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吴明蓉的双手紧紧地捉住玻璃杯盘,唇边的酒窝全陷入颊边,明亮的眼像是随时要溢出水般。
"我今天没喝到咖啡,你这半个月的薪水就别领了!"吴明蓉家里的经济源是她,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恐惧而置薪水于不顾。某些特殊的动力,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恐惧例如金钱、例如怨恨。冉浚中看着她脸上的无助,想起的却是另一张无助的年少脸孔。
"那……那……"吴明蓉弯下身,做出她的决定"那我把咖啡放在地上。"
"你敢!你当我是狗吗?"雷霆万钧的一声吼,把吴明蓉的脸色硬是吓白了八分,咖啡也溅了几滴到脚下的米色地毯上。"不然你想怎样嘛!"发抖的脚没有什么力气,可是气到极点时,她只好大声说话,以免眼眶里的泪水悼下来。
"看着我,走过来。"冉浚中坚定的语气上让吴明蓉抬起了头,看入他眼中。她会没事。他的眼神这样告诉她。吴明蓉微张着唇,犹豫的双眸与他果断的视线交缠。冉浚中依然端坐椅上,双臂却从冷漠交插在身前的姿态转变成平放于桌上。"对,只要看看我,继续往前走----"
他沉稳的声音催眠似地传入她耳中,吴明蓉几乎不敢眨动眼,生怕他在下一刻中就消失无踪,而她则要独自面对那一片会让她昏眩的高楼视野。拿着咖啡的手依然微微抖动着,她缓缓前进的脚步却在他坚持的注目下一步步地走向他,走向她所恐惧的高空景象。
"再走三步。"冉浚中朝她勾勾手指。房间里的冷气足够保存动物尸体了,她的额头却因害怕而沁出细小汗珠。吴明蓉噤着声,担心受怕的眼珠一个分神转到了他身后的背景。太过干净的玻璃非常清楚地让大楼底下的人事景物全涌到她眼前。好高!
"天!"脚下一滑,滚烫的咖啡洒到手背上,吴明蓉吃疼的叫了一声,险些打翻杯子。
"看着我!"冉浚中一拍桌子,拉回她的注意力。吴明蓉如言地看了他,已陷入恐慌的心神却无法不去在意他身后的窗户。"我数到三,你再不走过来,我把你南部的家给拆了!"他怒吼了声,无法忍受这个女人扭扭捏捏的行为。
"你!"吴明蓉瞪着他,愤恨是她此时唯一的情绪。
冉浚中往后靠向椅背,无视于她燃烧的视线。"三秒、二秒、一秒。"
"你去死!"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她跨了两大步,碰地一声把咖啡甩到桌子上头后,立即旋过了身,背对着他。吴明蓉才压下一阵恐惧的颤抖,双膝却意外的一软,整个身子于是软软地跌向地面。冉浚中的手掌比地面更早接到她的身体。他侧抱起她,坐入那张直接面对落地窗的椅子。
"放开我。"她紧闭着眼,整个人倦曲在冉浚中的胸前,像个婴儿一样地任由他摆布。她很想反抗,但缺乏力气。第一次发现他的胸膛让她眷恋,即使她的无助感是由他所造成的。吴明蓉把发疼的手背放到自己的唇上,轻轻地呵着气。她的双眼不曾再睁开过,阳光洒到她身上的热度,足够让她知道她离窗户有多近、离地面有多高!冉浚中将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秀发中,感受那如绢丝的触感。挪开她的手,他轻薄的唇在她唇边的酒窝上印了个吻。
"你办到了,不是吗?你现在正坐在五十楼的玻璃窗边。"
"你混蛋!"吴明蓉紧扯住他胸前的衣衫,就怕这个恶魔一时心血来潮,又以她的家人为要胁,强迫她睁开眼看着五十层窗外的风景!
"我的确太放纵你了。一个秘书、一个情妇,竟敢数度咒骂我。"冉浚中捏起她的下巴,不曾特意放轻的力道让她的皮肤泛起红晕。
"我会变成秘书、变成情妇,不全都拜你之赐吗!"冲天的怒气让她忘了自己的惧高症!她打开了眼睛,灼亮的眼里有着无数个不解的疑问:"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我、拿我的家人要胁我,是件有趣的事吗?看我战战兢兢从那头走来,被这里的高度吓得半死,你能够得到什么快感吗?"
"你哭了。"他轻压了下她眼角的湿润,让那些水气化成一颗泪水滑落颊畔。
"哭了又怎样?!你又不会因为我的眼泪就放过我。"拉下他的手,她侧过脸,双眼却不小心地把焦点放到了五十层窗外的风景。轰,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吴明蓉紧闭着眼连忙回过了头,发抖的身子急欲离开他。
"让我走----你的咖啡已经送到了。"
"我不喜欢看你逞强。"冉浚中粘贴她的脸庞,在她的耳畔吐着气息,恣意妄为的双手在她慌张时已经拉出她的白衬衫,温热着她的肌肤。
"这里是办公室。"吴明蓉凭直觉扯住他的手臂,拉扯了几回,却完全拽不动他结实的肌肉半分。
"你刚才开骂时,也没考虑到我是你的上司。"他的语调轻柔,却不带有任何情分。"你给找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妄想用任何言语或动作阻止我的举动,我不许你嘴里吐出任何我不爱听的话。我痛恨那些不按照我的规则行事的人。"冉浚中抓住她紧握成拳的手掌,将她倔强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板开,他黝黑的十指交缠住她的纤柔指节。
"如果打了、骂了呢?"吴明蓉的嘴依然改不掉爱问问题的习惯。她又不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就当成你在和我调情,"他的唇滑上她唇边,狠狠重咬了下她的唇瓣。"相信我,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占有你。"
吴明蓉倏地睁大了眼,一脸的桃红。这个男人知不知道"廉耻"两字怎么写。他一定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随他摆弄的妓女吗?吴明蓉不说话,以无声代表她的反感与厌恶。冉浚中低下头,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迳自攫取了她的唇。几番的辗转吮吻,她却仍然僵硬着身子,存心不给他任何反应。
"用沉默抗议吗?"他抽回唇,抵着她的酒窝狂妄地低语。"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生硬的反应会引起男人征服的欲望吗?或者你是知道的,所以才……"暖昧不清的语尾让吴明蓉恼羞成怒地拉住他背后的衣衫,直觉就想拉开他。
"你是在挑逗我?我说过不许你用任何言语、动作来阻止我,否则----"冉浚中的手指拉下她窄裙的拉链。"怎么不动了?"
"张开嘴。"他好整以暇地抚着她的唇,以指尖将她唇上的丹彩完全拭净。
豁出去了!吴明蓉用力地推开他,抡起拳头就朝他的下颚颗挥去一拳。
"哎呀。"吴明蓉的手掌被冉浚中扭转到头顶上方,而她的身子则在下一瞬间被他拎起,背脊用力地撞上了窗玻璃。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加变态三级!"她拚命地提醒自己!她绝对没有被挂在五十楼的玻璃窗上!
"再撑啊。"冉浚中用他高大的身子将她平贴在透明的玻璃上。阳光洒在两人全身,却温暖不了两颗对峙的心。冉浚中的眼冷冽无比,恶意的微笑扬在唇边,却比他暴怒的嘶吼更来得狰狞。"亲爱的,要不要我告诉你你身后现在有什么啊?站在五十楼吹风是什么滋味,你试过吗?或者你想试试在五十楼阳台做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