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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如果她的身体能再养好些,或许就够狠心送她上手术檯。

  “下赌吧!”汤定桀急于说服他。“我可以马上安排机票,送她到英国去。”

  费璋云注视他略为急切的脸庞。

  是什么原因让定桀急着想将旭日送走?因为这里有预稚彼娜耍炕蛘呤且蛭勒抗ゾ拍昀矗缧惺呷獍愕幕钭牛敛还匦耐饨缙渌说乃阑睿踔撂勒镎涎菟锌梢傻氖挛铮材还匦摹�

  一直到他睁开了眼,看清周遭的世界。

  他想接手费氏公司,然而他向来尊敬的汤競声有如黄鼠狼似的到处防他……是的,防他。他没说出口并不代表他愚鈍得不知汤競声强烈的反应。一间小小的费氏公司让汤競声死命地抓权不放,为什么?

  当年,汤競声继承花希裴泰半的遗产外,尚接手花家两间子母公司,为何独独钟情于费氏?

  理由十分简单。花希裴的遗产早已散尽,子母公司成了他人的囊中物,仅剩费氏;在短短约九年里。

  不发威的老虎仍然是一只老虎;然而天生是只病貓,任凭如何想像,也永远无法化为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汤競声曾是三间公司的老板,也曾投身在商场的尔虞我詐中,可惜他所拥有的资产中,并没包括投资的眼光;就算九年前拿遗产来弥补公司的亏损,如今也因其他投资失败而赔掉花家子母公司。

  而费氏公司正一步一步走向子母公司的后路。

  汤非裔更別谈。完全承袭父亲投资的眼光,自行开业的公司已瀕临破产边缘。

  九年前,他们都曾靠着花希裴的一半遗产翻身,迄今呢?还想靠谁的家产来二度翻身?

  他的眼蒙蔽太久,瞧不清摆在眼前的真相。

  汤氏父子是不是有可能为了挽回公司而害死一条无辜人命?如是,是谁?汤兢声?汤非裔?

  “璋云,你可以考虑看看。早一刻决定,成功率愈高。”

  费璋云颇含深意地注视着汤定桀。“这项赌注足以影响我的一生。当年,我下错赌注,导致八年来我懵懵懂懂地活着,我不打算赌旭日的生命。”

  “下错赌注?”隔着薄薄镜片看着这个继弟,一时之间不由自主地掉开目光。他不敢直视费璋云。“你是说……你后悔动手为希裴报仇?”

  “不,我从没后悔过。”他的手握住韦旭日的冰凉小手。“我只后悔当年没找出真正的凶手。”剎那间,精銳的目光仔细收尽汤定桀脸庞上心虛慌乱的变化。虽然只有须臾间,却足以看出当年之事,汤定桀也有一份。

  费璋云闭了闭发热的黑眸。

  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可以信任的?

  连最信任的继兄都背叛了他。钱财真能腐蚀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

  “璋云,呃,真正的凶手?”汤定桀严肃的脸庞出现不安。瞄了一眼昏睡中的韦旭日,侷促地开口:“你是说,除了那两个老美,还有人倖存?那个花希裴……找是说希裴既然逃过一劫,我们放弃报复吧!中国有句俗话不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放弃报仇吧!?”

  “她真是希裴吗?”他淡然说,冷冷地注视汤定桀慌乱地捡起滑落的听筒。

  “怎……怎么不是呢?”

  费璋云抿起唇,面露疲憊。

  如果连相处二十年以上的亲人都无法信任时,在这个世界他究竟还能相信谁?

  ※ ※ ※

  我爱他。

  我爱他!

  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而已!

  求求你,別带我走!

  “我不走!”

  韦旭日大叫,挣扎睁开眼,一双漆黑的眼正离她一吋不到的距离注视着她。

  “嗄……”心脏差点蹦出胸口。“璋云……你嚇到我了。”她的心狂跳着,分不清是惊嚇所致,还是仍被梦魘困扰着。

  “比不上你嚇到我的程度。”费璋云徐缓地说,双手支着她的两侧,完全没撤开的打算。

  嚇到他?韦旭日的眼角瞄到四周惨白的墙。是医院吗?她又回到医院。浑沌沌的脑袋瓜模糊地想起在公司里忽然倒下的情景。她的眼怯怯地溜了一圈,终于不得不正视一吋远的费璋云。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红晕在惨白的双颊浮起。开口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刺痛。

  “谁想带你走?”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眼睁圆。“我……我属于你吗?”霸道的宣言的确是该抗议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着。

  他说,她是他的。嘻。

  费璋云扬起眉。由他身上传来一阵阵的温热。“你想抗议?”

  “才不。”她怯生生地笑着:“我不会说我是属于自己的,因为我……寂寞好久了。知道能属于某个人的感觉真好。”

  “我也能属于你的。”他低语,脸埋进她的发丝,頎长的身体倾贴着她瘦弱的身子。“我会恨重吗?”

  “不……”韦旭日脸红心跳地,悄悄从被单伸出双手,尝试地环住他宽广的背。

  他没反应?好极了,嘻,今天是她的幸运日吗?悄悄地用力抱着他的背。他很暖和,韦旭日闭上眼贪恋地享受这一份温暖的躯体。

  “我喜欢你,璋云。”她满足小声地咕哝着。

  就在先前,她作了梦。梦里四周一片黑夜,黑夜中像有人拖着她走,冰凉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温度,走过的路结成冰,呵出的气成霜,如同数年前那一夜,在烧灼的疼痛中死神拖着她走渡奈何橋。那一夜,她逃过死神的追捕,现在呢?如不是梦中忽然的温暖热气让她的呼吸顺畅、手脚发热,她还跑得掉吗?

  热气?

  韦旭日眨眨眼,小心地舔了舔红腫刺痛的嘴唇。是他——趁着睡梦中亲吻她吗?思及这个可能性,她的脸红咚咚的,喉头为之抽紧。

  她爱他。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如果有一天……她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到他……

  “旭日,你在哭吗?”费璋云感觉到她的抽搐,支起身体俯视着她。

  她的泪如珍珠,滚落枕边——

  “我……我爱你,璋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哽咽地嚷着。

  “我知道,我知道。”费璋云捧住她梨花带泪的脸蛋,冲口:“想继续爱我,就必须养好你的身子。我可不接受短短几年的感情,懂吗?你懂吗?”

  韦旭日哑然,傻傻地看着他。继续爱我?接受?

  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她的整个身子忽然止不住地顫抖起来。

  “冷吗?”他拉好毛毯。

  “我……我……”她的牙齿打起顫来,结巴:“你……的意思是……”

  费璋云皱起眉头,轻拍她热呼呼的脸颊。“我可不希望在我表态的时候,让你心脏病发。”他的神色未变,心脏之下的位置却在发痛。

  “表……态?”

  “对。你再发顫下去,我就吻你。”他的手从薄薄的毛毯上顺着她的曲线滑过。“这次我可就不止吻你的嘴。”曖昧的语气一时让韦旭日分了神、红了脸,也止了顫。

  “我一直没表态过我的心意。”费璋云的神色趨于严肃正经,眼底蓄着悸痛。“我,费璋云,娶定你,旭日。”

  韦旭日呆住。嘴唇微微启着,小鹿似的眼珠震撼、惊喜地望着他。

  “娶……我?”

  “我娶的是旭日,不是病罈子。我会为你找最好的医生,散尽所有家财,也要治愈你。”

  “不……”事实将她刚刚还在天堂的心打入无边地狱。“不可能治愈的……不可能的……”

  “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她急促的语气表露了她的真心真情。

  “你想嫁我?”

  “想……”想极了。日日夜夜的美梦,因为是梦,所以才知道没有实践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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