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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点着急,怕那些自称是很了不起的书香子弟欺大哥这个江湖人,匆忙地站起来要往后堂走去。

   

  司徒寿见他有些跄跌,像要往后仰倒,她动作极快地站起来及时托住他的后背心。

   

  慕容实玉吓了一大跳,以为她要从后头穿心而过,不顾是否狼狈,立刻扑上前。

   

  “你做什么……咦?你用左手?”他记得她杀人时用右手的,两次都是。

   

  “我扶你啊。”

   

  “你……你是左撇子?”

   

  司徒寿摇摇头。“我的右手还没有好,不太能握东西。”

   

  “右手……你……你的右手受伤了?”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手,没有断,算是她好运了!

   

  司徒寿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在担心,便露齿而笑道:

   

  “右手没有用,还有左手啊。”

   

  她对自己笑……干嘛啊,以为她笑得好看吗……他突然想起那天在树林里,在扑杀了他身后那人时,她的右手腕到手掌部分很不自然地垂着。是那时受的伤吧?

   

  怎么治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好?很严重吗?这……算是他欠她的情吧?

   

  “你真的很想见慕容刚吗?”

   

  “当然想……”很想很想,想到都快哭了。

   

  “那,我带你去见他好了。”

  第九章

  如果问,江湖中的碧玉山庄与百年书香世家的陆府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也只有在地缘关系沾上一点边,同一个城镇而已。

   

  碧玉山庄的人,很多。多的是从外地请来的大夫以及不请自来的江湖人,想要找机会独处,还真不容易呢。

   

  原本,慕容迟是想夜宿陆府的,但他牵挂尚未全好的慕容刚,陆府也以守丧忌中为由,在慕容迟上完香之后,礼貌地将他们赶出门外。

   

  这可是头一回见有人不卖他帐呢。他只好带着她,慢慢地走回这个住了两天的碧玉山庄。

   

  “寿儿……寿儿?”

   

  虽是夜色,但从枝叶间往下觑去,可以瞧见慕容迟一身的白衣,慢慢地往这里走来。

   

  他美丽的脸孔在黑夜里一点也不逊色。原本,她是真分不出什么叫美丑,但这一路上听着别人说他貌美如女,久而久之,在她眼里,他就是美丽的了。

   

  美丽到他的红粉知己很多。

   

  “寿儿?可别躲了,这么晚了,你就寝时间到了,过了会打瞌睡的。”

   

  鸣祥也常用这种口气哄她,她本来也不知这口气有何不妥之处,后来,来到这个山庄里,听见有人在笑,才知他像在哄孩子。

   

  “唉,去哪都好,可别一人独处啊。”慕容迟微叹道,行到树下。“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若你身边有亲密的知己就好了。”

   

  远处有足音,她听得真切,知道是这山庄的人,大概是来找慕容迟的吧。他很受欢迎,她原以为他这么弱,连点武功都不行,需要她的保护,后来一路行来,才发现他的朋友很多,多到他自称是慕容迟,就有一堆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哎,糟了。”他低叫,显然也听见足音近身。他东张西望,忽地仰起睑对上她圆圆直亲的眸子。他讶道:“寿儿?你在树上做什么?”

   

  司徒寿偏着头答道:“我在躲人。”

   

  “躲人?”美丽的脸庞楞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是在躲我?”

   

  “是啊。我在躲你,你也在躲人吗?”

   

  慕容迟听足音愈来愈近,要闪躲跑人已是不及,转了念头,低喊:“寿儿,你下来。”先闪人是很要紧,但也得带着她跑。

   

  她摇摇头。“你上来。”

   

  看见他脸上微露恼意,虽不知他为何而恼,但她忽地飞身下地,左手勾起他的腰身往上窜去,短短刹那,他便藏身在浓密的枝叶之间。

   

  慕容迟没有想到她的身手这么矫捷,思及与师兄共同学武时,师兄的轻功极佳,寿儿虽不及他,但也学到八分了……八分!师兄绝不会尽数教她,她能学到八分已是了不得了。她的右手被废了,等于师兄与师父的武艺难再有后人,这样……

   

  好吗?

   

  “你皱着……”

   

  正要说皱着脸呢,慕容迟见一名女子走近视线之内,赶紧捂住司徒寿的嘴。

   

  厚实的树干并不长,能挤坐两人已经有点危险了,所幸他俩皆不算重,但慕容迟怕她掉下去,只得伸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身,让她贴上自己的身前。

   

  夜晚的空气十分清凉,夹带着绿叶的清新,还混和着她身上的味道……慕容迟微微偏过身,想要避开这种几乎已经习惯的味道,不料他差点掉下去;司徒寿眼明手快,紧紧抱住他。

   

  圆圆的眼睛充满笑意,仿佛觉得这种事很好玩。很好玩吗?慕容迟知她极少跟人亲近,更别说与人玩耍过……只是这种姿势不太好吧?后而想起,既是未婚夫妻,这种行为也不算唐突,只是他一向情感内敛,也还须慢慢适应。

   

  他的眼神微微飘开,再转回时,瞧见她仍是望着他看,他的脸庞起了薄薄的红晕,在唇边摆上食指。

   

  她点点头,他才松了手,掌心敏感地感受到她唇间留下余温,一时之间心跳竟有些加快。

   

  “慕容公子?”

   

  司徒寿偏着脸往地上瞧去,看见年轻的女子停步不前。那女子身上的味道像是白天为慕容刚看病的其中一名。

   

  “奇怪,明明瞧见他往这方向走来啊,怎么这么快就不见踪影呢?”她自言自语着,慢慢往另一头寻去。

   

  “她怎么不抬头呢?若是抬头了,就可以发现你啊。”司徒寿奇怪道:“每回我躲在树上,会发现我的总是义爹。他说,世上人一旦认定了某事,就难以再更改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平凡的人,只愿看见他们所认定的事物而不愿往反方向思考。你躲在树上,对别人来说,很稀奇吗?”

   

  慕容迟闻言,微微一笑,道:“是很稀奇。她若抬起头来,我可就完了。”

   

  “完了?她看起来只会一点点功夫,我出手,可保你,你不会完了。”

   

  “天下间不是每件事都得以武力来解决的。”见她有些迷惑,他略加考虑了一会儿,含蓄道:“男女之间,最重你情我愿,强求来的爱情只会使人痛苦。辜姑娘的好意,我心领却无心动的感觉,寿儿,你能够了解吗?”

   

  “心动?”

   

  慕容迟微笑道:“家人之间是温暖、是亲情,而非心动或是爱情。”

   

  温暖?她的确是从慕容迟身上得到了温暖,算不算亲情,她不清楚,只知她很眷恋这样的温暖,连义爹都不曾有给她这种感觉……那么,心动又是什么呢?

   

  “那,你对我心动吗?”

   

  慕容迟轻叹:“如果没有心动,你就不会是我的未婚妻了。”

   

  她闻言,心里高兴起来,但一想起义爹,她摇摇头,道:

   

  “奇怪,又模糊了。”

   

  “别敲。”他及时握住她的右手。“还没尽好,你老动着它,想要让我这个大夫之名遭人耻笑吗?”见她一直摇头。他温声问道:“是哪儿模糊了?”

   

  “是义爹。”她有点恼怒自己,道:“最近老觉得奇怪,虽然我能记得他一些话,可是他的模样儿却愈来愈不清楚了。”

   

  “只忘了他吗?”若真能将师兄忘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有些事,我想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这些日子的记忆较为鲜明,过去的反而遗忘得更严重。她皱起眉,轻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连你跟鸣祥也忘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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