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对我,并不是全无感觉的,是不?」
她的话声极轻,却像一记响雷撼动了他的心坎。
霎时,他为自己竟大意的再度为情深陷,感到恐慌与无措无措?他堂堂一个纵横商场的阎氏集团总裁,竟然会为一个女人感到无措?
这个念头让阎彻心里猛的一惊。
他遽然推开怀里馨软的身子,甚至不及瞥见她脸错愕的表情,就转身大步离去。
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好好的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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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骄傲、固执的猛兽都有种奇怪的习性,一日至了伤就会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愿让别人看到一丝软弱的丑态。
阎彻就像是这种骄傲至极的猛兽,一日里露出弱点,就马上把自己藏起来。
但他不上是把自己藏起来,还试图麻醉自己!
阎彻靠坐在客厅墙边,虽然已是醉眼蒙眬,却仍一刻也不停的举起酒瓶一口口往嘴里灌。上一次他喝得烂醉,是为康薇雅的离去、为麻醉已死的心,而这回,他又是为了什么?是哀悼自己已死的心,还是在逃避什么?
阎彻记不得自己醉了又醒、醒了又醉过几回,也数不清自己究竟几天没有到阎氏集团上班了。
为什么?阎氏集团是他的王国,他怎么会连自己一手撑起、壮大的事业王国也不敢去了?!
因为,阎彻清楚知道----她就在那里!
出自于心底强烈的警讯,他害怕再面对她,更逃避任何一个会被她牵动心绪的机会。
所以,他宁愿躲在这里,将自己安全的隔绝在能被她影响的范围之外。
铃铃铃----
突然,静寂的客厅回荡着尖锐的电话铃响,打断了他正欲饮酒的动作。
合效转头瞥了眼茶几上、固执得响个不停的电话,听若未间再度举起酒瓶狠灌了一大口。
他不在乎,什么也不在乎了!
阎彻愤怒的丢开手中人口异常苦涩的酒,摇摇晃晃的起身想再到酒柜拿酒,孰料,颠踬着脚步来到酒柜前,才一拉开酒柜,身后就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原来你是在借酒浇愁、想麻痹自己!」
闻言,阎彻绷着脸倏然转身,像是在防备某种强大的威胁。
「妳怎么进来的?」他冷声低吼道。
「自己走进来的!」他甚至连门都没有关。
可瑷无法形容,当她看到阎彻宛若受伤猛狮似的狂暴眼神时,有多痛心震惊。
「回去!」他语气不善的吐出一句。
「你没去上班,大家都很担心你!」可瑷无视于他的暴怒,平静的望着他道。
「妳最好记清楚,我是总裁、妳的上司!我要不要上班绝不是由妳管辖。」阎彻寒着脸警告她道。
「现在并不是在阎氏集团,私底下的关系就算是朋友,朋友相互关心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她并没有被他凶恶的语气吓着。
「对我而一言,妳什么也不是,只是个领我薪水的小员工。」阎彻嘲讽的一笑。
「你喝大多酒了。」叹了口气,可瑷静静的捡拾着散落一地的空瓶。
「我的事妳管不着。」他阴鸷的瞪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不能任由你伤害自己。」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喝掉这满地的酒,难道他不知道这会有多伤身?
「别那么理所当然的表现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阎彻恨恨的吼道。「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妳只要安安分分的做妳的事,等着领薪水就行了。」
「我不能!」她很贪心,不只想要一份安定的工作,还想要他的爱。
「别挑战我的耐性!」
他咬着牙挤出一句。以前对她容忍,并不表示他会一直这么好说话。
「我只是……」
「滚出去!」
不待可瑷说完,阎彻突然暴怒的冲上前来,一把拨开她手中的空酒瓶,酒瓶遽然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骇住,可瑷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被脚后的酒瓶给绊得往后摔倒在地,左手也硬生生的压上一地的酒瓶碎片。
「痛----」尖锐的玻璃陷入柔嫩的掌心,让可瑷疼得痛嚷出声。
阎彻脸上阴鸷的表情,迅速转变成错愕不信。
他惊望着跌进玻璃堆里的可瑷,心跳几乎停止。
天,他做了什么?!
甚至不及思考,他急忙奔过去,翻过她的手,才赫然发现她柔嫩的掌心扎满玻璃碎片,布满鲜血的白皙手掌,看来格外令人怵目惊心。
「抱歉!我不是有意伤害妳,而是……天!我该怎么办?」
可瑷从来没有见过冷静漠然的阎彻,出现这种痛苦挣扎的表情。
「我没关系!」他的表情让她不忍。
「痛吗?」他小心的替她挑出扎进内里头的玻璃碎片,边抬头看她。
可瑷咬着牙摇摇头,强压下掌心传来的灼热痛楚。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孔,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在可瑷心底鼓噪着。
千万别在总裁面前提起康薇雅这三个字,切记!
她忘了玟心的警告,一心只想抚平他眼中的孤郁,释放他心中压抑的情感。
甚至来不及后悔,她鼓起勇气开口道:
「忘了她吧!康薇雅并不代表所有的女人,天底下还是有很多好女孩----」
「妳从哪里听来的?」顿时,阎彻脸色丕变的倏然抬头瞪着她。谁都知道,这个名字在他阎氏集团是一个禁忌!
「我……」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妳,凡事都该适可而止吗?」
阎彻遽然箝住她纤细的手腕,眼中翻腾的愤怒与阴蛰宛若失控的狂兽。
「你不值得为那样的女人,埋葬自己的感情!」她心痛的喊道。
「妳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没有资格教我该做什么!」阎彻愤怒至极,箝住她手腕的大掌蓦的收紧。
「难道一次的失败,让你就此失去了爱人以及被爱的能力?」
「妳这么处心积虑究竟想要什么?钱?名利?还是地位?」阎彻咬着牙阴鸷的吐出一句。
「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的----爱!」可瑷强忍痛楚,坚定的仰望着他道。
「我什么都可以给妳,除了爱!」
可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的望着险中的愤恨与挣扎、剧烈纠缠翻腾着。
阎彻不经意一转头,看到她受伤的的手,因他箝制的大掌收紧而沁出鲜血,像是被烫着似的遽然松开手。
留下冷厉的一瞥后,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卧房,门力甩上门,任由她一个人兀自站在客厅里。
可瑷看着紧闭的门扉,终于隐隐领略到,或许这一辈子他就会这么将自己封闭起来,将任河的关心与感情排拒在心门之外----
而试着想敲开他心门的她,也只会落得伤痕累累的下场罢了!
她落寞的转身走出大门,一股浓重的失落与痛楚,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手上的伤口痛,还是绝望得近乎窒息的心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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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瑷托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两眼盯着远处发怔,好半天一动也不动。
「小瑷,妳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耶!」
正在她胡思乱想间,身旁传来玟心开朗的声音。
「没什么!」可瑷敷衍的笑了笑,赶紧抓起一份文件专心打起来。
「哎----听说传播公司已经找到了五、六个小模特儿了耶!我刚刚在楼下的公关部看到那群孩子的照片,一个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好可爱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