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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的!"易子扬没好气地朝皮痒的古孝伦丢了支铅笔,"狗嘴吐不出象牙,开口没一句好话!"

  "难道不是?"古孝伦俯身,戏谑地瞅着他。

  易子扬想也没想,手肘用力顶了他胸膛一下,在听到他的闷哼声时,满意地别过头,抓过桌前的卷宗阅读,一边淡淡回道:"当然不是,我的纪录绝对令你自惭形秽,汗颜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叹枉为男人。" "呵!好个大言不惭,真是色性坚强。"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还是为易子扬的"零纪录"佩服到五体投地,"喂,你怎么办到的?"

  "怎么办到色性坚强吗?"他故意曲解他的话,"噢,这个啊!当然你要有这个本钱啦!不然女人一旦浪起来,你要是吃不消,真的就会应验那一句'浪女怀中死,做鬼也下流……" "喷,标准发情的公狗!"古孝伦下了个评语,"我跟你说正经的啦!难道没有女人怀孕,然后将责任硬扣到你身上?"

  易子扬耸耸肩,这种情形当然有过,只不过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诚如他一开始声明的,要跟多少男人是她们的事,他不会去干涉,有了孩子,也别卑鄙到往他身上栽。

  "若没十足的把握和安全措施,调情技巧再炉火纯青的女人我也不会碰她一下,女人想为我怀孕,借机套牢我,机会完全等于零。"

  哇!古孝伦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下,他不能不佩服易子扬了!同样是男人,他知道情欲一旦点燃,想全然控制住自己简直是——非人哉!

  尤其是做到易子扬的"零纪录"!

  "难怪你老人家现在还能安然坐在这里,有一阵子我还为你担心得要死,你知道的,现在性病多猖獗啊!什么淋病、梅毒,噢,最流行的是AIDS,你知道吗?我连'祭友文'都写好了耶!"

  "念来参详、参详。"他目光不曾离开案牍,转着手中的笔,头也没抬。应付这个烦死人的"窒友",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从容以对。

  古孝伦清清喉咙,装模作样地整整仪容,只差手中没一把潇洒的檀木扇!

  然后,他自编自演地开了口,吟起被他改得惨不忍睹的"念奴娇"。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下流人物。就在此处,人道是:北部易郎天母。床上激情,惊涛裂岸,卷起放荡欲。游戏人间,一时多少雄风……"他顿了顿,"精彩吧,全然道出了你罄竹难书的丰功伟业,还有下阙呢!"

  对着闷不吭声的他,古孝伦不减兴致。

  "遥想子扬当年,禁果初尝了,雄姿英发,所向无敌,床笫间,生命灰飞烟灭。罪有应得,滥情应笑我,早得淋病,死有余辜……"

  天,这能听吗?

  所幸苏东坡已然作古,不然古孝伦非落个气死才子的罪名不可。

  易子扬再也受不了了,他抬起头,阴森森地盯着他,"不挖苦我你会死是不是?"

  "谁叫你这么风流……噢,不,是下流成性。"

  "我警告你,要再让我听到你这段不伦不类的'祭友文',我绝对会让你比我早一步人土为安!然后,将这篇伟大的祭友文当成墓志铭刻在你的墓碑上,不信你给我试试看。"

  哦喔,老虎发威了!

  "噢!不了,小弟我何德何能,承担不起,还是大哥你留着慢慢享用。"说完,他立刻脚底抹油,逃离下一刻极有可能成为"命案现场"的是非之地。

  @ @ @

  拉回思绪,易子扬不由得摇头苦笑。也只有古孝伦才敢向天借胆,屡屡惹得他雷霆大发,火冒三千丈!

  窗外雨丝依旧,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已经由下午维持至此时。

  他顺手关了窗子,拉下窗帘,原本尚有微弱月光照拂的一室,立刻陷入了全然的黑暗。

  这种天气,连猫头鹰都睡死了。而他,全无睡意,一双灵灿的美眸浮上脑际,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只有全然的无邪。

  她仿佛精灵一般的天使,生气起来的模样——好娇俏、好生动,让他忍不住加深逗弄她的兴致。

  如今想来,抛伞的举动连他都觉得诧异,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他不是向来冷血的吗?怎么见着她轻颦眉的无助神情,会这么不假思索地送伞给她?还好他没冲动地开口说要送她回去,否则他现在一定会鄙视、唾弃自己的可笑行径。

  他甩甩头,抛掉脑海的遐思,她只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没什么好挂记的。

  三秒钟内,他会完全忘了她,并且不再忆起!

  别怀疑,他就是有这种本事,连古孝伦都说他"天赋异秉",上一刻才在床上打得激情火热,下一秒转身下了床后,再来问他刚才和他上床的人是谁,他会皱着眉告诉你:"不知道耶!总之是女人就对了。这样的问题很无聊。"

  也就是说,对象是谁向来不是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他不认为有什么意义。

  所以,如果有人问他:游戏人间这么多年,周游于千娇百媚的众多红粉中,其中更是不乏国色天香的倾城大美人,你可曾真正为谁动过心、难以忘怀?

  告诉你,易子扬会很放肆地大笑,然后像看白痴一样地盯着你,"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

  古孝伦就曾遭到这样的待遇。

  女人,是没智商的劣等动物!而会为女人动情的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的蠢蛋,尤其,他看尽女人最丑陋的一面,更不可能重蹈覆辙。

  也许,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动摇这样的信念吧!

  @ @ @

  "弄晴,又出去啊?"楼少钧目光自眼前的报纸移开,对着在玄关穿鞋的弄晴问道。

  "嗯。"回答的声音竟有些心虚,"家里头闷嘛!出去走走,透透气。"

  "小心点,别太晚回来。"他习惯性地叮咛着,有时都觉得自己像十足的超级奶爸,唠叨大的、看顾小的,堪称本世纪最命苦的男人。

  "知道了。"她背起帅气的小背包,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长发扎成了马尾迎风摇曳,她是属于充满朝气、青春洋溢的女孩。信步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了一个多月前曾来过的咖啡屋。

  抬首望了望辽阔天际,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已不再是一个月前的阴暗沉沉。

  不受控制的双脚往前跨去,她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坐在这个位子上。

  点了杯咖啡,她将浏览窗外的视线调往放在膝上的背包,纤细素手不自觉地隔着背包抚上其中折叠整齐的伞。

  目光再度习惯性地飘向角落的位置,空旷的坐位令她心头涌上几许失落的惆怅,几不可闻的幽幽叹息逸出唇畔。

  -个月来,她每有空暇便会潜意识地来到这里,背包内的雨伞已跟了她三十来天,每每不是望着它出神失魂,便是若有所盼地来到这间咖啡屋,坐在同样的位子,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起初,她告诉自己,她只是不想欠别人什么,想将伞还他,仅仅如此而已!虽然,这薄弱的借口解释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落寞,以及愈来愈沉重的怅惘愁绪。

  今天,她能再度见着那个傲视群伦的孤冷神采吗?

  一个月的等待,竟让她揪心地冀盼着,缕缕相思将她原本无忧的少女芳心缠缠绕绕,陷入了酸楚低迷的境地中,再也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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