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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看过白发啊。”慕容刚低声附和。

   

  慕容实玉忍不住望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轻声问:

   

  “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年到底几岁,好不好?”从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大哥以来,大哥的年纪就像不曾变过;如今他长大了,大哥还是一样的年轻,连条皱纹都没有。他也曾经偷偷怀疑大哥根本是戴了人皮面具,三更半夜跑去偷撕大哥的脸,结果……他的下场当然很惨。

   

  “我比起你,是老太多了。”戴着斗笠的男人轻笑道。

   

  又是同样的答案!慕容实玉看向慕容刚,后者立刻摇头。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大哥现在的模样,没再年轻过、也没再老过。”眼角忽见大哥的指腹不经意地移到唇上,他立刻噤声不语,知道大哥可能又不小心听见什么了。

   

  “那凤鸣祥真的在天水庄吗?”隔桌那两名瞧起来像凶神恶煞的汉子低声交谈。

   

  “若不在,岂会上天水庄之人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可……余沧元与司徒寿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啊。”

   

  司徒寿?她还活着?那戴着斗笠的男子端着杯子的手掌忽地紧绷起来。慕容刚与慕容实玉互望一眼,前者摇摇头,表示不知此人是谁。

   

  “而且,那凤鸣祥只有一人,若她身上真怀有绝世内功,我们有两人,这……不好分吧?”

   

  “凤鸣祥当然让给你,等你得到百年失传的内功,天底下还会有谁是你的对手?那时你可要多多关照兄弟我啊!”

   

  那两名汉子似乎不把慕容三兄弟当回事,压低声音说说笑笑一阵后,便急着去赶路。

   

  “大哥,你认识凤鸣祥?”

   

  “若是这世间只有一个鸣祥,那,我与她曾有一面之缘。”

   

  “听起来他们像是要打劫那叫凤鸣祥的姑娘,大哥,咱们要不要去警告她啊?”

   

  慕容实玉小心翼翼地问。

   

  戴着斗笠的男子思量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她身边已有人了,咱们去,是多余,还是办正事要紧。”

   

  “那,司徒寿呢?”话才说完,明明大哥是戴着遮面斗笠的,却隐约能感觉到他的神情十分复杂。

   

  “寿儿……”曾经想过那个看似天真的可爱小女孩若是延续生命至今,怕也是杀人无数了吧?

   

  最可怕的是,她杀了人,却不知什么叫罪恶、什么叫是与非;若依师兄的教法,现在她该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了。

   

  而他下了山,就是为她。只要将实玉送回他亲生的家中,他就要去赌上一赌自己的命,将司徒寿带回身边。

   

  慕容实玉瞧见大哥的拳头紧握,心里微讶。大哥的脾气一向极好,几乎没见过他发怒的时候,现在……他是在气那个叫司徒寿的,还是在气他自己?

   

  “天水庄?天水庄?怎么这么耳熟呢?”背着长剑的青年大声地喃喃自语,引起众人的注意。

   

  慕容实玉又讶异了。整间客栈好像是没有一个秘密一样,从东边可以传到西边,那背着长剑的青年明明在最角落边的,竟也能听见那两名汉子的低语。是野店太小,还是客栈容不得秘密?

   

  “我想起来啦!”青年击掌道:“就是那个三年多前死了义父,现下改由余沧元当家作主的那个天水庄嘛!”

   

  慕容实玉呆呆地看着大哥突地站起来,连斗笠掉了也不管,弯月似的黑眸直视那背剑的青年,急促地轻声问道:

   

  “他真死了?”

   

  “大哥?”

   

  那青年望着他美丽的容貌,笑道:“如果你问的是三年多前在天水庄当家作主的人,他的确是死了。”

   

  “怎么死的?”师兄怎会轻易死?他明明就是长寿之相啊。

   

  “我怎么知道啊。”青年也不吝啬,爽快答道:“是有人传说他被害死,不过可信度不大。我是捉鬼人,可没听过那里有闹过怨气极重的恶鬼啊。”

   

  “真死了?是被害死的?怎么可能呢?师兄他一身绝学,要在天下间找出敌手已是难事了,何况师兄他疑心病极重,谁能动得了他?

   

  就算是寿儿反噬,也绝打不过师兄的。师兄他谁都不信任,传授武功绝不会尽传,那寿儿的下场呢?

   

  “八年前,他与我说过,那一回是最后的缘分,他不亏为神算,但却算错了死人。”两人都以为死的会是他这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师弟,却没料到死的会是他。

   

  “大哥,你到底在说谁啊?”

   

  “慕容迟,我告诉你这个消息,这恩情可得先欠下,将来若要还,你可别忘了。”背剑青年精打细算说道。就算慕容迟还不了,江湖之上还有许多想为慕容迟还情的人,今天让他欠下,可以算是一本万利了。

   

  慕容迟虽微讶自己八年来不曾下山过,这年轻的男子竟也能认出他来,但他心悬司徒寿,便点点头。

   

  “承兄台之情,在下改日必当偿还。”思量了一会儿,既然师兄归天,带实玉认祖归宗可暂缓——“刚儿、实玉,咱们先走一趟天水庄。”

   

  待他们离去之后,背着剑的青年又坐回去咕噜噜地喝茶。

   

  小店里一下子清场了不少,小二走到原先那个被称作大师兄的桌前,用力咳了一声,说道:

   

  “客倌,就是他吧?”

   

  “啊,什么?”大师兄惊吓地回过神。

   

  “您说的老人家就是他啊。”店小二得意地看着众位师弟用力点头附和。

   

  “胡说!怎会是他?你又不是没瞧见他一头黑发,哪像是个老头儿?”难怪要遮面,他还是头一遭瞧见男人像女人一样的漂亮——

   

  “可是,他就像是您说的那样啊,眼睛像下弦月,弯弯亮亮的,整个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啊。”

   

  “师兄,小二哥说得没错,咱们刚才是看傻了、惊艳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真像是你形容的那般。”

   

  “啐,不就跟你们说了师父要迎接的是个白发老头儿吗?二、三十年前他或许是黑发,但现在早该白发苍苍了吧?再说,这人也不是穿白衣、身边也没有白马,重要的是他瞧起来就像是文弱书生,咱们师父的恩人岂会是一个文弱书生……兄台!你到底在笑什么?”他实在忍不住了,霍然转身面对那个一直抖着肩狂笑的背剑青年。“我说的话哪儿好笑了?由得你在此笑翻天?”

   

  “没……没有啊……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了。”那背剑青年捧着肚子,努力让嘴角下垂,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的,把眼泪眨回去。“我可不是故意笑你的啊。衣服可以换,马也可以卖,老兄您光凭这两样认人,人都跑了,还认什么?”

   

  “人跑了?您是说,老人家就是方才那名貌美似天仙的美男子?”大师兄失笑道:“兄台,他瞧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男人,离老人家还远得紧呢。再者,老人家一向独来独往,只有身边的白马陪着他——”背剑青年翻了翻白眼,道:

   

  “不就跟你说过,马是可以不要的吗?你当白马黏在他身上,一辈子都拿不下来,是不?你们江湖人真好笑,尽用这种东西来认人。他若有心要躲,难道还大剌剌地带着白马宣告他是谁吗?”

   

  大师兄闻言脸色遽变。“你知道我在找谁?”

   

  “不就是慕容迟吗……”一见他脸色就知这简直是一门糊涂师父与徒弟。“不会吧?你师父没告诉你他的本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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