂着他的颈子,下一刻,便双双倒卧在马车里头。

   

  胤玄向车夫说了一个地方,随即拉下与车夫之间的木板,让马车的内部变成密闭空间。

   

  “你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掉眼泪会让我心疼吗?”他叹了口气,轻轻倾前吻住她的泪。

   

  “你……”他的舌头不规矩地在她脸上滑动,她退缩了下,道:“你今天又像个少年了。”

   

  “因为今天我是胤玄啊。”

   

  她皱起眉头,轻声说道:“你本来就是胤玄。有时候,你说的话我真不懂。”

   

  他一笑,让她躺进自己的怀里。“我宁愿你永远都不要懂。”他俯下头,吻着她另一颊的湿泪。

   

  她推开他的俊脸,又恼又羞道:“别老舔我的脸!”

   

  “没法子啊,谁教我见不得你掉泪呢?只好想尽办法舔于你的脸。”他正经说道。

   

  原本略白的脸色微微通红,忆起姐姐说她会心疼胤玄的话。一想起姐姐,眼眶又红了起来。

   

  胤玄的声调微微沉下,问她:

   

  “是不是在都统府里出了什么事?”

   

  “没……”怎能告诉他姐姐与姐夫之间的家务事呢?可是……她垂眸,慑懦问道:“你……你见多识广,倘若……倘若一个家子里有问题的白痴儿……那生出来的孩子也是白痴的机会多大?”

   

  “你不是白痴儿!”他厉声说道。见她受到惊吓,立刻放柔声音,但极有说服力地又道:“你会看会听会写会思考,思绪也条理分明,根本不是白痴儿。”只是有时思考上会往旁人难以理解的洞处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不太相信的神色,故意打趣道:“我没料到你这么早就在想了。”

   

  这么早?“不明白。”

   

  他咧嘴笑道:“我是说,这么早就在想咱们的下一代了。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不在乎女儿像你……”“你、你……”她打断他的话,胀红脸道:“你在胡扯什么!我是说姐姐……”连忙捣住嘴。

   

  “原来是你姐姐有事。怎么?她有孕在身了吗?”

   

  她紧紧闭着嘴。

   

  他微笑,指尖滑过她的唇形,俯下脸,直到鼻息喷到她。

   

  “如果我没有料错,你姐姐不可能有孕在身,因为博尔济心不在她。”博尔济是个专情人,几次碰面对谈,就知道他是个痴情傻种。

   

  就跟“以前”一样。

   

  博尔济原是个理智的人,如果没有遇见拈心,他会与她姐姐保持相敬如宾的夫妻关系直到老死;或许没有狂热的爱为基石,但至少基本的感情会有。

   

  可惜,他在成亲之后才遇见自己一辈子钟情的对象,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他的小姨子。

   

  多可笑,前世他身为芸娘之弟,无论再如何地用心努力,芸娘永远也不会属于他的,而今生这样的苦楚却换了他人。

   

  就算他挣脱了命运,命运却从不停止地玩弄世间人。

   

  拈心见他的神色有异,连忙伸手轻触他像极尸体的脸,叫道:

   

  “胤玄。”

   

  他像被震醒般回过神,瞧见她惊惧的小脸,勾笑道:

   

  “你别再担心你姐姐与姐夫的事。各人命各人理,你能为她担多少?你姐夫也不是为了子嗣问题……”他幽幽叹了口气,柔情似水地凝望她。“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如咱们一样,因相爱而厮守?”

   

  他直视着她,目光专情到几乎可以看见他眼底又有小簇火焰在跳动,他说,因相爱而厮守?“我……我喜欢你吗?”她嗫嚅地问。

   

  他温柔地撩开她略微汗湿的发,笑道:

   

  “你可以当我是万事通,但关于这一点。你却不该问我。”

   

  不问他问谁呢?以前一直以为像姐姐与姐夫那样就叫相爱了,现在才发现那都是自己的假想。

   

  而他与她之间的相处,又跟姐姐与姐夫大不相同。

   

  “真的……不关我的事?”她指的是拈喜与博尔济之间的问题。

   

  他明白她言下之意,遂钻着漏洞答道:

   

  “以博尔济而言,问题确实不出在子嗣是否有遗传上。”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姐夫又未押妓,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呢?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问题不在自己,倒真的松了口气,全身放松,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她揉了揉眼睛,掩住呵欠。

   

  “想睡了吗?瞧你方才哭成这样,也该倦了。”他柔声说道。

   

  她的双眼确实肿得有些累了,但没有告诉他,她照顾姐姐一上午,早就累坏了。

   

  有温度的手掌轻轻贴上她的脸颊,她不由自主地合上眼,陷进半昏睡的状态。

   

  真奇怪,天气明明这么热,他的手掌却意外的低温,她无意识喃喃地说:“我不要你变尸体……”

   

  “嗯?”他听见了,轻声说道:“你不要我变,我就不会。就算要我再逃开牛头马面,我也会遵守我的诺言。”

   

  漂游的心安稳了,那种心口暖和的感觉不像是对姐姐或姐夫时的情感,也许正如姐姐所说,她是喜欢他的。

   

  “你的心,会是我的吗?”她半沉进梦里,仿佛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在低喃:“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不后悔当初做了那种事,在芸娘的遗体上动了手脚,起码这一世你懂得感情、懂得喜怒哀乐了。”

   

  当她听见“芸娘”时,左眼皮忽然跳动了下,来不及感受心底深沉角落里的慌,又听见他自言自语的:

   

  “瞧你,流了一脸汗,今年的老天爷存心不给穷苦人家生机,又是谁造了孽吗……哎,我在胡说什么,传教士对天气的异常另有一番科学见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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