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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单身、年轻、貌非凡。”

   

  “谈兄果然厉害。”没说出口的是除谭碔砆外,其他人加官进爵皆属高官之流,谭碔砆三年仍坚守岗位,要再升职,很难。能排上名,主因是谭碔砆貌美似女,朝中官员无一人可比。

   

  “真是无聊。”谈显亚咕哝道。隐约恼怒自己未成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说到单身……”谭碔砆轻轻摇扇,微倾身上前,神秘说道:“你们是否觉得沧溟大哥的年岁也不小了?”

   

  “他年二十六岁,在朝中算是年轻了。”

   

  “不不,我不是指这个。显亚兄二十三娶妻,正值年少,便已成家立业,沧溟大哥却仍是独身。他的条件也算极好,难道你们都不曾想为他介绍一个美娇娘?”

   

  烫口的茶让段元泽猛呛了一下,血液倒流到脸上。

   

  “碔砆,你是昏了头吗?”

   

  她无辜地说:“我好得很。我是想,既然我身为沧溟大哥的义弟,自然该为他处处设想。他不娶妻,我怕将来他的年纪再大点,身价可就要暴跌了。”

   

  “对!碔砆说得对!是该让聂爵爷迎个美娇娘回去的时候了!”谈显亚拍案大喜道。

   

  娶妻回去,好跟你一样成妻奴吗?段元泽瞪他一眼,却没将话说开来,只认真望着谭碔砆说道:

   

  “你们最近闹意气了?”

   

  “没有啊,我与大哥向来互相敬重,怎会有意气之争?”

   

  “那你怎会突发奇想,想为他寻妻?”

   

  她缓缓眨了两次眼,失笑道:“段大哥,这不是突发奇想。你与大哥朋友多年,难道没有觉得他很寂寞吗?”

   

  沧溟兄是寂寞,但那是在认识碔砆贤弟之前啊!段元泽强压下话来。这二人是老相好,满朝文武皆知,义结金兰只是巧立名目,明为兄弟,实则有暧昧之嫌,碔砆会突出此言,表示他们之间真有问题了。

   

  “沧溟兄……知情吗?”他试探问道。

   

  “他是不知情。但他的心事,我最是了解,也该是有个贤妻照顾他的时候了。”她微笑道。

   

  “那……你呢?”碔砆怎能不痛不痒地说出这种话来?

   

  “我?我年纪还小,大哥之后还有段兄挡着,我还不急娶妻。”她徐缓摇着扇。对女人来说,二十一岁已过婚嫁;但对男人来说,却正是立业时机,当男人真好。

   

  “正是!”谈显亚面露喜色。“碔砆,你总算想通了,我还以为得费尽心血才能说服你脱离聂爵爷的控制!”

   

  “什么控制?话说得这么难听,他们是两厢情愿,谁也怨不得谁,你这外人来插什么手?”段元泽不悦说道。

   

  “我与碔砆是同事之谊,怎能眼睁睁见他堕落?他本性单纯,若不是聂爵爷有心勾引他,他怎会自甘堕落?”

   

  “难道你娶妻就正常,就算快乐吗?”段元泽忍气暗示道。任谁也知道谈显亚之所以能入主内阁全赖背后岳丈支持,但相对也受其控制,他的才学与抱负只能依吴大人之意而行。他会急于拉谭碔砆脱离断袖之恋,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谈显亚薄怒,猛然拍案站起。

   

  谭碔砆摇头叹息,见掌柜循声上楼,她举手示意无事。

   

  段元泽冷笑道:“我的意思很简单,管好自己的事即可。碔砆告假,你也不必死跟着他来,到时嫂夫人误以为你别有用意,掀起一场风波,累及碔砆,那可就不妙了。”

   

  “哎呀,大伙加起来也要过半百了,何必吵吵闹闹,让别人看笑话?”当事者没动怒,只觉好笑。

   

  她站起要拉谈显亚坐下,却被他挥开,她没预料到他激烈的反应,往后跄跌几步,纤腰打到花栏,连忙稳住身子;扇子飞落,正好掉在经过的轿顶上,轻咚二声,弹到地面。

   

  “碔砆!”段元泽身手极快,在她扶住花栏的同时,抓住她的衣领,一股香气逼来,他错愕了一下。

   

  “碔砆,你没事吧?”谈显亚反应慢了一拍,见到客栈里的男人皆站起身来望向这里。他心里一惊,暗道就算他让碔砆脱离聂沧溟的魔掌,这样的美貌怕也会被其他男人骗去。

   

  她不以为意地展颜笑道:“没事没事,我好得很……”

   

  轿子停下,走出一人,她楞了一下,脑海才浮出警讯,就见那人抬起头望向二楼。

   

  “你离栏边远一点吧,方才真是吓坏我了。”谈显亚上前要拉离她,见到她脸色闪过淡淡恼意,心底略为吃惊。

   

  谭碔砆一向随和客气,笑颜永在脸上,让人瞧了就心底愉快;他跟着往下看去,好奇是什么人让谭碔砆困扰——

   

  “是章大人?”

   

  段元泽闻言,低叫:“不好,碔砆快退。”要托她身子往后移,又暗诧她的身子好轻。有碔砆在的地方,必有沧溟兄;沧溟兄若不在,必会托他照顾碔砆,但他知碔砆是沧溟兄的人,也不曾轻言靠近他,今天一近身,只觉这个碔砆……当男人太可惜。

   

  “来不及了。”谭碔砆面不改色地笑叹道,微微向楼下章大人颔首。

   

  “要躲什么?他是是吏部尚书,碔砆与他打交道只有好处。”谈显亚奇怪道。

   

  段元泽是武将,凶狠瞪人时格外今人骇怕。

   

  “你懂什么?”低咆才完,就见一名小厮上来。

   

  “咱们家大人有请三位大人下楼。”

   

  “好,咱们马上就来。”谭碔砆笑道。

   

  “碔砆,待会你就待在我身边,他若要你做什么……全由我来说话。”段元泽附在她耳边低语,又闻到一股香味。是碔砆的体香吗?一个男人有这样的体香,也难怪一向不曾动过心的沧溟兄会不顾性别地爱上碔砆了。

   

  “段爵爷,你这是大惊小怪了。吏部尚书与邵元节有交情,他若愿为碔砆在皇上面前——”话还没说完,衣领猛然被拉起。

   

  段元泽暗暗咬牙,压低声量地低怒道:

   

  “你身为朝廷命官,究竟是为百姓做事,抑或只求升官发财?难道你的眼睛被狗屎蒙蔽了吗?邵元节是怎样的人,你会不知道?你高中状元,图的是什么?碔砆若从此消失在你我眼前,不要说我不怪你,沧溟兄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谈显亚一头雾水,不及答话,就见谭碔砆与段元泽走下楼。他连忙追上去,慌乱中听见掌柜与小二的低语——

   

  “章大人不是在府里养了美少年吗?难道他还想打谭学士主意?”

   

  “谭学士容貌极清美,他的笑容也是让人心头舒服,我瞧……他是凶多吉少了。”

   

  谈显亚闻言心头一沉,赶紧追出去,盼能保住谭碔砆。一出酒楼门,就见另顶轿子停在章大人后头,正是他的恩师兼岳丈吴博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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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看之下,谭碔砆的容貌更显美丽。

   

  三年前只觉这孩子年轻而稚气,虽然是好看的少年,但总觉太过稚嫩,他若存心找,可以找上比这孩子漂亮的少年,而后这三年间偶尔远远看过,都让聂沧溟不着痕迹地带开。

   

  他也听过不少传闻,聂沧溟假借结拜之名,实已将谭碔砆视作爱人;他不碰,是因为不想撕翻脸,但从没有料过脱下官服的谭碔砆让他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蠢蠢欲动。

   

  淡黄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颇有弱不禁风的模样,长发束起,露出瓜子脸,他手下豢养美丽少年无数,却无谭碔砆这样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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