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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页

 

  哪知田宗一接到金锁,是连瞧也不瞧上一眼,同时飞快地奔向中央,拎起银兔儿就往那悬崖下扔去……

  他的本意就是不留活口,倘若留下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将金锁易主之事传出,到时只怕他还来不及享受财富,就先让人给杀了!

  那展无极一见银兔儿跌落山崖,一时心神俱裂,顾不得田宗飞掌打来,击向他的背部──“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水,他却视若无睹地奔向崖边,忙伸出手臂,想及时拉住银兔儿。不料,刚触及她的左拳,来不及抓住她。展无极想也不想的,跟着跳下悬崖,见到那沿着峭壁生长盗充枝,忙不迭地一手攀住它,一手抓住银兔儿的左拳。

  好险,好险,倘若没有这救命树枝,他和银兔儿豈不没命?

  “银兔儿,你还好吗?”断裂声忽地传来,他抬头一惊,那树枝承受不了二人的重量,已有断裂的危险,而他虽抓住她的左拳,但她不能反握他的手,只有眼睁睁地瞧着她的左拳逐渐滑离他的手。

  该死,他已经失去她一次,何忍再叫他嚐那第二次的痛苦?倘若银兔儿的左拳能打开,他们便有教,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天意要他二度失去她?

  他一咬牙,是拚死也不愿放开她。她若死,他还能独活吗?

  “无……极……大……叔。”银兔儿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她也瞧见那树枝坑谙了,他若不放开她,豈不要二人一块死?

  她虽不想死,想与他一生一世的生活,可天不从人愿,她与他之间,若只能有一人存活于世,那她当然要他活着。

  她眼眶泛红,低哑地说道:“定是我没有金锁,才不能同你厮守一生一世。可──可我──爱你啊,为什么我爱你,却不能与你一生一世的生活……”左手紧缩的五根手指忽地刺痛一下,可她没心思管它,一逕说道:“倘若有来世,无极大叔,你也不要再有那金鑰匙,就不会碰上那拥有金锁的女子,那时你娶我,好不好?咱们就可以永远厮守在一块……”她忍不住哽咽,讨厌自个儿怎么这么爱哭,眼里尽是水气,想将无极大叔的容貌印在脑海中都不成,如此一来,来世她要如何才知道是他呢?

  “胡扯!谁追讌胡乱说话!我尚未厌镜鐓,你就想逃离我了吗。你若再说这种话,小心可有苦头吃了。”

  银兔儿扁了扁龜裂的小嘴,费力地皱起柳眉,问他:“无极大叔,临死之前,你可愿老实回覆我一个问题?”

  展无极本想斥责她说什么死字,可终究强忍住,柔声道:“你爱问什么儘管间吧!”

  “你喜不喜欢……不是,我是说……你娶我,除了看光我的身子外,就没有別的原因了吗?例如──例如就像我嫁你的原因一样!”虽是临死之际,但还是要知道他的心意,起码她可以开心地死去,如果说无极大叔爱她的话。

  虽想要他立誓,将来若遇那拥有金锁的女子,千万不要爱她,也不准娶她,这是她自私的想法。可她难道真要他独身一世。她忍心吗?至少他目前是爱她的,她也就能心满意足的离开这世间。

  展无极歎息,这才发现他始终没说出他的心意。

  “傻ㄚ头,若不爱你,我又何须娶你?”

  那银兔儿开心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左拳紧缩的手指又刺痛了,像是手臂被壓许久,会有那麻酥又刺痛的感觉。

  “好痛!”

  “银兔儿!”他大惊,银兔儿的身子下坠了些,左拳迅速滑落;他想要再抓紧她,冒着一同掉落的危险,他让自个儿的身子下沈些,这才及时握住她的左拳,正巧五指抓住银兔儿左拳紧缩的五指。

  就算捉住了又如何,银兔儿仍是在下坠当中。他一怔,发觉银兔儿的左拳虽又在滑落,但他竟能缓慢地扳开她的五指,在她掌心似乎有什么圆物……

  “我──我的左手打开了……”银兔儿又喜又惊,没想到死前还真能瞧见自己的左拳打开。

  “捉住我!”展无极吼道。见她趕紧反握住他,心中暫时一寬,可他也知银兔儿数日未进食,力量不大,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少爷?”那展无极带来的二名汉子一身血跡,在那崖边一见展无极尚活,趕紧找来树藤,合力将他倆拉上来。

  “那僮酉氲闳蓟鹨勖切值茉跍缁鹗保滞狄u咱们。这一耽擱,才让少爷夫人担心受怕。”那其中一名汉子解释道。当初,他还不抱希望地朝崖下瞧一眼,没想到少爷夫人竟奇迹似的活着。

  展无极一上崖边,忙将半昏迷的银兔儿抱进怀里,命令道:“快拿水来!”

  那其中一名伤势较轻的,趕紧跑去找水。

  “无极大叔……那坏蛋呢?逃走了吗?”银兔儿缩在他怀里,没见到那被乱箭射死的田宗。

  田宗以为就他一个人会设下陷阱吗?展无极也料到他定不会放过他们,差人连夜悄悄设下陷阱;只不过田宗用的是火药,而他用的是那猎人专捕猎物的方法,要不然凭他带来的二名武师能解决田宗吗?

  “你好好休息就是,其它的事我会担着。”

  银兔儿头晕脑脤的,本想伸手拭去他嘴角的血丝,然后骂他一句──你以为你长得高大,就能担起天下事吗?

  可她终究虛脫无力,只能伸手轻触他的脸庞,吃力的拋下简單一句──“我爱你。”两眼终于閤上,昏了过去。

  ※ ※ ※

  “好玩,真好玩!原来我银兔儿并非殘疾之人,左手跟常人一般无异。”半躺在床上的某个少妇,一会儿张开左手手指,一会儿又握紧拳头,除了初时尚不习惯外,也有一个月的时间让她拼命的练习,如今左手差不多与右手一般灵活了,这下看谁还敢笑她的左拳不能打开。

  门“喀”地一声打开,银兔儿忙缩进毯里,乖乖地躺在床上。

  “无极大叔,你整日守着我,是不是鋪子倒闭,没事可做?”标准的烏鴉嘴。“以前你不老念着我没空陪你吗?现下生意大多上了轨道,也不须我日日费心费力。”展无极笑着坐在床沿,而托盤上的补汤,让她瞧了就心惊。

  “又要喝?”

  “你身子虛,是该补一补。”

  “胡扯!你怎知我身子虛?”闻到那味道都觉得噁心了。这一个月来,哪天不喝这补汤的,再喝下去,她都成了补汤脸了。

  “那日是谁昏倒在我怀中?”展无极将她身后的枕头放直,要她半坐在床上,他亲手餵她。

  她扁了扁嘴,瞪着那一汤匙的汤,道:“这根本不能比较。倘若你餓了三天,又没水喝,你也会倒下去啊!”就为了她昏倒,一个月来,她想下床也只能偷偷下床,而他就像那大夫似的,整日盯着她喝药、喝补汤。

  到了晚上,她想抱着他睡觉,好有那安全感,他点头说可以,但她须在睡前再喝一碗补汤,否则他就睡客房;她想要亲亲他的嘴,他也点头说可以,但她须喝一碗十全大补汤,否则就不准亲他。

  这──简直太没天理了!

  难道他不再喜欢亲她、抱她,行那閨房之礼了吗?他厌倦她了?那她也要努力厌倦他才成。

  “小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先喝了汤才说。”

  银兔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先是乖乖喝下一口才问他:“无极大叔,我在想,那日你从我左拳里拿走的玩意究竟是什么,让我瞧一眼,好不好?”

  “可以!你先喝了这碗补汤。”

  “我喝了就可以亲亲你的嘴吗?”

  展无极的嘴角抽动,像是忍痛割捨什么似的,点头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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