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他低声问。
“不痛……”高桥秀治咽了一大口口水,以润泽喉咙乍升的干涸。
处于之身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疼痛,然则当一个人正在燃烧之际,他怎么会记得那一丁点针扎般的疼痛!
“回房去休息,你昨天根本没睡多少。”达里奥意有所指地微笑着。
“你还敢说!"凶巴巴的话语,在碰见他燃烧的视线时顿时消软而下。
“我期待夜晚的来临。”达里奥色色地望着她的双唇。
高桥秀治辣红了脸,抽不回身子,只得聊胜于无地瞪了达里奥一眼,双唇用日语埋怨了句:”老狐狸!”
难怪总说意大利人是挑情高手,连达里奥这种大冰块都可以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更遑论其他男人了!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妮西雅微笑地凝望着这一对夫妻。玛丽亚说他们那两间相邻的套房,昨晚只弄绉了一张床,而藤原优子一回家就往书房找达里奥一一那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举动!
“你们俩现在的亲热还真是不亚于新婚夫妻。”妮西雅对着达里奥脸上轻松的笑意说道。也许司佛萨家族又要有小孩子的笑声了!
“逛街逛得开心吗?”达里奥随口问道。
“开心哦!”高桥秀治闻言,精神立即亢奋起来。
“她的举动连我都开心."妮西雅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你喜欢什么,让她买给你是正常的。”达里奥只当是她们两个人购物互赠。
“你问问她究竟在开心什么吧。”妮西雅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好戏。
“遇到什么好事?"达里奥望着藤原优子脸上的雀跃,喜欢她鲜活的表情。
“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是做了件好事!”高桥秀治眉飞色舞地对他说道。
“我在罗马碰到两个色狼,他们摸我的屁股,还想借机碰我的胸部。”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达里奥脸色一变,双眉之间酝酿着风暴。马利欧在做什么!
“当然值得高兴啊!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一一个被我打到流鼻血,一个捂着他的男性自尊逃之天夭哟!”高桥秀治得意地插着腰,很高兴地等待着达里奥的褒奖。
“如果那些人手上有枪呢?”达里奥严厉他说道。
“放心啦!”高桥秀治很豪爽地拍拍达里奥的肩."我去年到纽约旅行都没碰到枪战了,当然也不会在这里碰到。"
去年到纽约?达里奥皱了下眉。藤原优子真的得了妄想症?去年她去了法国、英国,但是没回过美国啊!
“我一路走来都觉得有人在监视我。”高桥秀治仰头对他说道,神情有些怀疑。
“你多心了吧!八成是有人跟踪你——罗马的无聊男人数量之多居世界之冠的。”达里奥敷衍他说道。
多心才怪,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高桥秀治嘀咕了两句:“我穿衬杉、牛仔裤都还要来犯我,要是我今天穿裙子,岂不更多人来扰骚."
“你打他们没弄伤自己吧?”达里奥执起她的手细细端看着。打人打到流鼻血,这小妮子也够凶辣的!
“没有."高桥秀治奇怪地看了达里奥一眼。
拿鞋子打人怎么会弄伤自己?
“看来玛丽亚说的话都是真的了。”派莅低声对丈夫普里莫说道。
高桥秀治此时才注意到大厅一侧的小沙发上坐了一对夫妻。
“你们好."高桥秀治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你好。”普里莫和派莅上前给了这个活泼的女人一个拥抱。
高桥秀治不自在地对他们傻笑,同时不自觉地做出鞠躬回礼的动作。
大家看她的表情都很怪哩!
" 你长得很像达里奥。”高桥秀治睁着大眼对普里莫说道。
“应该是像吧!我们是父子。”普里莫笑着说道。
高桥秀治不自在地咧嘴一笑。再多发生几次这种事件,达里奥八成又要捉“她”去看心理医生了!
“明天家里有一场订婚宴会,你要不要建议一些日本菜色?”派莅试探地问道,温和的外表下却有着与儿子一样的坚定
“拉面!”高桥秀治眼睛一亮,一副极度垂涎的表情。“那是一种日本式的汤面,汤头要用猪骨头下去熬上很长一段时间,入口的芳香顺口绝对不输给意大利面!”
“客人有一百多个,那样太麻烦了。”派莅实际他说道。
“喔!”高桥秀治咽了好几口口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好久没吃到拉面了.
“亲爱的,你饿了她几餐了?"派莅笑问道,将他们两人的情况全看在眼里。
“他没饿着我啦!”高桥秀治摇着头说道。
“一个不会赚钱的男人的确可能会被她吃垮。”达里奥捏捏她的脸颊,宠爱地望着她。
“才不会哩!”高桥秀治对他大声抗议道。
“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喜欢日本食物?"派莅问道。
“人会改变的."达里奥抚摸着她的脸颊,以一种父母都未见过的温柔神情说道:”而有些改变,是让人高兴的。”
第七章
“对不起!”高桥秀治慌慌张张地从厕所跑出来。
躲过几个嘲笑的目光,他在心里诅咒了好几声。笑什么嘛!他只是”又”不小心跑进男人厕所罢了!
走出洗手间,高桥秀治好奇地看着参加宴会的人。一般而言,除了达里奥、普里莫和派莅之外.这些南部意大利人的身材都不若北部意大利人来得高佻,玛丽亚和工作的人多数都是属于圆滚身材。
其实他比较喜欢南意大利人,这里的人都是笑眯眯而和善的——虽然他们的笑容在见到“藤原优子”时,会在瞬间消逝。
高桥秀治走到一个充满了乐声、歌声的小团体旁边,才想贮足聆听,那几个歌者的喉咙就好像被人勒住了一样,四周开始变得鸦雀无声;弹吉他的男子干脆停止弹奏,不客气地交插着双臂,摆明了一副等人走开的模样。
好尴尬的场面!高桥秀治轻咳了两声。才半侧转过身,大合唱又在他身后展开,不服气的他,立刻回头,所有声音马上“咻”地一声完全消失。
一次、两次、三次一一当他玩着这种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玩到自己都快破口大笑,而那群有着阳光肤色的黑眼珠人民仍然当他是蛇蝎时,高桥秀治无趣地朝他们扮了一个鬼脸,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他才一走,身后的歌声又高亢地响起——高桥秀治只得想像自己是在歌声的欢送之下光荣退场。
“不热吗?”妮西雅将一顶帽子递给她。初春的卡布利是温暖且阳光普照的。
“不热,反而有点冷!”高桥秀治将那顶女人戴的帽子拿在手里,很无奈地看着自己被隔离在主要的谈话圈外。
妮西雅了解地微笑著。“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试着想加入他们的。”
“他们好像也不大欢迎我的加入."高桥秀治耸肩说道。
“对于家人及朋友,我们其实是很包容的一一除了某些特定状况的人。”
“譬如说让达里奥戴绿帽的老婆?"高桥秀治语出惊人他说。
“大家不友善,纯粹是因为你以前从没给过谁好脸色。”妮西雅拉着她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还好你会经离家出走这件事,大家还不知情,否则你可能会被人吐口水——达里奥是大家十分尊重的对象。对了,你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谁晓得他跑哪里去了!”高桥秀治脸色赧红地抱怨着。早上醒来就没见到他的人影了,一副吃完落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