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举起她的手,他用了无数个温柔的吻亲吻过她每一根指尖。“原谅我,还有——答应我不可以爱上其他男人。”
“我怎么保证未来的事。”杜亚芙被他的焦急惹得唇边带笑,这种闲适的心情让她觉得好感动、好满足。
“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的话和龚允中说?”他的酸意一下涌了上来。
“龚允中和我很像。”
“你和龚允中很像?”商涛帆端倪着她,皱着眉不解她的话中意。“除了都是人外,有什么像的?”
“正经点。他一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在家人的期许下是个永远微笑的好男人。在大家面前,他不像龚希一的望之畏然或是龚廷山的温柔多情,他就是平平静静地不让人看入他的内心。这一点跟我很像,对不对?”
“微笑?平静?”商涛帆不以为然地扬起眉,指着自己脸上、臂上的伤。
“他的未婚妻在三年前爱上了有妇之夫,成了第三者。后来那个男人始乱终弃,而他的未婚妻自杀不成,神智至今仍不清醒。所以,对你的外遇,他一直是深恶痛绝的。”说到此,杜亚芙对着自己的手呵了几口气,身子也不禁抖动了下。
“我的天,那他没有打得我鼻青脸肿、四肢分散,算我命大喽!”他温柔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他难道不曾开口要你离婚?我以前的纪录,根本不足以让人有任何的信心。”
她轻摇头。“他知道我——爱你。”
“亚芙——”他倏地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一句爱,却是蹉跎了两个人四年的时间啊!
“我们都不需要再道歉了。从今以后,你要专心地爱我,而我也会努力地让自己更坚强,更了解我自己。这样,我才会更有自信地去爱你。”她软软地抱住他的脖子,亲吻了他的颈间。“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绝对。”
语毕,商涛帆将她的唇边的微笑吻入自己的心间。
因为在乎,所以不再等待。
※※※
“妈咪,看我。”依依兴奋地顶着一身的鲜绿三角形衣帽冲到杜亚芙面前。
“哇——依依今天好漂亮。”杜亚芙看着女儿盈亮的眼睛、粉红的脸颊,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才动手为女儿调整头上的铃铛。
扶着女儿的肩,她抬起头来,在人群中寻找着商涛帆的身影。他应该快来了,会议开到五点半,而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
远远地望见了一袭浅咖啡西装的他正匆忙地走进后台,她浅浅地扬起了嘴角,挥挥手让他注意她们的身影。
商涛帆对她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朝她们母女俩走去。他的眼光不曾离开过杜亚芙,就是心满意足地望着她一身的妩柔。前些日子瘦削的身子,在他和母亲的耳提面命、使劲加补下,总算长出了些丰盈。情绪也不再有过大的落差,现在的她,眸眼间少了几分忧愁,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妩媚。
看见她又对自己招了招手,他摇头对自己的出神发笑——结婚四年还会看妻子看到发愣,大概只有他了。
加快脚步,他满头大汗挤过一堆为子女打理装扮的父母。天啊!叫声、吼声、说话声——声声吵人。
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他,对于女儿上台表演固然欣喜,可是对于一群孩子所制造出来的纷乱嘈杂,却着实不敢领教。
商涛帆走到她们身旁,捏了下女儿的脸颊,对着她身上红红绿绿的装扮啧啧称奇地打量了起来。
“嗨,我的圣诞树。你装了多少东西啊?”
他说话的同时,顺手搂过了她。
“有铃铛、蜡烛、还有小天使,”依依举高了两手,左转转右跳跳的。“好看吗?”
“当然好看。”女儿可爱,就算装成垃圾桶都美。
依依偏着头,眼睛飘向另一端的小朋友。
“圣母玛利亚的衣服很漂亮,白白的,跟妈妈的衣服一样。”
“是你自己不演玛利亚的哦!”杜亚芙蹲下身与女儿平视。
“是啊!因为老师说演玛利亚不能动来动去,然后演马还要戴小马面具,会丑丑的。所以,我才演一棵会唱歌的圣诞树。”她看看妈妈、又望望爸爸。
“圣诞树也很好啊!而且是你自己选择的,那就要做好。”他也蹲下了身子。“对不对?”
依依晃动着“庞大树身”兴奋地说:“是啊,可以撞人哦!”
商涛帆放声笑了起来,揉了揉女儿头上的树叶。
“你这个捣蛋鬼。不可以撞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依依有点心不在心焉地应了声,小手正忙着和另一棵圣诞树打招呼。
“依依,老师在集合小朋友了。”杜亚芙再次为女儿整理了下衣服。“快去吧。”
与商涛帆共同看着女儿一路摇摇晃晃、耀武扬威地往前蹦蹦跳跳而去,她侧过身子,靠在他的肩上。
“依依已经四岁了,可以当幼幼班的主角了,时间过得好快。”
“这是暗示你还打算生一个吗?”他抱近了她一些,拔着她垂落至肩的发丝。
“也许吧!”她给了他一个笑,不置可否地轻轻耸耸肩,模样是近来常见的可人。
“那我们快点回家增产报国。”商涛帆盯着她的红唇,热情全映在眼眸之中。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她嗔了他一眼,脸微红了些,仍不是太习惯在公开场合中听他说这种亲密的双关语。
“这是默认吗?”他低下头,很亲昵地轻咬了下她的鼻子。
杜亚芙拉开他的脸庞,眼眸中浮起了微微的不安。
“今年圣诞夜没参加母亲举办的宴会,她不知道会不……”
“不会,她必须习惯你不再是她的傀儡娃娃。”商涛帆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眼神十分坚定。“我感谢她养育了你那么久,但是我却不能苟同她的教养方式。如果今天我们不是把事情摊开来说的话,你会一辈子自闭在心里的阴影中,一辈子逃不出你自己的噩梦,知道吗?”他的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
“别这样。”她伸手抚开他眉心间的皱痕。
“我只是——”想到那段为情而苦的日子,他仍是心有余悸。
“母亲没有错,她只是以她的标准来衡量一切,毕竟她这一生都生活在设定好的环境之中。而她对我,也是尽了心力栽培的啊!”她低下头,笑得坦然。“不管如何,她总是养育我长大的母亲。”
“爸爸。妈妈,我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嗓音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他们两人愕然地抬头,心中一惊地望着前面抢走老师麦克风的白衣小女孩。
“好险,不是依依。”商涛帆放松地吐了一气。
“你以为她会和你小时候一样上台耍宝吗?地心引力与自控力——”她扑哧一笑。
“什么地心引力与自控力?”他装蒜地翻了翻白眼。“我完全听不懂。”
“是吗?”她用手刮刮他的颊。
他回了她一个笑,举起她的掌心在唇边亲吻。“我爱你。”
“哦!爸爸偷亲妈咪。”一个比刚才更大声的嗓音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就是那个穿咖啡色衣服的男生和白衣服的女生啦。”依依转头对着旁边的小树说道,完全忘了抢来的麦克风还在她的手上。
“噢。”杜亚芙以手蒙住了脸,觉得好尴尬,现在完全能体会当初婆婆坐在台下看涛帆表演的心情,只是她可没有公公站起来夸讲的勇气。