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妳自己够坚强,没有人伤得了妳。」他淡然的说了句。 「我的男朋友跟我的好朋友交往,现在还要结婚了,我却还得含笑祝福。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泪眼婆娑的抬眼仰望着他,神情宛若一个迷失的孩子。
阎彻震了下,他不敢相信!
心早已如止水的他,竟还会被她宛若孩子般脆弱、又无助的神情给拧痛了心。
那样彷佛遭全世界遗弃的绝望与心痛,竟彷若是当年的他!
倏的,他淡漠的眼神软了下来,眼前这个女孩不再只是个员工、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是跟他一样同病相怜的失意人。
「我不知道我能相信谁?」她抽噎着说道。
她的刻意遗忘、她的佯装坚强,让她觉得好累,好累----
「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够了!」阎彻放软了语调道。
「相信自己?」可瑷怔然望着他好半晌,忍不住又哭了她对自己已全然失去了自信,如何还能相信自己?!
可瑷孩子气的以手背抹着脸上的泪,哭的情难自抑,这也是生平第一次,她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这么彻底的泄露自己的情绪。
阎彻看着她哭得涕泪纵横的脸蛋,虽然难看了点,却奇妙的唤醒了他蛰伏许久的人性。
他迟疑半晌,终于还是情不自禁伸手抱住她圆润柔软的身子,将她揽进怀里。
「哭吧!」
可瑷被他紧拥在怀里,尴尬得浑身僵硬。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一方面是为自己圆胖的体型感到难为情。
虽然她打从心底把他当作朋友,但事实上 他毕竟是她的老板、上司,这道悬殊的界线,不该这么轻易跨越----
但是此时此刻她需要的是安慰、一个温暖的怀抱,能毫无条件的容纳她所有的悲伤,终于,可瑷还是放松了警戒,尽情的在他怀中哭着。
不知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女人的馨香与温暖,这一刻,阎彻心底竟有股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与----平静!
那是一种奇妙而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多年来仍充满挣扎与矛盾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同时也被怀中的馨软与充实,勾起早已遗忘的一丝悸动。
好不容易哭够了,可瑷一抽开身,才发现一脸眼泪鼻涕全糊到阎彻的衣服上。
「你的……衣服……」可瑷难为情的以衣袖拼命想抹干,拓印在他胸口上的一大片水渍。
阎彻不以为意的低头看了眼自己,淡淡的笑道:
「没关系,妳的眼泪替我把衣服洗得很干净,用不着再擦了!」
闻言,可瑷忍不住噗嗤一笑。颇为意外看似沉稳严肃的他,也会有这么幽默的一面----而且还是个冷面笑匠!
「想哭就哭、该笑就笑,真实的为自己而活,何必难为自己,是不?」
他的一番话听似平常,却隐含深意,像是提醒她不该伪装情绪,委屈了自己。
这些她都懂!但天生的软心肠,一旦要改变谈何容易?况且那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但无论如何,她都感激他的帮助。
「阎----不!总裁,谢谢您!」她红着脸致谢。
「妳该多笑,泪水不适合妳!」他静静的疑望着她道。
他的话让可瑷不由得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响应。
「回去吧!」
「喔!」可瑷勉强一笑,却仍尴尬的僵立着。
她恐怕是迷路了!刚刚是一路哭着跑来,恐怕得再一路哭着回去才找得到路。
像是看出她的困窘,阎彻竟笑了。
「我送妳回去!」
可瑷既羞赧又感激的点点头----此刻,她心底像有根小小的芽尖,悄然冒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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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瑷向来是个很能调适心情的人,睡了一觉起来,她又一如往常的上班下班、能说能笑的过日子,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而且随着在阎氏集团里越久,她对每项业务越熟悉,工作就越吃重,有时候她甚至忙得连上洗手间的时间也没有,更遑论是自怨自艾了。 「三贱客」----不!「三剑客」一天中最重要的批评会议,在可瑷好不容易偷空匆匆走进洗手间后,又热闹的展开。
三剑客----来了一个多月,可瑷将老爱在她背后冷嘲热讽的钟筱萍、梁娟跟李芳芳三个人起了这个外号。
她们之间偶发的冲突,虽不比三国演义激烈,却像是站在楚河汉界的两端,永远也不可能交好。
也不知道真是巧合、还是她们故意想说给她听,每次她总是挑准了三剑客刚从洗手间回来,才进洗手间以避免碰儿她们。
谁知无论她再怎么躲,却总还会在进厕所进行到一半,就听见她们进洗手间,热烈的开起会议。
有时她真的会以为,她们根本是故意说给她听,欺负她好脾气不会吭声。
甄可瑷,妳在伯甚么----可瑷在心底暗骂自己。
她以前就是如此,吃了亏、受了委屈,她总是默默的往肚子里吞,宁愿苦了自己也不愿意得罪任河人。但她受到了教训。
进了阎氏集团,她始终抱着以和为贵的态度,不愿跟她们起冲突。
即使她们从不掩饰对她的敌意,也老是喜欢嘲讽她圆胖的身材与长相,但她总是为了同事情谊,为了怕撕破脸而隐忍下她们伤人的冷嘲热讽。
但长久下来,她逐渐发现,一味的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没有任何意义,她的心软也不会为她换得平等而客气的对待,只会纵容她们的嚣张与日益得寸进尺。
&想哭就哭、该笑就笑,真实的为自己而活,何必难为自己,是不?
顿时,可瑷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响起阎彻说过的话。
她知道她们欺善怕恶的行径,绝不会因为她好风度的容忍而收敛。
她再也不委屈自己了!
深吸了口气,可瑷打定主意,坚定的拉开门闩,走了出去。
「我说那小胖妹,最近老是对总裁拋媚眼----」
一看见她突然在话题进行当中出现,三个女人的嘴张得大大的,全楞住了。
看着她们脸上尴尬的神色,可瑷突然有种大快人心的畅快。
「妳们知道吗?其实我喜欢总裁,说不定……还可能爱上他了哪!」 其实可瑷打从心底根本没这种念头,但知道三剑客老是把她当做假想敌,她就越是故意想气她们。
「妳……妳真是自不量力,总裁不可能会看上妳的!」楞了好一下,梁娟终于忍不住冷嗤道。
「没错!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材长相上当孩子奶妈还差不多!」李芳芳也气愤的说道。
「虽然如此,但总裁对我,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
可瑷好整以暇的抹上洗手乳、仔细的清洗每一根指缝,边轻描淡写的说道。
「喔?」三剑客先是瞠大眼,继而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等着她自圆其说。
「请问妳们跟总裁一起坐过车吗?」她一脸莫测高深的转头看着她们。
「总裁是甚么样的人物,我们这些小职员,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坐车?」始终沉默的钟筱萍,终于也忍不住开口驳斥道。
「这妳们就错了!总裁就曾经用机车载过我,而且----」
「而且甚么?」三人的脸色微微发青,像是随时会冲过来揪她头发似的。
「而且,总裁还要我把手环在他的腰上哪!」这句是可瑷气不过,自己加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