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撩人的样子,给别人看到还得了。
杜云鹏打了条冷毛巾覆到她额上。
楚冰星眸微睁,体内的热度让她散发出少见的粉红神态。
「啊——」她舒服地喟出一口气,拉开自己的领口。
[这里也很热」她指著自己的胸口,微睁的眸睨看著他。
杜云鹏依言看去,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无奈地仰头看向屋顶:没有故意偷看,却还是将她襟口下雪滑的双峰全印到了脑海中。
那白嫩肌肤上泛著一层粉红,几颗晶莹的汗珠像在引诱他的指尖轻拭一般——
这样要他怎麽志得了嘛!
「胸口很热——冰水」楚冰拽起他的手摆到肌肤上。
杜云鹏猛然一震,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要他以後怎么做人啊?
她紧皱起眉头,双眼一闭,呼息一缓——
「喂」杜云鹏轻拍著她的脸颊,却发现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他毫不考虑地拉开她的襟口,将整片的冰毛巾盖满了她的胸口
人命可比他的眼睛重要多了。
她看到鼎了,
那只和她有缘的鼎泛出玄黑之气位於城北的一隅。
楚冰将周遭的环境仔细看了一次,特点记下了「镇北王府」四个大字。
为什么她会看到鼎?自从那日嘎血後,她早已无法以灵力窥探什麽了。
楚冰一皱眉,才低头,便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中。
灵魂出窍!
难怪她会看到鼎的讯息——灵魂一旦出窍,触觉、知觉便会特别灵敏。
楚冰将目光移向床边的一大一小——小的坐在床尾睡著了,而那个男的——
他叫什麽名字?
杜云鹏。
楚冰蹙起眉头,因为杜云鹏正皱著眉,用他疲累的双眼凝视著床上的「她」。
他在想什麽?楚冰的目光流连过他的眉、他的唇、他的手
他的手在摸她,
楚冰脸色一凝,瞪著他的大掌抚过她的脸颊。
她的脸颊传来陌生的刺痛楚冰微愣了会,灵魂不应该有感觉的啊。
「快醒来吧。」她听见他这麽说。
他怕她连累他们父女吧?楚冰在心里忖道。
如果她死了,他似乎该负起」种名为「道义」的奇怪的世间责任真怪,她与他非亲非故的,死了又干他何事?
「我以为我不会对女人动心的,我们这个丫头,就够我忙的了。」杜云鹏凝视著「她」的雪白脸色,男性的大手缓缓地——
握住她的手。
楚冰的胸口一凛,手掌直觉地一缩——
他其实长得不错,是那种五官好看的男子。乍看之下,或许说不出来哪个部份特别出色,但绝对是让人看了一眼便会心生好感的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但是我实在怕你再也睁不开眼了。」他打了个冷颤,咧了口白牙。「快醒来吧。」
楚冰飘到他的身边。他是在咒她死吗?
她脚尖着地的那一刻,他冷不防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始向後退了一大步,却还是让他的身子穿过了她。
「君儿这固执丫头,明知道这里冷还硬要待在这。」杜云鹏替女儿盖上了被子。
他——穿过了她!
楚冰伸直自己的手,想看清自己的形体,却发现她完全看不到自己!
她是透明的、不存在的!
但,为什么她可以如此清楚的看到这屋内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自己紧握了手心,却看不到自己该有的细长十指。
她张口叫人:「杜云鹏。」
她喊了,但没有声音。
急了,她伸手想捉住杜云鹏,他却只是左右张望了一回,又坐回「她」的身边。
[楚冰,你还好吗?」一个轻柔的女声渗入她的意识。
[范青青!」楚冰睁大著眼,见到一抹浅青色的影子逐渐靠近了自己。
「没想到你会这么高兴看到我。」范青青的声音显得十分欣慰。
「你——看得到我?」楚冰怀疑地问著那一团影子。
「我现在有白芙蓉的花形封印护身,所以看得到。」范青青温柔地说。
「为什麽我会变成这样?」她质问。
「气候开始回暖,你的冬季已经用去一半的时间了,所以你的身体会开始慢慢地虚弱。白芙蓉算出你这一关有生死劫,所以要我来帮你。」
[每个人不是都只准许有一颗续命丸和一个护身锦囊帮忙吗?」她问。
「没错。但是白芙蓉有义务挽救我们几个人的生命——你忘了这也是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吗?」说话之间,范青青的浅青色身影逐渐成形,盈盈的笑1如往常地挂在脸上。
「快伸出手来。白芙蓉虽然把我送来,但我不能离开太久,这毕竟不是我的季节。我的治疗能力虽然不如你们,但能救我们的只有白芙蓉,她最近可没太多力气帮我—她忙著研究送我们回去的咒术。」范青青轻快地说道,握住了楚冰的手。
「我知道一旦我死了,你们就全都回不去了,你不用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好心模样。」楚冰瞪著她平和的表情,冰冷地说道。
「今天不管你的死活是否关系著我能否回到列姑射山,我都绝不会让你的生命消失。人与人之间,怎么能够纯粹用利益去衡量呢?看那一对担心你的父女,你与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呢?」范青青没有动怒,只是将手指探向楚冰手腕上的血脉。
楚冰低头一望,却看到杜云鹏换了一条冰毛巾放在她的额头。
三更的更声打得极响,坐在榻边的他禁不住打了下瞌睡。
范青青闭上双眼,指尖微一使劲,便运气入楚冰的脉门之中。
楚冰一震,感到一道暖流自手腕传送入心头——那暖流不是她害怕的热度,而是一种舒缓心胸的暖意。
楚冰盯著眼前这个她一向觉得太滥好人的范青青——
但见范青青的眉头闲散出一道光,额头上正不住地泌出细开——治疗人的举动是吃力的吧?但是范青青在笑,笑得很怡然自得。
还好有这些人陪在她身边:!楚冰的胸口漾起一种悸动——
念头才这麽一转,一股火烧般的痛立刻系向楚冰的胸口,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你怎么了?」地面上的杜云鹏突然惊叫出声,担心地望著床上的「她」。
范青青睁开眼,灿亮的眼直视著楚冰。
「你感觉到我们的关心了,对吗?心是有感觉的呢。」范青青睁开眼,笑著让两人的手心紧紧地黏贴著——
一股属於药草的淡香飘入楚冰鼻端,痛苦的五脏六腑因此而舒坦了许多。
「不是春天,我只能做到这样。」范青青喘了口气,慢慢地松开了手。真诚的眼眸温柔地注视著她漠然的侧脸。「白芙蓉要我告诉你,你身上的黑石玉镯可以为你挡云一次邪气,因此,切记在鼎送回白芙 蓉那儿之前,千万别让玉镯离身。]
「这种灵魂出窍的情况还会再发生吗?」楚冰拧著眉问道。
「只要天气太暖和,就随时有可能发生。所以你得记住,每当身子几乎要昏厥时,绝对不能够睡著,一睡觉精神便会涣散。」范青青从袖子中掏出一罐青色的药罐。[这药你留著。不对哦你留著也没用,这种药方需要人体的热气做药引。」
范青青烦恼地咬著小指,望著药罐发起呆来。
「那就摆到他身上。」楚冰指著杜云鹏说道。
「你不介意靠近他吗?」范青青好奇地问道。楚冰从来不爱亲近人啊。
「我的命比较重要。」楚冰生硬地说。
幽都之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的照顾而转变了性子——她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