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乞儿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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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页

 

  裴穆清心一沉,立刻冲进了裴园——

  “弄蝶!”静悄悄的裴园中除了他的叫喊声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闯进房里,自然是没看见半个人影。再从房里冲出来时,忽地瞧见院子中央掉落了一件衣衫。他赶紧前去拾起,发现竟是今儿个早上交给她去缝补的衣衫,上头还有那笨拙的缝痕,料想她当时正要将衣衫拿来给他瞧瞧,却不料遇上了白若亭——

  他的心像是给狠狠的抽了一鞭,脑子里净想着最恶劣的情况:若是弄蝶死了!若是弄蝶死了——

  “大哥,别再胡思乱想了!嫂子福大命大,定能化险为夷的。唯今之计便是趁早找出白若亭藏身之处。”以免弄蝶当真死于非命,不过这话杨明可不敢说出来,免得白若亭尚未被擒住,自个儿就先叫裴穆清给五马分尸了。

  裴穆清沉重的点了点头,当下便急召手下四处去寻找弄蝶,自个儿也骑了匹千里名驹同杨明赶往拜火教,就盼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若是上天怜他裴穆清,就让白若亭依然还在教祠里吧——裴穆清在心底祈祷。

  抬头一望,可无巧不巧,老天爷竟下起绵绵雨来,像是哭诉着什么。

  裴穆清的脸色白了白,一拉缰绳,竟不顾性命和策马狂奔起来,直朝教祠而去……

  悠悠醒转后,首入弄蝶眼帘的便是死气沉沉的灰墙。她心想,在裴家牧场的这数月来,可不曾见过这般难看的墙壁!待遇上裴穆清时定要好好的同他说一下——这般难看的墙壁怎会出现在裴家大屋里?不仅她见了觉得恶心,只怕是连饭也吃不下了。

  当下,眼珠子费力的转了转,颇为困惑自个儿怎会睡得这般沉?连身子也挺沉重的——思及此,这才发觉原来她的身子已没了知觉,连一只手臂也抬不起来。自个儿是怎么?她挺努力的回想着,才想到她为裴穆清补好了衣衫,正想拿去让他瞧瞧她完美的手艺时,却于半路遇上了白若亭……

  “裴夫人,你可醒来了。”白若亭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我的衣衫呢?”她指的是为裴穆清缝补的衣衫。她一醒来头件事便是问这个,由此可知她尚不知自个儿正身陷险境之中。

  不过,才一问完这话,她就大感不妙了——

  先前还没注意到,如今这一望,才发觉自个儿正被捆绑在一个十字架上,难怪手臂会重得抬不起来,原来是叫人给绑了起来。再一张望,可就更不妙了!在她左边供桌上竟有一尊古里古怪的石像——那石像有一张凶恶至极的脸孔,和起码十来只以上的手臂。那些手或是合掌或做朝天状,尤其头顶还长了两只奇怪的角,发亮的眼珠正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前方——也就是弄蝶这儿。害得她连吞了数口口水。若说这是神像,毋宁说是一尊魔像!若不是她天生胆子大,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只怕此刻早吓得哇哇大哭,呼天喊娘去了。不过,当她瞧见白若亭手里锋利的匕首及搁在下方的铁盆时,这回想不哭也难。

  这摆明了就是那么回事嘛——

  白若亭想置她于死地!

  “看来,是我麻药放得太多了。”白若亭开口,转动左手的指环。弄蝶一瞧,这才发觉原来指环中还另有玄机:平日瞧这指环普普通通的,一点也不显眼,但却无人料到只要转动一下那指环,靠掌心的部分便会露出一细针来。那上头涂满了麻药,只要被此针扎到了,只怕非昏睡大半天不可。

  她瞪大眼。“你到底是何居心?我就说嘛!老早就看你不怎么顺眼,就是不知你是怎么当上教主的?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你若敢伤我半分,裴穆清可不曾饶你!”这是她的自夸,谁不知她对裴穆清是否真有这般重要,但唬唬他也好,说不定他一骇怕就会放了她也不一定。

  当然,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眼前的白若亭根本没被吓着,反倒是一提起裴穆清,他就一脸愤恨之色。

  看来,提到裴穆清只是加速了她了死亡。她早该想到裴穆清仇人多得数不清,把他的名号抬出来只是自讨苦吃罢了——她虽然在暗地里咒骂裴穆清,但私底下可是拚了命的打量周遭的情势,就盼能有机会逃出这魔窟。

  “若不是因为裴穆清,此地又岂会无我立足之地?”白若亭残酷的扬了扬嘴角,掀起左臂衣袖,露出一道长及十来公分的刀疤。“这刀疤是在与杨明缠斗之时留下来的,若不是他们二人,拜火教又岂会落到今日的下场?”他是愈说愈气。

  弄蝶眼珠子一转,大叫道:

  “原来你就是那杀人魔?”

  “裴夫人好聪明。”白若亭冷笑,用那刀锋轻滑过弄蝶的脸蛋,吓得她一身冷汗——她没被杀死之前,迟早会给活活吓死。

  “高寒那个蠢才!本来嘱咐他不要轻易妄动,偏偏他不听命令,以为裴穆清大喜之日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我就没那么蠢!想那裴穆清向来喜爱清静,又岂会在婚宴当日邀集众牧场千金前来一展舞姿?这其中定有文章。幸而我机警,才没跳进裴穆清设下的天罗地网中。”说来倒是挺得意的。

  弄蝶气呼呼地,也顾不得什么生死关头,破口就大骂道:

  “亏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杀了那么多的姑娘,难道你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去受苦?”

  白若亭冷哼一声,道:

  “青春之泉能延年益寿,长生不死,既是如此,又怎会下地狱呢?你若死不瞑目,倒可下去找那白老头。当年若不是他杀了先父,使先母悬梁自尽,我和高寒怎会在年纪小小时便无父无母?纵使他后来收留我为义子,但也弥补不了这杀父之仇,所幸十年前有机会得以手刃仇人,否则我岂能成为拜火教的教主?”

  原来白若亭才是当年那个以人血制造青春之泉的教徒之子。白父当年以为白若亭年纪尚小,应不记得此事,便收养了他,同时见高寒完全没有其父的劣行败迹,于是便一同将他带往关外生活。哪知这两个孩子不但将血海深仇记在脑子里,还承袭了其父生前的作风。十年前,白父便发觉这尊魔像似乎正是当年白若亭生父所膜拜之魔像,于是开始注意起白若亭的行踪来,但也因此替自己惹来了横祸——某日,趁着白父身体微恙时,竟将毒药混入药中,白父也就此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之后,白若亭便接掌了教主之位。头几年,他还不敢太过张扬,生怕会引起裴穆清的注意,只是专向关内女子下手。直至年前,那青春之血供不应求,才转而找上关外的女子——

  “你这恶魔!”弄蝶啐道。“迟早会有报应的!”从没见过这般歹毒的人!相较之下,她倒觉得自个儿比他好上千万倍。

  白若亭笑了笑,道:

  “即便有报应,也是等我将这祭品奉献出去之后了。待裴穆清发觉后,我早已离开关外,搭船回到南洋。说实在的,我倒想瞧瞧裴穆清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你可知要如何制成青春之泉?”那刀锋在她心口上微晃了两下。“首先,将你开肠破肚,让那些污秽之物流尽,再趁着你犹有一口气时,在你胸口画上一刀,取下尚在跳动的心脏。这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你可得忍耐忍耐了。”他邪邪笑了数声,似乎以见她脸色发白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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