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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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热闹的草地上,人全走光了。
天际火红的落日,宛若她绝望的心,一吋吋的往下沉。
向晚的冷风一阵阵的掀起她的裙襬,也刮得她的心阵阵发凉。
他真的不来了吗?
可瑷坐在草地上这么问着自己。
眼看落日已渐渐隐落天际,她却还抱着最后一丝残余的冀望,希望能看到他匆忙焦急赶来的身影。
她双眼紧盯着小路的尽头,就怕错过他。
她甚至还傻得希望太阳不要下山,让她再等阎彻一下下,或许,他很快就会赶来,说不定他只是正好忙着,也或许路上塞车----
但,她在骗谁?
一天了,她就这么从早上一直等到日落,就算他再忙、车阵塞得再长,若他真想来,他也早该来了!
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天际,天边只剩下最后几片寂寥的晚霞,终于,她缓缓站了起来。
不用他说,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你所愿----我会彻底走出你的生命!」她心酸的对着冷凉的夜风低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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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彻冲出阎氏集团大楼,高级的黑色奔驰轿车,已经准时在大门口等着。
「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开就可以了!」
不顾司机老杨错愕的目光,他急忙跳上驾驶座就往阳明山顶一路奔驰而去。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他得赶快才行!
他心急的再度踩紧油门,往山路急驶而去。
随着离阳明山越近,脑中那张甜美慧黠的笑脸就越清晰。
阎彻从没有这么迫不及待遇,他想看到她,相将她揽进怀里尽情吻着她,告诉她,他爱她!。
多亏了康薇雅----他不得不承认,这回她是真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恳求着他的重新接纳,还信誓旦旦的哭诉着对他的感情,阎彻还没发现过去他有多盲目、多愚蠢。
竟然会因为一段错误的过去、一个不值得投注感情的女人,在该与不该间挣扎着。
而他也终于认清可瑷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错过的女人!
这一刻,他打从心底感谢康薇雅的出现,才让他恍然顿悟了一切。
但幸好,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随着脑中纷乱的思绪与兴奋的情绪,他俐落的转进一条羊肠小径,往上回跟传播公司前来勘查地点时的路线走。
他知道再过两分钟,他将会看到那张思念的脸孔,惊喜而又意外的迎接他的到来。 一想到率直的可瑷一看到他的出现,可能会开心得又哭又笑,他的唇边就不觉浮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然而过于沉浸在兴奋情绪中的阎彻,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野狗从草丛里冲了出来,他下意识的转动方向盘闪躲。
孰料,车子失速的冲进草丛后,就一路冲向草丛尽头,而在车子前头等着的,赫然是一片陡峭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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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焦的等待有如一辈子那样长!
但是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终于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他仓皇赶来的挺拔身影,她缓缓绽出了一朵绝美的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着他逐渐走近的身影,她轻轻的笑了。
「妳以为妳这是在做什么?妳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吗?」阎彻一见到站在草地上的可瑷,忍不住气急败坏的骂道。
他是气她,却更担心她不知会做出什么傻事!
「你担心我!」可瑷含笑平静的看着他。
「我没有!」阎彻别过身去嘴硬的否认道。「妳搞砸了我的广告,我是来找妳算帐的。」
「可是你眼中写着担心。」可瑷缓缓走到他跟前,仰头直视着他。
「妳会错意了!我只是担心形象广告无法如期播映。」
「你说谎!」可瑷笑了,眼中有着甜蜜的满足。
「是的!我是爱妳,从很早已前就爱妳爱得不可自拔,这样妳可高兴了?」他又急又恼的遽然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愤愤的吼道:「妳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妳究竟还想怎么折磨我妳才肯罢休?!」
他的双手紧紧抱住她,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盈满心扉的满足与幸福多得让她几乎无法负荷,更让她快乐得忍不住想哭----
可瑷是在泪湿的枕巾中醒来。
几天了,每天晚上她一直反复做着这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梦。 她只想逃----远远的逃开他、逃开让她伤透心的台北。
于是,为了遗忘一切,她躲了起来,将自己远远的放逐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
她没有向阎氏集团辞职,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带了件简单的行李,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中部的山区。她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向人租了间小屋,一切都安定后,只打了通电话回家,简单报告说是要在外头散散心一阵子。
这回,可瑷的心真的碎了,她甚至不想向任何人做任何解释,只希望能安安静静、不受打扰的过日子。
在山里的日子很简单,她每天除了在小屋子附近的林子里散散步,要不就是在窗台边吹风看书,偶尔什么也不想、不做,只是仰望着天空发呆。
虽然才早上不到八点,但可瑷却已了无睡意。她起身走进简陋的浴室,洗去脸上残余的泪痕,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到附近林子里散步边摘些野花,走了一圈出来,就看到房东太太自她屋前走过。
「房东太太!」可瑷忙叫住她。
「甄小姐,妳起得真早!」圆润的房东太大亲切的朝她打招呼,举手投足尽是乡下人惯有的爽朗与朴实。
「房东太太,我那浴室的热水不热,可不可以麻烦妳请人修一下。」可瑷客气的说道。
「不好意思喔,老房子了,总是东壤西壤的。」房东太太羞赧的搔搔头道。
「别这么说,您愿意腾出房子租给我,我才要说不好意思哪!」可瑷偏着头笑了,清新甜美的脸蛋令人屏息。
「那种老房子我是不好意思租人的啦,还不是我那儿子喜欢妳,硬是要我把它租给妳,否则----」
「妈!」
正欲开口,远处的工寮里突然采出一张早已涨红的憨厚脸孔,气急败坏的吼住她。
「好啦,不说、不说!」房东太太尴尬的朝儿子摆摆手。看着两人逗趣的表情,可瑷不禁笑了。
房东太太一转头看见可瑷摀着嘴笑,也跟着笑开了。
「我这儿子就是这样,土里土气没见过什么世西,脸皮薄的很。」
「不会啦!阿忠是个很朴实的男孩子,这样很好。」可瑷真诚的说道。
「哪里!是甄小姐不嫌弃。」房东太太敛起笑正色说道:「不过,甄小姐,说真的!妳别怪我多管闲事,像妳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一个人到这种偏僻的山上来?」
「也没什么,城市住久了总是觉得烦心,所以才到这山上来散散心。」可瑷避重就轻的说道。
「这样啊!」房东太太虽然嘴里这么说,眼里却仍有几分怀疑。
「妈,有人说要找甄小姐!」阿忠匆匆丢下一句话,又急忙跑进工寮里。
可瑷好奇的随着阿忠的话声望去,只见一个她连在梦中都会出现的身影,就站在几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